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章 《耀凡娛樂服裝部鯊人事件》

華悅送來刷臉的顧慕瑤，最後去了F班。

“F班全是熱門選手，媽呀。”

有練習生髮出羨慕的聲音。

“有秦寧寧，那個什麼瑞瑞，還有田野她們整個公司的，現在又加上個顧慕瑤，這就已經四個了。”

“我勒個逗，到時候F班得多少臺攝像機才能拍的過來啊，攝像師手脖子都要轉冒煙了吧。”

“搞得我也想去F了。哎，要不等會兒咱們表演的時候利用下規則，你跟導師說讓我加試，我故意弄砸，咱一起去F班。”

“別搞好吧，我尋思就你跟我這水平，壓根用不著加試。F只是等級的下限，不是咱倆實力的下限。”

“下一組要出來了，喜歲娛樂，那個MCN公司？”

“網紅？是誰？哪個網紅要來？”

“抖上粉絲幾百萬的那個二月春風殺豬刀啊！”

“沒聽過，不認識。這年頭網紅密度太大了，超大巨一腳下去能踩中十個。”

“她是不是跟那個很火的變裝網紅小喜小樂、英俊女子她們一個公司的？”

“嗯。不過這個二月春風殺豬刀是搞笑網紅類的，跟英俊女子她們不是一個賽道的。”

“那英俊女子和小喜小樂怎麼沒來，她們的粉絲都千萬級別的了吧，長得又漂亮。”

“你也知道人家是千萬級粉絲網紅啊，那幹嘛還要冒著掉粉的風險跑來參加選秀。說實話，我真的一直認為，網紅呆在自己的舒適區才是最明智的。跨圈網紅有幾個真跨出去的，最後還不是灰溜溜回來。娛樂圈的打光，比網紅自己打的殘忍多了。”

“但是送個搞笑網紅來選秀，也夠離譜的。她長得，呃，算是小美女吧，反正不在我審美上。”

“搞笑網紅不靠臉吃飯，不怕見光死。”

“來了來了，網紅來了！”

在數道好奇的目光裡，柳微微握著滿手心的汗，頂著一張視死如歸臉走上舞臺。

鞠躬，打招呼，回答問題，準備表演唱跳。

一套流程演練過小十遍，結果還是出了意外。

殺千刀的老闆也沒跟我說，導師會讓我當眾來一段我的出道作啊！

提前準備和臨時被cue，根本就是兩碼事。

柳微微欲哭無淚，臉上還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深吸一口氣，扶好麥，柳微微一張口，就讓整個錄製現場來到了世界的盡頭——東北。

導師和練習生們都沸騰了。

“白雲黑土！？怎麼做到的啊？”

“哇——太強了太強了，白雲黑土嘴替，不，聲替！”

“東北人吧，學這麼像！”

“銀色的舞臺越看越東北花花布。”

“蘇雲朵蘇雲朵，你們是老鄉吧！”

“東北人是不是生下來就自帶技能啊！”

“餃子！餃子呢，這塊兒該上餃子了。”

“救命我笑得肚子疼……”

氣氛被炒熱，柳微微也在導師團那裡獲得了免嘴券。

並且喜提C班錄取通知書。

C啊……

臨下舞臺前，柳微微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井瑞瑞……

旁邊的喬俏一眼。

被眼神堅定選擇的喬俏指指自己：

啊？我嗎？確定你要看的是我嗎？啊？

喬俏百思不得其解，心情複雜地看著為柳微微鼓掌的井瑞瑞。

搞不懂一點。

柳微微回來之後，對喬俏的態度也變得更熱切起來。

當然這也不妨礙她和井瑞瑞的關係。

為了教井瑞瑞決定早點去抱喬俏大腿，柳微微這番良苦用心，反倒是讓喬俏有點避之不及。

喬俏心思靈活，想的也多。

網紅莫名其妙突然一副要跟自己混的樣子，很難不懷疑是不是本質上想趨利避害。

說不定是看那個井瑞瑞在F班，覺得對她的人氣沒有幫助，才轉頭和自己親熱。

要真是這樣的話……

喬俏不自覺抬起屁股，往自己的隊友那側靠了靠。

她可不想給別的人做嫁衣。

短短几分鐘就在大腿心裡形象大跌的柳微微，還在為自己的小巧思高興，順便接受周圍練習生對她那段小品聲替表演的喜愛和誇讚。

果然，世界的盡頭是小品，小品的盡頭在東北。

初舞臺錄製有條不紊地繼續進行著，在接連送走了幾個實力一般般的公司練習生後，終於等來了一個能提起所有人興趣的練習生，賽前就捆綁營銷四大門面之一的鄭思南。

鄭思南來自飛揚傳媒，同樣是讓人眼前一亮，直呼美女的型別。

不過飛揚傳媒似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網路上也沒多少關於鄭思南的資訊，大部分人並不清楚她的真正實力到底如何。

除了少數幾個曾經和鄭思南在同一場海選中的練習生。

“她其實不錯的，我第一輪海選的時候跟她一個組，那會兒她們公司就只有她一個人。”

有人在交頭接耳地談論。

“不會能進A吧？又漂亮又有實力的話，那今年節目就更精彩了。”

“A應該夠嗆，B和C之間吧，就看導師怎麼給了。”

“你這樣說的話，那她其實也不差啊，要是真能B，我賭她能進出道位。”

“別這麼早下結論，以前的B班那麼多人 也沒見得各個能出道。”

“看她表現吧，往上扒拉一把的話，感覺是有戲的。”

在練習生們好奇又期待的目光裡，鄭思南完成了自己的初舞臺表演。

很震撼，遠遠超出對她先入為主的印象的震撼。

“＿的，唱的這麼牛＿，臥＿！”

“太好聽了，看臉真的想不到她是實力派，還是vocal。”

“她那個技巧，那個高音，絕了，好聽，真的好聽。”

“她應該是大主唱吧，目前為止表演過初舞臺的練習生裡，沒有一個比她唱的好的，那個出過道的也沒鄭思南好。”

“咳咳，小點聲，你們忘了嗎，還有一個歡娛的大主唱等著呢。”

不少練習生口中的歡娛大主唱，程悠， 此刻正極力維持面上的平靜。

唯獨一雙手在裙襬的遮掩下攥得死緊。

這個鄭思南，是她的對手，強有力的對手。

程悠的隊友心疼地看著她，偷偷將手遞過去，包住程悠的手，大拇指輕輕撫摸她的手背，不出聲地安慰她。

程悠沒心情回應隊友，她在思考，待會輪到她們表演的時候，該如何處理幾處轉音，幾處歌詞的情感，才能更好地展示自己的實力，才能讓眾人心服口服地認定，她比鄭思南，更值得大主唱的定位。

周圍也有練習生揣著無法說出口的心思，暗戳戳打量程悠的神色。

特別是在鄭思南被導師宣佈，同樣獲得了A評級之後。

不，也許不只是好事的練習生，節目組的攝像機也在一點點拉進，正對著她的臉，捕捉她的情緒。

反覆告誡自己這一點後，程悠撥出一口氣，鬆開汗溼的手，反過來握住一直安慰她的隊友的手。

然後轉頭對著隊友微笑了一下，叫她不要擔心自己。

程悠相信，只要自己好好表現，一定能拿下剩下的四個A班席位的其中之一。

進入A班，然後在每一場公演中，尤其是第一場公演，選到最能考驗和展現vocal實力的歌。

一定要爭取到主唱part，在觀眾，導師，練習生，和幕後的導演與工作人員面前，證明自己是大主唱的不二之選。

確定能進入正式節目之前，程悠就已經規劃好了自己的路線。

雖然現在半路跑出來個鄭思南，不過沒關係，無非是路要走的更努力一點。

她最會努力了。

快速平復下來，並給自己疏通完畢的程悠，恢復了她在鄭思南出場前的一貫態度和做法。

禮貌地揚起笑臉，該鼓掌的時候鼓掌，對錶演結束的，素不相識的任何一個練習生，都送上挑不出錯的鼓勵。

接下來的幾場初舞臺表演，rap濃度稍微高了一點。

亞尼的阿加夾在其中，顯得格外有魅力，格外出色。

一直鑲邊的東乘導師總算是等到了自己的主場地，已經說到口渴，還在對阿加讚不絕口。

A班成員進度，目前6/9。

節目錄制到大概三分之二的時候，又被叫停休息。

和上一次一樣，勾動練習生味蕾的零食水果和飲品被推了進來。

一直沒吃東西的井瑞瑞和柳微微一起，取了一小塊蛋糕和一點水果。

喬俏抓起一把糖，一邊拋著一邊回了座位。

導師們大概也累了 這次並沒有組織練習生上臺跳什麼主題曲。

節目組也很有眼色地播放了幾首舒緩的音樂，試圖營造一種貼心地形象。

“獼猴桃這次貼心的不正常。”

柳微微邊吃邊吐槽。

“就有點像什麼你知道嗎，像那個心裡有鬼，所以各種破天荒的彌補的丈夫一樣。”

“這麼會形容，你不要命了啊。”

田野打趣柳微微。

“你們真的沒這種感覺嗎？”

柳微微捂著麥小聲嗶嗶。

“我真的，一想到這種貼心是那個很會搞事，很會剪輯的獼猴桃提供的，不能深思不能細究，不然我會有種嘔出來的衝動的。”

“很怕是不是後面憋了個大的。”

喬俏笑得眉飛色舞，“我看你是想說拉了坨大的吧。”

“能不能講點文明啊俏寶！吃東西呢。”前排練習生轉過頭，對著喬俏甜蜜抱怨。

“有什麼好講文明的，我又不是來評文明標兵的。”

喬俏一席拿腔捏調的俏皮話，讓周圍人瞬間陷入爆笑。

唯獨坐在喬俏身側的謝意珂眉頭皺起。

和喬俏當了幾年隊友，謝意珂很清楚，喬俏沒有在抖機靈耍俏皮，她是在犯病。

是的，犯病。

儘管宋明珠和她們另外的隊友紛紛覺得，謝意珂沒有醫師資格證，不能隨便就認定她們的親親可愛小忙內有病。

謝意珂還是堅持認為，喬俏這種情況，是在犯病。

喬俏犯病的時候很明顯。

她平常都是一個堅持可愛俏皮人設的人，一般不會對著不熟悉的人說出一些不太友好的話。

一旦喬俏這樣做了，並且伴隨著很明顯地情緒高漲，那麼就是在犯病。

不及時做點什麼的話，接下來從喬俏嘴裡吐出的刻薄話，將會讓喬俏維持的人設狠狠崩塌。

從長時間的相處中，謝意珂學到了如何制止喬俏病情繼續發展的方法。

很簡單，給她吃巧克力就可以。

一旦有巧克力，喬俏就會冷靜下來，短暫陷入一種能量耗盡的狀態。

雖然看起來還是不太對勁，但是嘴巴肯定會像死了一樣，短時間再也不會主動張開。

因此謝意珂常常在自己的揹包和衣服口袋裡塞滿巧克力。

有時候連衛衣帽子裡都不放過。

為的就是在喬俏犯病的時候，拿出來給她吃。

謝意珂認為自己做的非常對。

她是隊長，有義務維持整個團的形象，鞏固每個成員的人設，以及照顧每個隊友的情緒和心情。

以及病情。

所以在覺察到喬俏話裡的不對勁之後，謝意珂冷靜地轉過身，從宋明珠口袋裡掏出一顆巧克力，撕開包裝，遞到喬俏跟前。

正在拋巧克力玩的喬俏一愣。

她緩緩地轉過頭，看著舉著巧克力的謝意珂。

於是謝意珂動動胳膊，把巧克力又杵在喬俏臉前。

坐在兩人邊上的宋明珠覺得空氣好像變成了糖漿，又黏又膩，難以呼吸。

她緊張地用胳膊肘遮住自己的口袋。

同時在心底大罵她們的服裝師：

早就說了記得給她謝意珂的衣服加十幾二十個口袋，結果謝意珂身上一個口袋都沒有怎麼回事啊——

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啊啊啊啊——

不給謝意珂加口袋就算了你給喬俏加也行啊，他奶奶個腿的為什麼喬俏的也不加啊！

三套衣服就湊出一個口袋還非得加我衣服上是吧！

這麼愛給我縫口袋這麼偏愛我你們怎麼不乾脆直接縫個大口袋把我裝裡面呢，反正你們也聽不懂人話，還做什麼人穿的衣服，你們怎麼不去時尚圈啊，公司真是限制了你們發揮了是吧，真是該死啊啊啊啊——

等著吧，等我回去我就把你們服裝部的鯊了，都鯊了，一個不留都給我四——

又有一組練習生的初舞臺結束了。

周圍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宋明珠抬起頭，文文靜靜地跟著一起鼓掌。

力度小到不把耳朵貼她手上，都聽不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