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

葉清瀾見到沈令澤沒什麼表情的走了回來,已經習慣了。

舉起手上剛烤好的一串烤串遞給了他。

香氣四溢。

即使葉清瀾以前不怎麼吃,但好歹見過別人烤,學起來效果也不錯。

沒想到,沈令澤就著他在空中遞過來的姿勢,直接咬了一口。

更要命地是,他完全沒看飄出來的熱氣,不怕燙。

反而像是鎖定了一樣,盯著他又咬下了第二口。

葉清瀾終於反應過來,忙出聲,“燙啊。”

哪有人直接連吹也不吹的就吃新出爐的烤串的。

而且動作也太,太自然了吧…

沈令澤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夜色的緣故,看著他的時候,讓他有些慌。

他沒說話,但不再盯著了。

而葉清瀾又不可能直接從對方嘴裡把串抽出來,就只能由著他低頭後繼續不緊不慢把它吃完。

有幾個攝影社成員在一旁笑笑,“沈同學是餓了吧。”

沈令澤吃完了,沒反駁,乾脆地點頭,“餓了。”

準備食材的時候,他也有參與,雖然因為性格原因,好像和大家處不太來。

但本身沒做什麼錯事,人又長得不差的情況下,攝影社的幾名本就外向的成員們偶爾還是會和他聊幾句。

搭理的話就全看沈令澤心情吧。

葉清瀾覺得沈令澤回來一趟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可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自然而然地就在旁邊站定,閒暇著和周圍的人接著話。

然後,好像是接受了他的自動投餵一樣。

給什麼,就吃什麼,完全不在意周圍人都目光,就是隻要他剛舉起來,就會被他拿過去。

…其他人根本分不到來自葉清瀾手上的烤串。

後面對方像想起來什麼似的,貼在他耳邊說讓他休息會兒。

給他一種體貼的錯覺,代替他的位置,反過來弄給他吃。

到後面,葉清瀾被他喂得飽飽的,連連擺手,說實在是吃不下了

沈令澤好像很滿意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點頭結束。

因為離學校遠,清理完燒烤後,時間也不早了,半夜一群人打車回去也不現實。

乾脆就在周邊訂了旅館,按照各自需求和組合,單人或多人入住房間。

葉清瀾想著,都是男的,雖然今天沈令澤怪怪的,但兩個人住一間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他提議了,沈令澤也沒反對,跟著他去拿了房卡。

兩人今晚就住在了同一間房裡。

當然,配置還是雙人床。

再怎麼好,葉清瀾也沒有和別人同睡一張床的習慣。

等葉清瀾洗完澡出來,沈令澤卻不見了。

“沈令澤?”

他奇怪地開啟手機,透過資訊欄傳送了一條,“你去哪了?”

手裡還拿著毛巾揉著不太安分的頭髮。

“你先休息,我晚點回來。”

這是什麼意思?

葉清瀾看著對方几乎是秒回的字,心中疑惑。

去找別人玩去了?

再後面他問的,對方都一概不回了。

葉清瀾嘀咕著,把手機扔到了床面,去找吹風機吹乾頭髮。

他想知道,但可惜問了其他人,都說沈令澤沒去找他們。

算了,成年人,有自己的安排,也沒錯。

可不知道為什麼,葉清瀾在風力下弄著頭髮的手卻是有些亂抓。

都到十二點了,人還沒回來。

葉清瀾的眼皮子逐漸頂不住了,終究是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過了不久,房門被慢慢擰開。

沈令則步伐極輕地走到了熟睡的人的面前。

沒開燈,也沒發出其他聲音,就只是這麼沉默地看著葉清瀾。

平緩而規律的呼吸聲表示對方已經睡熟,沈令澤的喉結在黑暗中,嚥了一下。

他慢慢俯身向下,卻不料在即將碰觸到肌膚的那一剎那,被一聲嗚咽打斷。

葉清瀾不安地將手搭在了他的身前,眼睛依舊緊閉。

斷斷續續的話語,讓沈令澤接近混沌的理智回了起來。

“不,不要丟掉我…”

他的聲音都似乎帶上了哭音,而沈令澤的呼吸,卻是更濃重了幾分。

叫囂的意味重新突破禁錮。

俯下身,抬手覆上了那顯得不安的人,一寸一寸地,碾壓起那白日裡言笑聲聲的薄唇。

柔軟,還夾帶著一些清涼,葉清瀾的不安聲低了下去,可很快,又被別的聲音取代。

沈令澤要瘋了。

甚至在他更過分的時候,微微張開著讓他更進一步,根本沒有任何要阻攔的動作。

太熟了,葉清瀾睡得太熟了。

哪怕好像做了夢,夢裡被一些奇怪的東西靠近得有些難纏,他也沒醒過來。

曖昧的聲音不絕,聽著就讓人想象到一些畫面。

沈令澤已經伸手攬住了對方,順勢躺了上床。

兩個人的呼吸交纏在一塊兒,難捨難分。

他第一次認識到,原來,自己也有這種慾望。

身側人對此一無所知。

只有清醒的那一方在苦苦忍耐。

第二天一大早,睡夢中的葉清瀾皺了皺眉,覺得好像有什麼重重的東西壓在自己身上。

還帶著點,溫度?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卻發現一個睡得沉沉的人正將手臂攬在自己身上,幾乎就是在他的腰間。

沈令澤大半夜回來後,跑來和自己睡同一張床?

葉清瀾覺得大早上的,不至於還在做夢。

那清醒時總是帶著疏離的面孔,此刻顯得格外安靜,呼吸平緩而又規律。

少了幾分鋒芒,睡在旁邊,總是讓他覺得不太真實。

葉清瀾看著他,一時半會兒竟沒有把手抬開,用起床的動作。

不過嘴唇怎麼感覺有些麻…還有點想喝水

在儘量不打擾到對方的情況下,葉清瀾慢慢地挪開了那隻搭在他身上的手。

下床後倒了杯水喝了後,那麻麻的感覺才慢慢褪去。

葉清瀾端詳著被他一掃而淨的水杯,心想是烤串吃多了,上火了吧。

抬起手去浴室洗漱時,卻發現右手手腕上纏了一些紅痕。

幾乎是半環的,在白皙的肌膚上,讓人難以忽視。

葉清瀾對此毫無印象,用另外一隻手摸上去,也不會痛。

昨晚好像做夢了,夢了什麼來著?

他搖搖頭,在水龍頭下接了一捧冷水,往臉上衝去。

回學校的網約車上,沈令澤坐在他的右側,側著臉看著車窗之外。

葉清瀾敲著手機,回覆了早晨母親發來的資訊。

他沒有避開沈令澤,只是在打了幾段話後,手指自然而然停下,然後又繼續傳送。

葉父依舊在生氣,這一次比以往他沒做好的事更加嚴重。

但好在母親尊重他的個人意願,還關懷地問他在學校是否習慣一類的。

葉清瀾的心暖暖的,臉上的心情也不錯。

一旁的沈令澤在這時出聲,語氣平平,“是誰。”

在問我和誰聊天嗎?

葉清瀾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問,猶豫下,還是老實答道,“我媽媽。”

早晚他們也會見面,不如從現在開始就埋一點話語。

“哦。”

沈令澤淡淡哦了一句,音調比剛剛高了一些,也不像剛才那麼平。

他將臉轉了回來,不再看向窗外,就這麼直接地和葉清瀾對視上。

又問了一句,“你昨晚睡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