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那杯她遞過去的酒,輕易到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酒量好,幾杯香檳下肚,沒想到卻催發了藥效,快到蘇曦覺得有些不妙,身邊的男人明顯有些焦躁不安,她還在和一些有頭有臉的人觥籌交錯間,男人就自己上了樓。
她拿出她最佳的演技向眾人辭了別,轉身從地下室來到了這棟現代化樓棟的後側——她早已摸清了這裡的路線。
輕車熟路的透過電梯上了二樓,正在猶豫秦懷野進了哪間房的她突然聽到巨響。
她走近一聽,一個房間內傳來不斷地砸東西的聲音,蘇曦有些慌張,她伸手輕輕敲了敲門,一個重物砸到門上,一聲巨響在耳邊炸開,她嚇得一個激靈,顫抖著收回了手。
那藥,那人說是國外圈內常用的催情藥,沒有很猛,她不敢得罪男人及他身後的家庭,她只是想要藉此機會懷上他的孩子。
但她全然沒想到催情沒有成功,催發了震天的怒火。
她不敢往槍口上撞,要是被他發現是她,她可能不光懷不上孩子,還會身敗名裂。
突然有急促的上樓腳步聲,蘇曦不做他想,拉開旁邊的房間便鑽了進去。
房間隔音很好,她模模糊糊地聽到旁邊有個聲音在說著什麼,好像是女聲,她按耐不住開啟了一條縫隙,看到的就是秦懷野用花瓶砸人的一幕。
她渾身一抖,甚至覺得聲尖叫是自己發出來的,於是緊閉了門,再也不敢開啟。
直到經紀人打響她的電話。
秦懷野早已不知去向,蘇曦反而鬆了一口氣。
她至今不知道秦懷野到底有沒有發現她下藥的事情,但她是無論如何不敢再利用這種會把自己搭進去的手段。
如今再次聽到秦明之要孩子的事情,她心裡就算再著急,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從她認識秦少開始,就沒有見他近過女色,他不會真如傳聞中的一樣......
想到這裡,蘇曦不免覺得自己的想法荒謬,如果不是因為秦百軍太混賬太沒用,她也許就去攻略他了。
裡面的談話聲停止了,一個腳步聲漸漸逼近,蘇曦一個閃身便躲到了不易被察覺的角落,秦懷野從她面前穿過。
見男人下了樓,蘇曦這才跟上。
秦百軍還在客廳裡端著紅酒杯,他見到秦懷野目不斜視的下了樓,語氣不屑問:“這是要走?”
對於這個堂弟,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比他差在哪裡,無非就是他沒了爹,爺爺疼愛,但終究偏心太過,同樣是孫子,憑什麼他秦百軍就得不到一點秦家產業?一直以來他都忿忿不平。
秦懷野不知道他內心所想,但也知道這個堂哥對自己沒有什麼好心,他輕微點頭,算是回答。
秦百軍最恨的便是他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無論別人說什麼,他都毫不在乎,輕而易舉的點燃別人的怒火。
瞅見後面樓梯跟著下來的蘇曦,他眼睛一轉,露出一個下流的笑容說:“懷野,你去忙,蘇曦就讓我來送吧。”
秦懷野的公司確實和蘇曦的公司不同路,但秦懷野也從來沒有考慮過要送她回去。
他回頭看了看突然出現在身後的女人,唇角一勾,語氣閒散:“那堂哥可要路上小心些,彆著了道。”
蘇曦臉色一變,想要出口拒絕,可秦百軍已經笑著應下:“堂弟這話說的,我自然不會冷落了美人。”
兩人一來二去,蘇曦如同一件商品般就被推給了秦百軍。
蘇曦不敢拒絕,她聽懂了秦懷野剛剛話裡的含義,他知道上次是她!
那他為什麼不拆穿她?是因為秦明之嗎?還是因為他察覺到她背後另有其人?
蘇曦不敢想,她強裝鎮定,試探地說:“那懷野,你路上小心,我到了給你電話聯絡。”
秦懷野哂笑一聲,他的背影在陽光下格外矚目,只聽見他冷淡道:“不必。”
蘇曦難以控制自己眼底的情緒,她如同被判了死刑一般轉頭看向秦百軍那張縱慾過度的臉。
秦懷野這條路徹底被堵死。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她要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不能白白浪費她已經獲得的高度。
就算這樣會違背當初和那人的約定。
她壓住心中的厭惡,走向秦百軍。
———
秦懷野走向停車場,看到關漾送過來的車,掏出鑰匙按下按鈕坐了上去。
車內早已沒有女人存在過的痕跡,他回憶起那天晚上,他替她撿起來的那盒藥。
黑燈瞎火,他壓根沒有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但她的表情卻被他盡收眼底。
像只狐狸,瞬間警鈴大作。
他眯起眼睛,後視鏡裡有一張傳單正在後座安安靜靜的躺著。
這不太可能會是他接的東西,反而可能是關漾用車的時候掉落的東西。
他轉過身,長手一撈,拿過來一看。
上面赫然幾個大字:《xx區孕媽媽注意事項宣傳》
秦懷野眉頭一皺,將傳單隨手扔在了副駕駛上,沒想到關漾這人什麼東西都亂接亂丟。
他將車子開出秦氏車庫,威嚴的大門處已經站了四個傭人,他們都恭恭敬敬地低著頭,將大門敞開,分站在兩邊,訓練有素地安排秦家二公子出門。
銀色的阿斯頓馬丁不急不緩地開過來,四周只聽得到深秋的鳥兒在嘰喳歌唱,鵝卵石鋪就的石子路發出悅耳的聲音。
短短的一段路,秦懷野漆黑的眼眸由散漫變得嚴峻。
突然,正在緩緩穿過大門的車來了個急剎。
一眾傭人驚異的抬起了頭,看向駕駛座上的俊美男人。
男人不同往日的冷淡神色,他慌了神,手裡拿著一張傳單翻來覆去的看。
xx區,不就是青蔥院所在的區嗎?這應該是關漾買藥時候接的,聯想到她慌張的神色。
秦懷野心跳加快,他覺得荒謬,但一個念頭卻在心頭揮之不去。
秦懷野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傭人驚疑不定的目光,就這樣生生踩著剎車抓著傳單在車上愣怔了好一會。
直到孟福從後面走來,他疑惑地敲了敲車窗,用口型詢問道是否有什麼不妥。
秦懷野回神,他平復自己的心情,並未降下車窗,迅速將傳單插在車門內,向孟福擺了擺手。
隨即將車開出車門。
孟福站在原地,有些摸不著頭腦——二少爺看上去好像不太正常,那嘴角要揚不揚的彷彿比98k還難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