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抓不住的光

江阮慢慢抬起頭來，然後順著人群走向出口。

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出口處的昏暗的光下。

一個過於顯眼的身影正站在那裡，臉上看起來十分煩躁。

蘇越在原地等了很久，甚至抑制了無數次想要轉頭回去找她的衝動。

大概是出於那絲絲的期待和愧疚。

江阮在那個身影映入眼簾，莫名僵住了，然後站在了原地。

直到蘇越皺了皺眉，然後朝著她的地方慢慢地走了過來，一步又一步，十分堅定。

她這個時候，想得卻有些奇怪，感覺自己變得奇怪。

蘇越是個特別好的人，甚至是不屬於她世界的熾熱美好的陽光。

不屬於她這種平凡的人，只是微不足道的邂逅。

她不得不微微低下頭，垂下眼簾遮掩了那些情緒。

感覺到絲絲的自卑，以及害怕被揭露的忐忑和恐懼。

蘇越看著她的背影，腳步漸漸快了起來，想要去牽起江阮的手卻停了下來，放回了原地。

在這種狀態上，察覺到了些微的不對勁，以及後悔。

蘇越微微嘆了口氣，然後輕聲道，“對不起。”

他用著輕輕的聲音說道，彷彿珍惜到極致的寶貝。

江阮沒有抬起頭來，也不知道如何去接這個話題。

過了好一會，就連蘇越的眼神都開始變得煩躁起來，開始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江阮才慢慢抬起頭來，然後勾起唇角道，“抱歉。”

這句話，讓蘇越原本平靜的心情變得愣了愣，然後不敢置通道，“你在說什麼，什麼意思。”

看著他態度明顯直線下降，江阮唇角的弧度沒有降低，反而揚起一個更明顯的微笑。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所以我們應該互相道歉。”

江阮慢慢輕聲道。

是的，她也沒有資格去原諒他，她也不總是在對的一方。

站在她面前的蘇越的表情並沒有因為這個笑容而緩解一點，甚至有種莫名的不安在他心底升起。

到達一種恐慌的程度，但是或者是出於僥倖，或者是其他的。

誰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過，今天的約會算是正式結束了，誰也沒有了繼續玩下去的心情。

至少，江阮是這麼認識的。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她開始懷疑，也讓她鬆了口氣。

蘇越的眉頭從始至終都沒有鬆緩了一點，但是卻沒有打破沉默。

只是堅定地拉起她的手，握得很緊，然後來到了停車場。

江阮的表現十分乖巧，甚至沒有什麼反抗的力氣。

看著周圍的景色慢慢移了過去，不吵不鬧，無聲無息。

一段時間後，車輛到了江阮的家附近。

“謝謝。”

江阮扔下來這句話，然後開啟車門，走了下去。

蘇越沒有說話，然後一起走了下去，目送著江阮的背影。

在片刻之後，在他的眼中，漸行漸遠的江阮宛如抓不住的霧，慢慢消逝的感覺。

這個發現讓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一股黑暗的感覺在他的心頭蔓延開來。

他走了過去，然後抓住了江阮的手。

江阮原本心不在焉的樣子，被突然的變故回過神來。

然後便看到蘇越精緻的臉，和那高挑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完全遮住了她的光。

那雙黑色的眸子緊緊地注視著她，然後慢慢堅定道，“江阮，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抓住你，你逃不掉的。”

這是一句用著很平淡的語氣說出的話，但是帶著最深刻的偏執。

蘇越掩飾了那裡面壓抑的黑暗，用著更輕的語氣來說。

話語落下，江阮的身體瞬間僵在了原地，然後垂下了頭，像是陷入了思考。

過了良久，她才慢慢抬起了臉，看著蘇越道，“我知道了。”

平靜的話沒什麼區別，但是蘇越的眸光越來越暗，顯然不滿意這個回答。

但是，他並沒有去做進一步行動。

當江阮的手在離開的時候，最終剋制地放開了，也在這一刻，衝動溢了出來，又被壓了回去。

並沒有感覺到絲毫，江阮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在路燈的微光之中，蘇越注視著她，也沒有說話。

走到樓梯口時，江阮才回過神來。

剛剛蘇越的最後一句話，他是那麼堅定地語氣，直接傳達給了她。

但是，反而讓她更想推開他，處於一種未知的情緒。

或許是因為她認為自己沒有任何東西能匹配那種明亮的光，只是浪費。

江阮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然後準備去廚房煮點東西。

在心不在焉的狀態下，吃完了簡單的晚餐。

然後，一如既往來到了書桌面前。

然後慢慢開啟了一本書，將想法埋了進去。

比起平時來說，她的想法似乎總是被拉扯著，無法集中。

蘇越身旁總是有很多女人，而那些女人都很漂亮。

如果她推開他，他應該能很快找到一個更合適的女人。

也不是她這樣的人所能企及的。

這段時間裡，她或許可以陪著他一段時間，直到結束。

這句話她從來沒有直接對著蘇越說過，或許之前的她還有著些許幻想。

放下了書，然後拿出了被埋在底部的日記本。

然後轉動了手中的筆，慢慢寫下了一些能被記住的東西。

而在另一邊，蘇越將車飛速開到了別墅後。

就散發著冷氣，在周圍傭人害怕的視線下來到了書房。

他直接倒在了椅子上，然後將手臂放在了頭上。

今天發生的事情，一幀一幀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讓他瘋掉。

他覺得自己差勁極了，每次都用著這種方式去處理自己的情緒。

甚至在最後的時刻，他都沒去問江阮的異常，因為他第一次感覺害怕。

在沒辦法挽回的情況下，被江阮狠狠地甩開，告訴他一切結束了。

然後，他會發瘋般地做出一些傷害她的事情，至少，當時的他覺得心疼極了。

“真是，太愚蠢了。”

蘇越望著天花板，有些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