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廟中有井,井裡的水看著挺清澈的。但大夥兒還是不敢盲目的打水飲用。打好水後,各家都用能盛水的盆或者桶把水裝起來沉澱後再使用。
若不是逃荒,通常要引用新的水井。他們會往水井裡養一隻烏龜,看看是否能活。如果過一段時間後,像烏龜這樣長壽的小獸都能活著,說明水質沒問題。
這廟宇的房間大大小小几十間。為了爭房間村裡人差點打起來。
“幹什麼呢,都是一個村的。吵什麼吵!逃難時期我們村更要擰成一股繩!”村長是個有主意的人。況且他也是個煉氣期六層的修士。
是村裡實力最強的人。放在十里八村當中也能算個高手。只可惜他的天賦有限,村長修煉了半輩子也就停留在了煉氣六層。
他可沒有像桑木那樣的好運氣有個道士直接帶他去了學院修煉。而他只能靠自己。不過在這裡待著也挺好,過著簡單又平凡的生活。若沒有這場旱災就好了。
“村長,我家裡有小孩,身體弱所以才想……”村民一說。
“都在路上宿了十幾二十天了,誰不想住在屋子裡。”村民二說。
“就是。”村民三說。
“我家還有七十多歲的老母親呢,我家也想住房子。”村民四說。
“……”
“夠了!這誰家沒有個老弱病殘的呀。若不是我們住的地方水源乾涸。誰想背井離鄉的這樣一路逃亡。”周村長呵斥了大夥兒,然後又感同身受的說著。
“大夥兒都是信得過我周富貴,才讓老頭子我當了這村長。這一路也都是我在領路。我們村雖然跟其他的村走散了,但也是運氣好的。在這裡找到一座破廟。這廟裡有的房間大一些,咱們就幾家人一起擠擠。做飯就到外面院子裡去。”
“小一些的房間就讓家裡多的人一家住。我看了一下這裡再怎麼也有四五十個房間吧。擠擠還是可以的。”村長說完,見沒有人反對。便走開了。他們家三代人一共才四口人,村長並沒有去院裡的房間住,而是帶著家人直接在大堂打地鋪。
雖說是大堂,但好歹也是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比之前宿在野外強多了。
這逃難期間哪有那麼多的講究,頂多也就是男的跟女的分開擠在一起。但如今這種情況誰願意跟家人分開呀。都是以一家人為單位擠在房間裡。
“大夥兒都散了吧,按照村長說的做。”有年輕的小夥子起了頭,鄉親們也就陸陸續續的散開了。
桑家人如數進了桑老爹挑的房間。他們一家一共十口人,選了一個大一點的房間。
跟他們一起住的是周棚一家,周棚本身也是二層煉氣修為的修士。他沒有別的特點就是力氣大。
他家有五口人。周棚今年三十,上面有一個老母親已經四十九了。下面有兩個兒子,跟一個孕妻。
也是看到桑家大房也有產婦所以才想要過來一起擠一擠。這樣兩個產婦之間也比較有話題聊。
村裡的大家都找好了房間。天色也暗了下來。有的人戶開始做晚飯,有的為了省糧就打算忍一忍,到下一個休息點再吃。
“轟隆—— ”一道雷鳴聲傳來。不一會兒天空就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在外面吃著東西的人,飛快的收拾鍋碗朝他們所在的房間跑去。
只有李少天帶著妻子跟十三歲的兒子沒有房間擠。他是其他村的人。匆忙之下帶著包袱跑到桑家房門外躲雨。他們家也是剛來就下雨了。故而沒有搶到房間。
“這位兄弟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進來跟我們家擠一擠。”桑木看著李家的人也不是很多。
李少天看了看自己的妻兒厚著臉道:“不介意不介意。能有個擋雨的地方太好了。這是我妻子,王梅,我兒子……”
李少天尷尬了,這位少年根本就不是他兒子。是一位厲害的前輩,能飛,還能憑空拿出很多食物來。因為逃荒路上有他,他跟妻子才得以存活下來。不然早被餓死了。
這一路同行,他們一直扮做一家人。可是他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我叫李景爅。”李景爅冷冷的說。
李家的人在桑木的邀請下進了屋子避雨。但他們只是站在靠門邊處。
“小瑾,我們繼續吧。”桑木說的繼續就是繼續修煉的意思。
小瑾?李景爅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中一緊。會是他認識的那個小瑾嗎?
他在桑瑾隕滅之後,找到了那片山谷然後縱身跳下了山崖。他發現崖底有一絲桑瑾元神的氣息。但是他在崖底怎麼也找不到她。才想到了從崖上往下跳。他要去尋桑瑾。
可誰成想他跳下來後就變小了,他的修為跟隨身空間還在。後來在路上遇上了逃荒的李少天夫婦。他才知道自己應該是來到了另一片大陸,那片懸崖應該就是一個時空節點或者縫隙。
桑瑾在聽到李景爅名字的時候,也是一怔。撥開人群,走出門正對上李景爅打量她的眼神。
小版的桑瑾對上了小版的李景爅。
“你們都隨我進來些吧。這裡還有很寬的位置呢。”桑瑾用她那清脆的童音說。
晚上見桑家的人都睡著了,桑瑾才拿開母親搭在她胸前的手。輕手輕腳的穿好草鞋朝門外走去。
她邊走邊用精神力探查著什麼。
“你在找我麼?”李景爅忽的出現在桑瑾的面前。
“爅爅?”桑瑾試著喊了一聲。
“小瑾,是我。”李景爅這下就能確認這是他所熟悉的桑瑾。因為只有她會叫他爅爅。
“好小子,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桑瑾是元神附身到這具身體上的,難道李景爅也是?這麼湊巧的嗎?
“走,先帶你去一個地方。”李景爅用一隻手抓住桑瑾的肩。調動靈氣踩在他的玉骨傘上輕輕一躍便到了屋頂。
抬手便佈置了一個加固板的離心陣。化神期以下的人都聽不到他們之間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