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黎按手機導航走,找相對靠近二中的出租房。

價格貴到她抗拒,在南連城消費慣了,連看了幾處不怎麼滿意,中途去了趟其他地方處理點事。

最後挑了個價格最便宜的,硬是跟房東嘮了十分鐘為了降點房租。

房東是個男人,不愛磨磨唧唧,看著她是高個高三生,勉強應下,一個月便宜了兩百塊錢。

走出出租房時,把鑰匙塞進口袋裡,拐進了附近的一家奶茶店。

時間是正午, 烈日盎然。

空氣瀰漫燥熱,她走了挺長一段路,額頭上悶出了細薄汗水,衣服後背溼了半透。

奶茶店相對安靜,沒幾個人。

“一杯檸檬可樂,謝謝。”她看了眼牌子上的奶茶種類,轉目抬頭望服務員,聲音清冷寡淡,虛坐在高腳椅上,身子半靠在臺邊,修長的雙腿一邊屈搭在椅腳上,另邊隨意斜放著。

“三十塊錢。”女服務員打好單子扯過,動作麻溜抬頭看人。

沈江黎手一頓,緩緩攤手,點進微信掃碼付款。

這年頭華市的消費,真讓她錢包哭泣。

“打包嗎?”

“不了,在這喝”。沈江黎掀起眼皮漫不經心應著,在辦公室辦入學手續時,牆上貼的課程時間表,她隨意看了,順便記下了。

這個點是午睡時間,自己行李還擱在學校保安大爺處。

她撥在耳邊的有線耳機,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檸檬可樂,找了個空位坐下。

微信彈出一個電話,備註是:顧景銘。

顧景銘是近年醫學研究院出名的醫生,今年留在華市研究一項新型專案,往常愛在國際醫學部遊走。

從小學中醫,用了短短時間本碩博連讀,幾篇論文的釋出轟動過醫學界,特邀進來國際醫學部院士。

把那群博士攪的雞飛狗跳,受不了他的折騰,之後放任人也不怎麼管了。

顧景自動申請銘調回國內研究院,開發新專案,專攻病毒研究。

沈江黎猶豫了幾秒,周圍沒什麼人,慢吞吞摁了接聽。

她沒說話,兩指捏過拿過吸管,尖頭稍微用力對著杯口封蓋戳,“bua”發出清脆一聲,含住吸管喝了幾口。

手機裡傳出一道不滿男聲,聽到極其熟悉喝奶茶咕嚕聲,耳朵敏銳立動了動,“大寶貝, 你是不是又在買奶茶喝?”

“是吧”沈江黎在椅子上,絲毫不畏懼,掏了掏耳朵,浮躁翹腿冷清看了窗外景色,帶著幾分冷傲。

“少喝點,少喝點,喝多奶茶對身體不好…”電話裡的顧景銘沉重嘆了口氣,費心費力再次督促唸叨。

沈江黎習慣了他的嘮叨,含住了吸管繼續來幾口,似乎知道他接下來的話,沒接他的話。

“上週有個新聞,一位女孩一天一杯奶茶,患上了尿毒症…”

“然後呢?”沈江黎咬著吸管,伸手自覺捂住一隻耳朵。

“然後你個頭啊,叫你少喝點!把我話當耳旁風是吧…開影片…”男人開始激烈抗議,每次聽到她對身體無所謂的話,反應就開始了婆婆媽媽。

沈江黎點開了影片電話,面無表情望了眼螢幕裡的人一眼,眸眼一片雲淡風輕,輕薄的說了句,“有什麼好大驚小怪,又死不了。”

影片裡,男人長相俊秀,眉目溫和卻例外急躁,不死心暼了一眼人,白淨的臉,雙目銳氣十足,臉貼螢幕很近,舉著手機在往樓上走,放慢腳步看了眼人,兇人的話隨著心一點點向下墜落,沒捨得兇,內心嘆了口氣,乾脆放棄了與她講道理。

“死什麼死,你才多小。”顧景銘嗓子冷硬說道,對人這態度不滿意,那無所謂的應聲,似乎能把自己玩死的節奏。

“說,找我什麼事?”沈江黎勾唇無聲笑,手搭在桌子上支著下巴,抬眸對上人的墨色眸眼。

“給我一份F國,地下黑手黨那群頭子的資料,儘量詳細點。”顧景銘把手機放好,調整好角度坐正,斟酌字句,不緊不慢說著。

“嗯,今晚發你”。沈江黎沒問太多。

沈江黎幼時和別人的不太一樣,常在沈寺身邊待著,沈寺經常教她一些關於電腦方面的東西,啟發影響她很大。

她憑著一身天賦,沒學多久就自會開發軟體,研發程式碼,因能力出眾多方勢力盯著她,沈寺多次刻意掩蓋她的存在,好好維護培養著人。

從沈寺去世後,她就不太正常了。

思維就比同齡人跳躍性強,沒有人的管束,常愛往一些勢力方鑽,摻和進去。

從一名優秀的程式設計師拐到了駭客,喜摻上了合國際上的事情,摸著摸著就走上了駭客這條路。

顧景銘也常年與國際上的人打交道,特別是多方勢力,想讓他去看病,一些原因他得罪過不少人,他也會去各地治病,會叫她幫忙掩蓋行蹤。

基本都是沈江黎,在給他提供那些死對頭資訊。

“行,聽齊溟謙小子說你轉來華市上學,去哪個學校?”顧景銘拿過小型人體模型搗鼓,看了眼人,一雙妖異的桃花眼,潤澤溫和。

“唔,…二中”。沈江黎有點犯困,聳拉發睏的腦袋,語調慵懶說。

“行,改天給你送東西,最近有些忙,沒什麼空,你好好上課,對了,你父母那邊你什麼想法?”顧景銘對人一向耐心,特別是沈江黎,斂過笑意,眸光散漫看人。

“就那樣,我那親媽說我能耐,讓我別回去了,正合我意,我在學校附近租了個房子。”沈江黎聞言慢悠悠收回視線,靜靜托腮,漂亮的雙眼瀲灩光華,多說了兩句,以免他擔心過頭。

“你怎麼不早跟我說,你來我這住,離二中近,早上我去醫學研究院也順好路過那學校,在我這管吃管喝,作息健康”。顧景銘停下手頭動作,很認真說,平靜漆黑的眸眼望著人。

真摯無比的眼神,比真金還真。

她面無表情婉拒了。

這些年,顧景銘把她當親妹妹看待,只想人能和大多少同齡人樣健康成長。

她的心理缺陷比較嚴重,往往讓他擔憂放不下,索性調了回國內。

“麻煩,你先忙,我掛了。”她漠然拒絕了,這事沒得商量。

沈江黎才不會上這當,去他那住過幾天,差不多等於公開處刑,上次來華市就在那住,被嘮叨耳朵都起繭了。

無時無刻都她督促她,玩手機的時間也要說,一個年輕人跟一個愛養生的老頭子同一個屋簷下也沒有什麼話題能聊。

最主要原因是顧景銘工作忙,她不愛麻煩人。

顧景銘在她身邊,有兩個身份存在,一個是把他親哥看,一個就是基友過命交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