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過去的影子

重新登上山腰，露晞朝聲音來源慢慢靠近。

“啊..啊，終於見到你了，小梅，這次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

瘋癲的囈語一直存在，他的主人時而激動，時而傷心，情緒變化就在一瞬之間。這根本不是正常的樣子。

“....”

躲在巨石後，露晞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探出了腦袋。

巨石遮蓋的後方是一片小小的空地，那位男子跪著，雙手用力收緊，彷彿在用力挽留著什麼。

他低垂著頭，身子不停的顫抖，嘴裡的話語越說越快，越說越快，情緒在歡快和悲切之間瘋狂切換著。

最後....

“撲騰—”

他直直的向一旁倒去，再也沒有了聲響。

“啊！”

露晞連忙走了出來，蹲下檢視男子的情況。看服飾，應該是璃月港的商人之一。

商人，為什麼會獨自來到這種地方？

他的臉頰瘦削而蒼白，嘴唇乾燥龜裂，口腔黏膜也呈現出蒼白色，撐開眼皮，瞳孔已經渙散。

營養不良？他是有多少時間沒有進食了？

不久後，她的面色變得難看起來，“......生命氣息完全消失了。”

就好像突然被抽走了。

詭異的是，他臉上帶著如願以償的釋然。

她將男子的身體擺正，開始觀察四周。很快的，就在旁邊，一個由石塊搭起的簡陋祭壇引起了她的注意。

它很小，也很簡陋，就是一個石臺子。立在男子的身前，從巨石後看去剛好被他的身形擋住。

臺子上面放著一個香爐，裡面僅剩下一些灰燼，看來離上次使用已經過了一段日子了。

此情此景，露晞的表情越來越嚴肅，她緊緊盯著這個祭壇。

“......”

沒錯，有什麼東西附著在這些石頭上，而且還是她很熟悉的氣息。

彷彿很久以前認識的....

“這種感覺是..！”忽然，她指尖微動，腰間的神之眼亮起，凝出了一張透明的水藍色符籙，她單手夾著直對祭壇。

語氣兇狠：“出來！”

“......”沒有反應。

“不出來？這破石堆真難看，還是炸了好。”

“為何如此粗暴。”

溫和敦厚的聲音響起，石臺散發出一絲黑氣，在半空中凝成漆黑的人形，祂出來了。

“是你？但是你的封印地不在這裡...”

給璃月人帶來癔症的魔神，姑且算是...老熟人了。

祂低下頭，靠近少女：“這是他們期望的，過程不重要，我的孩子（子嗣）。”

“...你把他怎麼了。”

黑影搖晃，溫柔的聲音帶著憐憫之情：“這是個可憐的生物，思念亡妻。今日他終於如願以償。”

“所以呢，”少女交叉雙手，“代價是他的生命？”

“這很正常。”祂更加貼近少女，“我如今沒有太多的力量。”

“......他自己知道嗎，因為一個幻覺失去生命。”

“我相信他願意，人類就是這樣的生物。”

“哼，”少女投去鄙夷的視線，“這就是你和帝君本質的區別。”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祂繞著少女轉了一圈，語氣激動起來：“你明明是我的孩子，卻背叛了我。但是，我願意再給你一個機會....那個可惡的摩拉克斯終於死去，這片土地需要新的領導者。”

“璃月不需要新的神明。”少女手中的符逼近，黑霧被嚇的露出了一個缺口。

“自己回去，不然我就將此符丟進你的本體。”

魔神殘識沉默了，但不過片刻那聲音再度響起，吐著信子，蛇的誘惑。

“我能感覺到你也很虛弱...本源的透支，這很危險，也許會死。只有作為本體（母體）的我才能幫你。”

“我沒開玩笑。”露晞的臉冷了下來，她將手中的符甩了出去，雙手結印，“退去！”

符籙融入黑霧中，傳出消融的聲音。“呃啊啊啊啊！你！你居然真的！”

少女雙手叉腰，神氣道：“一縷殘念，我才不怕你。”

“後悔吧...”

祂最後一絲意識消散了。

露晞一拳砸碎了這個簡陋的祭壇，她摩挲了一下掌心存留的碎末，是和此地完全不同的石料。

原來是這樣。

有人刻意運過來的，按照這個猜想，或許還有別的祭壇存在。

千年歲月的沖刷，封印鬆動了，也許不止祂一個。

她得去找帝君。

露晞拿起揹簍，匆匆返程。

“嗖嗖—”

陰影中，一位橙色頭髮的愚人眾執行官走了出來。

“哎呀，差點被發現了。”他走到少女剛剛破壞的祭壇前，撿起了其中的一塊碎渣，“沒想到看見了這麼有意思的東西。看來能利用的，不只有海里的那個大傢伙。”

“遍地魔神屍體的土地，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