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公開亮相

大廳中的邊緣位置，光華亮麗的燈光籠罩在安安靜靜地站著的人身上。

葉清瀾今天是一身優雅的純白西裝，沈令澤給他選的。

說是襯他的氣質，但他本人是覺得無所謂。

…

打理得有條不紊的髮絲，還有那在事態之外的觀察表情…

葉清瀾舉著微微搖晃著香檳的透明酒杯，和其他區域熱鬧的景象顯得格格不入。

整個人的面板白皙，顏值不減，但周圍卻無形中有了一層屏障。

這場晚會，他事先和沈令澤說好，不會多露面。

主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令澤一開始不願意。

但後面葉清瀾語氣變得低了些，說不然他就不去了，讓沈令澤一個人，愛怎麼搞就怎麼搞。

…

沈令澤點頭了，悶悶地表示一切按照他所想的來。

不過一個大活人，還是原本的葉氏繼承人，即使是再怎麼自我躲避，還是會有許多打量的眼神過來。

無所謂，葉清瀾讓自己臉上掛上了“生人勿近”的神情，和當時在A大校園裡散發出寒氣的沈令澤極其相似。

有效過濾了一些可能會沒事找事的人。

今晚來的…還有幾個原本和他關係不錯的人。

不過，在知道沈令澤迴歸上位後，也慢慢地，那些或許就是因為生意聯絡才有的友誼，也慢慢斷了。

人就是如此現實。

倒也省了他的事。

前面的十幾二十年，和如今的落差一對比。

即使是葉清瀾早有心理準備，在看到被一群人圍著談笑的一身黑色西裝的沈令澤，心裡還是有說不上來的難受。

冰涼的香檳潤入喉中，葉清瀾眯了眯眼，看見了江氏集團的幾名代表走了過去。

“初次見面，沈總。”

江寧波的二兒子，江世凱見到沈令澤旁邊空出位子來了，便站了過去。

他身後的人…有別過臉嗤笑的，剛好就被葉清瀾瞅到。

這江世凱把他老爸的沒禮貌學了個夠，即使是先出聲問好，那語氣和神態都藏著桀驁。

而其他同樣是江家的人，倒沒他那麼莽撞，可目光似乎也在這一刻觀察著這個江世凱。

沈令澤臉上保持剛才的微笑，禮貌朝他回了個招呼，“江二公子，初次見面。”

江世凱和他禮貌性握了握手，沈令澤分得比他還快。

兩人寒暄了幾句，江世凱隨後也和旁邊的人招呼起來。

面子上，大家好像都當沒發生什麼，聊得有來有回。

這就是做生意人的靈活。

沈令澤皮笑肉不笑，眼角餘光瞥到在大廳裡的其他來了的江家人。

二男一女，獨獨少了個江珂。

江寧波估計還沒養好，所以來不來也無所謂。

小人得志…

沈令澤在收回目光時，恰好隔著人群和在關注著這邊的葉清瀾對上。

這是…被關心的感覺真好。

他臉上帶了點真的笑。

可很快，心裡就起了煩躁。

因為在他這邊不管人內心是想的什麼，至少都還算裝的合理。

可葉清瀾明明一直把自己往不起眼的角落裡塞只想做個透明人，卻依舊沒法完全隔絕那時不時看著他絮絮叨叨的人的注意人。

江世凱還在聒噪，在他見不到的背後被旁邊的人心底裡揶揄個透，可本人依舊還在洋洋灑灑。

沈令澤黑色的身影從他旁邊大步邁過。

一聲招呼沒打，就留著其他人在原地面面相覷。

江世凱一下子就罵了出來，“**真沒禮貌。”

他旋即朝身後跟著的助理說了什麼，眼睛咕嚕咕嚕地轉著去看沈令澤是在幹什麼。

嗯，那不是葉家原本那小子嗎？

江世凱嘴角擰起一抹玩味的笑，“過去看看。”

看到他大步走過來，葉清瀾疑惑歸疑惑，倒沒有在大庭廣眾下要避開他的動作。

…

結果因為對方的湊近，那原本在他附近的人也將注意力投了過來。

“這，哎呀，都沒注意到這位葉少爺。”

“一晚上擺著個冷臉，我看是看到了，可一點也不想過去找他敘舊…”

“呵，還以為自己還是真少爺呢。”

有人當即小聲嘀咕起來，而更多的人則是抱著或好奇或幸災樂禍看戲的表情。

最後那一句，是抱著雙臂在最前面看熱鬧的江世凱笑著和旁邊助理說出來的。

沈令澤的臉色瞬間暗沉，盯著死物一般，朝江世凱嘖了一聲。

一時間，葉清瀾面上雖然還在維持，但很快就要撐不下去，打算狼狽逃走。

“今晚，是我和我這位哥哥一同公開亮相的場合。”

低沉好聽的嗓音，距離極盡地在葉清瀾耳邊說起。

沈令澤站立在他旁邊，修長有力的手攬上他因為被圍觀有些不自然微抖的肩膀，用周遭的人都聽得到的音量，將他介紹了出來。

一黑一白的西裝服，兩個不同風格的男人，並沒有看客預料中的那般劍拔弩張。

反而沈令澤還大大方方地將對方的身份說了出來。

而且更是以極帶壓迫的犀利話語，朝那些風言風語的人發去警告。

“葉清瀾永遠是葉家的人，也是我哥。”

“各位，請管好自己的嘴，或者，提前離席。”

…

即使是葉氏養子，可不少人都以為這不過是葉氏上一任掌權人念在多年的養育上，才沒把這個冒牌貨給丟出去？

被晚會主辦人這樣懟了一通，有些人臉上就掛不住了。

而葉清瀾的眼神也是一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調說道，“你幹什麼，這裡，可都是和我們集團有合作關係的人。”

沈令澤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捏了捏，不是用力，反而更像是調趣。

“哥哥看著我就好。”

只單宴請江氏，這樣目標就太明顯了。

所以沈令澤學著以前葉培安的做派，搞了個大的。

不過可不是因為他想“好好”和這些友商談天說地。

而是正好一不做二不休，把江氏還有除了它以外的其餘那些未來不符合集團發展理念的合作伙伴，也直接給剔除出去。

沒收斂的態度，和剛剛謙謙有禮的模樣，態度差了個180°。

他明顯就是在護著葉清瀾。

正常人都閉嘴了，剩下的覺察了端倪的，至少也面上收好表情。

但還是有被覺得冒犯到的人乾脆裝也不裝。

就是江世凱。

原本就嘴臭的人後面直接揮開助理的阻攔，“沈總，你什麼意思啊？”

“我難道說錯了？他就是假貨！”

“流的估計都不知道是哪個鄉下的血…”

葉清瀾就這麼眼睛呆愣地看著沈令澤直接一巴掌扇了上去，把上一秒還在出言不遜的人直接扇倒在地。

眾人當即退開一個圈，一片譁然。

倒沒有誰上去把他扶起來。

不行！

把酒杯往旁邊端著盤子的內場禮儀員手上一放，葉清瀾立刻上去攔著還要再往嘴上叭啦不停的江世凱身上揍的人。

沒想到沈令澤在被他拉住手臂後，還直接用腳把江世凱給踹出了將近半米。

…還附帶在地面摩擦的聲音。

“江世凱，別給臉不要臉。”

狠厲的氣息怒發而出，沈令澤的聲音無比低沉。

反手握住葉清瀾，讓他微微往後退。

緊接著，大廳門外進來的保安才往前，按住地上還在罵罵咧咧的江世凱。

他們在剛才都默然不動，直到沈令澤發出指令，才一湧而上。

江世凱就這麼被當著面，從眾人的視線中被“請”了出去。

不到半分鐘，沈令澤重新恢復原本平和的面容，只是臉上連笑都懶得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