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瀾手裡捧著那本有些草率的“書”。

該說是臨時,或者太過匆忙?

翻閱的時候,那上頭的字跡偶爾端正,偶爾飄逸。

但滿滿的,無一例外的,全部都是葉清瀾的名字。

每一面的黑色筆跡都湊在一塊。

“寫這些是有什麼意義。”

葉清瀾隨便翻了兩頁,便把這本本沒有封面的“書”塞回了枕頭下。

沈令澤難道大半夜在不睡覺,寫這玩意兒寫了一頁?

待到沈令澤出來時,葉清瀾將他當做空氣。

而沈令澤則是裝作隨意地瞥了枕頭下,見東西還在,鬆了一口氣,可眼底裡又有些失望。

沈令澤還以為葉清瀾多少會有些好奇他在看什麼的,結果,毫不在意。

那可是他熬了一夜才寫滿的,將心裡頭那些翻湧的情緒,全部化作筆尖的流轉。

“你好好住院。”

葉清瀾咬了一口三明治,又優雅地拿起牛奶喝了一口,面上就像是極其隨意地提著。

“之後你再裝模做樣,我也不會再管你了。”

葉清瀾怎麼也不相信不過是掙扎時手勁大了一些,沈令澤居然就被他直接捶暈了過去。

真正的原因是什麼,葉清瀾不關心。

沈令澤想要辯解,“我沒裝,瀾瀾。”

“但我依舊要為昨天嚇到你了,道一聲歉。”

“不用,我也並不在意。”

葉清瀾的表情未變,依舊是低著頭咬著三明治。

沈令澤故意露出一種傷心的表情,“原來瀾瀾一點兒也不在乎我的死活啊。”

“你可以離我遠點,那樣我可能會在乎一些。”

葉清瀾抬起頭,輕描淡寫地將耳邊那縷頭髮別到耳後。

這純粹是習慣性的動作,但看得沈令澤喉嚨有些發悶。

沈令澤的回答自然是“不”。

“那我的回答也是不。”葉清瀾盯著他的眼睛,平淡地回道。

如今,兩人的關係陷入僵局,而沈令澤更像是一種自欺欺人的狀態。

只要葉清瀾還在他的身邊,那自然是比什麼都要好。

這次,沈令澤沒再急著出院了,等到醫生檢查完成,說了沒什麼大礙後,才開始打起計劃。

眾保鏢鬆了一口氣。

唯有一人,臉上的表情不是很開心。

很快,沈令澤用半是求情,半是威脅的語氣,把葉清瀾又帶到了另一個地方約會。

沈令澤拉著人去了電影院。

沈令澤很想直接一步到位,不過考慮到葉清瀾現在和他的隔閡不是一般重,他開始選擇從生活的其他方面入手。

特地挑了一部據說是適合熱戀中的小情侶觀看的電影大片。

然而剛開始的十來分鐘後,葉清瀾就馬上閉上了眼。

影片是根據當地的語言所翻譯的版本,聽是聽得懂。

但葉清瀾只是看了幾眼那人類零件飄零的場景,就覺得一陣噁心。

沈令澤挑影片的眼光,讓葉清瀾只想嘆息。

什麼不好選,選個嚇人的。

電影院裡確實很多成雙結對的人,但開場沒多久,被嚇得尖叫的聲音,就沒少過。

沈令澤在不久後便察覺到了葉清瀾的緊繃,表情裡閃過一絲不安。

“對不起,瀾瀾,我錯了。”

覺醒了隨時隨地認錯意識的沈令澤比之前更煩人了。

葉清瀾沒說什麼,平靜地選擇起身,離開這間四處尖叫的電影院

沈令澤緊隨其後,“這個不行,瀾瀾不喜歡恐怖的片子,我們換一部?”

“不用了,我又不喜歡看電影。”

葉清瀾覺得把時間花在這些事情上,毫無意義,可沈令澤卻是樂此不疲地帶著他去往下一個地方。

時間很快來到了下一週。

週末的時候,葉清瀾提早地轉達了那天沈令澤暈倒後來電人的資訊。

提醒沈令澤回去參加一下那位先生的生日晚宴。

“瀾瀾陪我一起去。”

航行在某片大洋的遊輪上,來往的侍應生忙忙碌碌。

來參加的人還挺多的。

還沒開啟晚宴的時間,大部分人都在自由安排在這遊輪上的活動。

這一艘遊輪,是沈令澤專門為了今天的晚宴而包下來的。

葉清瀾瞥了眼正在為他調配飲料的人,在對方把頭抬起來之前及時把視線挪開。

他現在有點困,而始作俑者,卻起了顯擺的意思。

“瀾瀾覺得我今天好看嗎?”

善用臉這一件武器,沈令澤放下手中的杯子,拉住葉清瀾的手,把它貼到他的臉上。

目光裡帶著期待。

本來沈令澤就是不需要過多打扮就能吸引一大波人的型別,更不要說今天沈令澤還是特意在穿衣打扮上花了一番功夫。

不得不說,沈令澤是真的把他的審美拿捏得死死的。

“好不好看?”

沈令澤又催促著問了一句,葉清瀾輕咳了一聲,“還可以吧。”

“好。”沈令澤知道葉清瀾肯定是喜歡他的模樣,但對他整個人…仍舊是一種拒絕的狀態。

晚宴開始後,沈令澤這個狗皮膏藥便不能一直粘在葉清瀾旁邊。

“瀾瀾,這一次,可別亂走。”

“我也去不了哪兒。”

大海茫茫。

葉清瀾覺得沈令澤說的話,真是毫無意義。

那些守在四周圍的安保人員,也會一直注意著他的動向。

不論葉清瀾走到哪,都會有人將他的行蹤報告給沈令澤。

待到晚宴終於結束,沈令澤便第一時間地來找正在甲板上吹著海風的人。

“瀾瀾,我回來了。”

沈令澤極其自然地將手抱在葉清瀾的腰側,將下巴墊在葉清瀾肩膀上,“理理我。”

“起開。”

“你不知道你很重嗎?”

沈令澤慢悠悠地湊到葉清瀾耳邊,“我確實是,瀾瀾不是早就知道了?”

“…滾吧。”

即使有海風的吹拂,葉清瀾的臉還是紅了。

波光粼粼的海面偶爾會有一些魚飛出水面,它們跳躍著,卻又很快消於水下。

“瀾瀾。”沈令澤終於將下巴從葉清瀾肩膀挪開,“海看夠了嗎?”

“沒有。”這個時候,若是說看夠了,葉清瀾指定會被人馬上帶回去。

那他還是寧願對著海發呆一夜算了。

“想聽瀾瀾唱歌。”

沈令澤這一句話差點沒把葉清瀾嗆死。

“?”葉清瀾不明白他怎麼能突然扯到這一句話上來。

“剛剛我聽人說,瀾瀾經常會在學校的晚會上唱歌。”

“我都不知道,因為,你從沒告訴過我。”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