三十兩銀子放桌上一放,龜公樂呵呵的小跑過來,將銀兩拿走,交給老鴇。

隨著老鴇一聲:“請長孫大人吟詩。”

長孫無忌卻顯得不慌不忙,將杯中酒一口飲盡,這才開口道。

“迴雪凌波遊洛浦,遇陳王。”

“婉約娉婷工語笑,侍蘭房。”

“芙蓉綺帳還開掩,翡翠珠被爛齊光。”

“長願今宵奉顏色,不愛吹簫逐鳳凰。”

隨著長孫無忌唸完,整個廳中,再次發出熱烈的喝彩聲,不少人更是高呼:“好詩,好詩啊!”

“長孫大人此詩一出,我看,今晚的點魁,非長孫大人莫屬了。”

“是啊,此詩不光好,而且,還跟此時此景相得益處,妙!妙!妙!妙不可言啊!”

隨著廳中客人們一個喝彩,長孫無忌也顯得很滿意,衝廳中客人抱手,滿臉笑容,但嘴上,還是得謙虛一番,道:“讓諸位見笑了,我也是僥倖心有靈感,方能臨時做得此詩,見笑了,諸位請繼續。”

“長孫大人,您此詩一出,我們後面繼續不下去了啊!”

“是啊!長孫大人,今日的點魁,必須是您,大家說對不對?”

“對!”

廳中客人都齊聲回應。

長孫無忌更是高興,再次衝大家抱手,笑道:“那就多謝諸位抬愛了。”

人群爆發一陣鬨笑,更是有人打趣的問道:“長孫大人,不知您今日點誰為花魁?”

長孫無忌笑而不語,目光,卻是朝著臺上的一名青樓女子看去,引得眾人再次歡聲笑語起來。

眾人歡聲笑語中,老鴇此刻也尖著嗓子詢問道:“諸位,若是都沒有意見,那麼我就宣佈,今晚的點魁人,就是長孫大人了。”

廳中不少人頓時應聲沒有意見,一些沉默不語之人,雖然心中略有不甘,可也知道,自己的詩,怕是贏不過長孫無忌,也只能當做預設了。

老鴇見無人反對,當即便要宣佈。

這時,一名年輕後生卻叫道:“且慢!”

隨著一聲且慢,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朝著那年輕後生看去。

年輕後生也不怯場,而是起身抱手一圈,自我介紹道:“諸位,我乃博陵崔氏,崔阜山。”

崔阜山自報家門,頓時引的廳中人微微譁然。

博陵崔氏,世家大族,五姓七望之一。

又是個年輕後生,眾人心想,肯定是這小子,也看上了長孫無忌準備點的花魁,心中不服氣,準備爭一爭。

所謂看戲的不怕臺高,一方是尚書右僕射,一方是博陵崔氏,世家大族。

雙方爭搶一個花魁,這熱鬧,還真有點看頭。

“崔少郎,你既不同意,也不能幹說不練,拿出你的詩,也讓大家聽聽。”

“是啊,這點魁,可是需要以詩詞來定勝負,你若詩好,我相信長孫大人,也不會說什麼。”

“對對對,快拿出你的詩。”

看熱鬧的人,一個個的催促起來,畢竟詩詞專案,靠的是作詩的本事,不服可以,拿出實力來。

眾人起鬨的催著,崔阜山卻道:“諸位誤會了,我並不是與長孫大人爭搶花魁,而是要抬彩。”

抬彩二字一出,廳中不少人頓時失去了興趣,一些人更是議論崔阜山不懂事,來青樓,圖個就是一個高興,私人恩怨,何必要拿在青樓裡面置氣。

眾人議論中,聲音卻不算小,李星辰本來也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可聽到私人恩怨,便忍不住衝長孫無忌問道:“老舅,這抬彩,和私人恩怨有什麼關係?”

長孫無忌低聲回道:“領導有所不知,這抬彩,乃是對方拿出一筆錢,讓我繼續作詩一首。若是作的好,錢歸我,點花魁之人,依然是我。若是作不好,錢依舊歸我,只是這花魁,要重新開始點。”

聽到長孫無忌這麼一解釋,李星辰反而疑惑了起來:“這是好事啊!繼續作詩一首,不光花魁照點,還有錢拿,這屬於白嫖了,這妥妥是好事一樁啊!”

長孫無忌卻輕聲嘆道:“我也想啊!可我沒有第二首詩啊!”

“沒有第二首?”李星辰更是不解,按照他的理解,古人作詩,那不是手到擒來嗎?

尤其是在唐朝,作詩的氛圍,那是達到了頂峰。

更何況,長孫無忌也是個文人出身,不說寫出驚世絕豔的詩詞,臨時作詩一首,李星辰覺得沒有太大的問題。

見李星辰還是疑惑,長孫無忌只能實話實說:“不瞞領導,剛才的一首詩,是我苦思冥想一個月,才寫出來的,就是為了今天點花魁所用。”

李星辰聽得微微點頭:“我明白了,敢情這青樓的吟詩作對,說起來是大家臨時作詩,其實,大家都是有備而來。”

長孫無忌道:“正是,這青樓有錢就可以進來,進來的人,就可以參加吟詩作對點花魁的環節。”

“不說別的,就我們旁邊那桌,整個就是一個不識字的商賈,關鍵他每次都還要參加這個環節,他的詩詞從哪裡來?無非就是花錢找人寫的。”

“這事情嘛,大家都心知肚明。過來青樓,也就是圖個開心,所以大家也就當預設了。”

李星辰聽得默默點頭,心想也是,這世界哪有那麼多的天才,能夠臨時作詩,而且還要作的好。

他正準備問問,那崔阜山跟長孫無忌有什麼私人恩怨的時候,只見那崔阜山此刻起身,將三十兩黃金放在桌上,然後出聲道:“長孫大人,我以三十兩黃金抬彩,還請長孫大人不要嫌少。”

長孫無忌還未搭話,廳中眾人便起鬨道:“長孫大人,再來一首!”

眾人高呼之聲,讓長孫無忌有些騎虎難下,若是不答應嘛,丟了面子。

答應嘛,他臨時又作不出詩。

這抬彩,別人花費真金白銀,不要求作的詩詞驚天動地,起碼,也不會是打油詩這個水準。

長孫無忌有些為難,心想,要不要拒絕?雖然丟了一些面子,可花魁,可是實打實的可以點上。

正當長孫無忌準備放棄的時候,突然聽到李星辰的聲音傳入耳中:“老舅,答應他。”

長孫無忌一愣,不等他出聲,李星辰便繼續道:“詩詞的問題,我來解決。不過說好了,這抬彩的錢,得歸我。”

長孫無忌更是懵了,若是換作旁人說這句話,他或許還會試一試。

可李星辰什麼文化水平,他長孫無忌豈能不知道?能夠把太子太傅李綱氣得大哭,連太子老師都不當了,直接告老還鄉。這種文化水平,能夠作詩?

“不行,不行,不行。”長孫無忌一連說了三個不行,讓領導作詩,還不如自己臨時想一首,都要強的多。

這下李星辰不高興了,面色嚴肅道:“哎!我說老舅,你咋像是看不起人?你只管答應,我保證,今夜之後,你長孫無忌的詩詞,必定名流千古。”

雖說李星辰如此保證,可長孫無忌豈能相信,到時候別說詩詞名流千古,怕是會貽笑千年。

想到這裡,長孫無忌還是練練搖頭:“領導啊!這作詩,講究合轍押韻,更是講究……”

“長孫無忌,領導的話,你也不聽了?是不是非得我下一道聖旨才行?”

不等長孫無忌話說完,李星辰臉色微微一沉,語氣很嚴厲的說道。

你長孫無忌不愛財,可我李星辰愛啊!別人都拿出金子了,張個嘴就能拿到的錢,居然不要?這是可恥的行為。

李星辰不能容忍這種行為。

說著,便要將蓋好玉璽的聖旨要掏出來。

看見李星辰來真的,長孫無忌慌了,連連點頭答應下來,心中更是嘆息一聲:“希望後世能夠知道,今日我長孫無忌作詩,乃是迫不得已,乃是奉旨而為。奉旨丟人,應該不算丟人!”

“好,我接受!”

念想至此,長孫無忌起身,接受對方的抬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