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星聞言,冷漠的牽動唇角:“你還真有本事,能讓我媽找你當狗腿子,我以為搞垮那個勞什子機構,就能消停幾天呢。”

施景閱心中一涼,彷彿被人從高空中重重摔下,她的自尊再次被摔得粉碎。

陸沉星十分不待見她。

……

向含英把他們二人轉到一個隱秘的私立高中,力圖清淨。

簽了合同的緣故,施景閱低調了很多,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幫助陸沉星學習。

她待在大別墅的獨立書房中,書桌上擺著各種顏色的習題集,學習累了還能舒舒服服的洗個永遠不用擔心熱水不夠用的熱水澡,她年少時夢寐以求的獨立空間和設施,這裡統統具備。

但她並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一切。向含英美化了他們的關係,讓她把自己提前當成升海集團的員工,提前適應一下僱傭關係。

陸沉星對施景閱躲之不及,在他的心底,過早就和施景閱劃清了界限。

他叛逆,張狂,對喜歡的事情不顧一切,他想放棄擁有的一切追逐音樂,卻被向含英用各種理由束縛住,施展不開。

直到身邊出現了一個母親的眼線,夜以繼日的發奮,恨不能把這種精神嫁接給他,更是把他的困獸之怒推向了頂點。

他把一切都歸咎到施景閱身上,施景閱不知道,他們第三次見面,她已經無形中成了一個冤大頭。

施景閱糯糯地笑著,臉頰兩片紅雲,她內心似乎被割裂成了兩座城池,一方陣營為她苟且的貪圖感到不齒,另一邊卻已經搖旗吶喊,與心動的少年久違的會晤,如此當下,心底的雀躍再收不住。

陸沉星的冷漠,瞬間讓施景閱清醒過來,她緋紅色的心情迅速變色,藏進深不見底的黑暗之處。

“你真的是學霸?”陸沉星第一次耐心從頭到腳打量她。

他母親擅做主張為他找了個陪讀,在他的狐朋狗友圈子裡傳開了。儼然成了個笑柄。

但陸沉星絲毫不在乎別人怎麼想他,偏執的他只記得他媽給他的承諾,如果順利考上國內的重點大學,今後不管是學什麼,都不會再插手了。

可見這女人在向含英那裡獲得了至高無上的信賴。

施景閱正埋頭寫五三,近期她走的是為先做一遍,然後根據難易分批次給陸沉星來做的策略。

她用食指推了推眼鏡,猶豫了一下,沒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我擅長學習,就跟你擅長音樂一樣的。”施景閱聲音依舊糯糯地,其實外表和內心再怎麼強大,她都不過是個十七歲的纖柔少女。

她狂妄的想法一閃而過,只要她想去,沒有考不上的。

少年半信半疑,湊近施景閱,低頭一看, 密密麻麻的數學題解答過程,工整有序,抓人眼球。

忽然靠近的襲來的陌生味道,讓施景閱慌了手腳。

她躲閃的目光不知道該匯聚在哪個數字上,陸沉星身上的味道伴隨他的動作忽遠忽近,令她心跳加快,快昏過去了。

陸沉星哦了一聲,像老師檢查學生似的,把桌上的書瀏覽了一遍。手指無意中碰了施景閱拿著鉛筆的手,她被電到似的彈開。

陸沉星眉頭一皺,無辜道:“你怕我?”

“我?我有嗎?”施景閱故作輕鬆道。

陸沉星便握住她的手,男生的手掌很寬,修長白淨,被握住的那隻手,手背還沾上了做題佈滿的鉛筆灰。

手上的溫度迅速得到感應,施景閱啞口無言。

“這還不算?”

陸沉星天真耍賴的口吻完全拿捏了施景閱。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因為感情在慌張,對方只想看她的反應而已。

施景閱抽出手,小聲道:“別……打擾我做題了,我需要專注。”

“我看你不像學霸,妥妥的小騙子吧。”陸沉星在書櫥邊上靠著,他雙臂抱胸,慵懶無害的看著她。“你都騙我幾次了。”

“之前我要解釋的。”

“你解釋吧。”

他們很少對話,施景閱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偷偷的想,也許可以和陸沉星關係變好。

她抬起頭,對上那雙惑人的雙眸,定定道:“陸沉星,我是因為被輟學了才進那個機構兼職,我媽媽欠了你們家的錢,夫人給了我機會,所以我……”

陸沉星沒有她想的那麼感興趣,打斷道:“那些是你和我媽的事兒,現在我想讓你幫我考上個晏城的大學,接下來跟著你做,我就能考上嗎?”

施景閱迷惑的看著他,心底閃過一絲失落,她剛才在奢望什麼呢。

“嗯,我很擅長學習,我答應過夫人要幫你好好學習。”

這才是陸沉星想聽的話,她垂下眼,不讓對方察覺她的變化。

接連著幾天,陸沉星真的把這話做到了實處,每天把施景閱佈置的題都做了,在學校時很多時候都在睡覺。施景閱從座位上回頭看,看見陸沉星像一隻犯春困的小狗。接著又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嚇到。

但回到家,就鑽到施景閱獨立的小書房裡學習。

施景閱說不上這種感覺,陸沉星在她反覆待著的地方時待著時,會有一種擁有了他的瘋狂錯覺。

有時陸家的司機接陸沉星放學,會連帶把施景閱也接上,她坐在陸沉星的旁邊,替他拿著書包,任由陸沉星靠在她肩膀上休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

陸沉星也不會解釋他這些行為是什麼用意,兩個人相處看來似乎很融洽。

……

施景閱平時都會學到晚歸,她推開別墅的門,門內已經聚著很多陸沉星的朋友,這感覺和她被陸沉星抓包那天的場景如出一轍。

她害怕被人注視,腳步匆匆的往樓上走。

“沉星身邊突然多了個女的,你倆不會偷摸談起戀愛來吧。”

“陸沉星還會談戀愛?他的世界只有他自己罷了。”

陸沉星感到無語,笑道:“她啊就是個機器人,哪裡是什麼女人啊。我從沒見過只會學習的人,沒什麼人情味,簡直是是個怪物。”

陸沉星張揚的聲音在偌大的客廳裡迴盪。

施景閱上樓的腳步忽然頓住,下意識往下一看,正對上陸沉星清冽的眼睛。

陸沉星一怔,毫不收斂,似乎根本不在乎她想什麼。繼續和小夥們們聊一些有的沒的。

施景閱甚至沒有力氣發怒摔門,他輕輕的帶上門,隔絕了樓下的喧鬧。胸口堵悶,她越發覺得自己很可悲,竟然曾企圖佔有那個無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