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還沒卷13

明語用小孩子的語氣說完，裝作無助的看著他們的班主任。

該你出馬了，孫老師。

孫文正摸了把太陽曬得有點出油的禿頭，笑呵呵的走到兩人跟前。

“校長，明同學說的對，都是薛老師的錯，怎麼能怪到您的身上。”

旁邊站著的老師跟著附和，場面又恢復了一團和氣的氛圍。

明語瞪大眼睛看著他們說話，裝聽不懂的樣子，反正這件事已經和她沒關係了。

該賠的賠了，該走的人也走了。

她畢竟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

升旗結束，劉向晚拉著明語，在人擠人的廁所說明語牛逼。

明語回以沉默，周圍的人都在看他們倆，這下在學校是徹底出名了。

如果他們不偷偷議論上次她看美男跌倒的事，她還是會說那麼一兩句話的。

快速上完廁所，明語拉著劉向晚飛奔回了教室。

坐在座位上，明語長舒了一口氣，終於清靜了。

還沒上課，班裡亂糟糟的，都在有意無意看著明語，但至少沒有都湊到她身邊。

明語穩坐板凳，班裡的熱鬧，估計下節課就換話題了。

何倩周圍依舊圍了五六個女生嘰嘰喳喳的，何倩拿了個萬花筒，幾個人的興趣都在那個上邊。

劉向晚則和她同桌爭論三八線的問題，班裡時不時能聽到她的聲音。

07年的S縣已經開始建起了高樓，一到放學時間，學校外的零食店就成了學生們的集結地。

明語站在牆角，等著人群中的劉向晚。

學校離兩人的家都很近，所以不存在耽誤的情況。

奮戰的劉向晚舉著一包辣條開心的朝著明語跑來。

紅油沾滿了劉向晚的嘴，明語聞著也有點覺得香，但她最近一直在吃藥，不能吃刺激的東西。

只能聞聞了。

回到家，張蓮給明語和明言一人一張讀書卡。

“小寶，你不是喜歡看書嗎？你們學校旁邊的圖書館開了，拿這個卡每次能借兩本書。”

明語拿著卡，對她來說只學小學的內容確實有點太簡單了。

可以在這段時間裡學點其他東西。

小縣城的娛樂活動並不多，明語每天放學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張蓮。

夏天的白日越來越長，張蓮賣的涼皮每天需求量也越來越大，幾乎每天都是三點多就起床了。

這工作太過熬身體，但是她暫時也沒想到可以換的工作。

只能每天能多做一點就多做一點。

今天到了的時候，張蓮正在旁邊洗碗呢，今天的人有點多，平時明建軍不忙的時候還可以做一點。

但今天明建軍去打零工去了，就剩下張蓮一個人，碗都有一些不夠用了。

“老闆，你們這醋沒了。”

“唉唉，馬上給你拿。”張蓮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轉身在櫃子裡拿出一大瓶醋，倒進桌子裡的小杯子裡。

明語放下書包坐在洗碗的地方，開始洗碗。

又來了幾個人，要打包帶走，張蓮一時間還沒有發現明語。

明語洗碗剩下的幾個碗，看著桌子上有些湯湯水水，又用抹布都擦乾淨。

把桌子上的碗都收拾起來放洗碗的盆子裡。

忙完後擦了擦手，回頭看見張蓮拿著碗笑著看著自己。

“媽媽，你怎麼哭了？”

“媽媽就是覺得開心，這輩子有你這個寶貝。”

張蓮想抱一把明語，但是手上全是油，拿袖子擦了眼淚，開始收拾櫃子。

明語看著張蓮這個樣子一瞬間非常愧疚。

她不知道她的小寶換人了，也不知道她的小寶是因為想讓她們過得更好一點所以離開了，更不知道她的小寶離開的時候再三懇求她對她媽媽好一點。

小寶用她的後半輩子換張蓮的幸福。

明語手裡的抹布緊了緊，臉上重新揚起笑容，“媽媽以後幸福的日子還多著呢，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讓媽媽天天睡到自然醒，不用擔心我和小貝沒吃沒穿。”

“媽媽相信你。”

即使明語自從生病後邊的反應遲鈍，學習成績一降再降，即使每年為了給明語看病花了一茬又一茬的錢。

她依舊相信她的女兒，自從生下她。

那白白胖胖的、小小的一團，在自己身邊一天天長大。

自己一字一句教會了她叫媽媽，教會了她翻身、走路、跑路。

全村的人都誇她長得像個年畫娃娃，每次考試都是第一。

就是這麼一個孩子，因為該死的病，成了現在親戚口中又胖又醜還蠢的女娃。

老天怎麼忍心啊 ！

這病怎麼沒給她得了，讓她替孩子受著罪，孩子還小，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呢。

她還這麼小，她哪知道以後因為這些會遭受多少人的流言蜚語。

想著想著張蓮眼裡又開始積蓄眼淚，又怕明語看到趕緊背過身去擦掉。

但明語怎麼可能沒看到，她不是真的小孩子了。

太陽快下山了，明語和張蓮推著車到了家。

明言正在小桌子上寫字。

看見兩人回來了，立馬放下手中的筆，幫著一起收拾推車的東西。

全部收拾完已經八點了。

“小寶，我記得你上次撿了一塊大石頭，咱家的壓菜石不夠了，你把那個拿過來我洗洗用吧。”

“我來，我來搬。”

明言寫完作業的第一時間就衝到了院子裡。

興致勃勃的抱起躺在各種奇怪石頭中間的“瓜子”。

屁股已經離開凳子的明語又重新坐下。

明言艱難的抱起石頭，腳步不穩的朝著廚房走去。

整個人臉都在用力，皺的像個小老頭。

“砰 ！”

石頭和地面的碰撞聲傳來，明語抬頭。

原來是廚房的一個小臺階將明言絆倒了。

明言倒在石頭上不出聲。

明語見此情況立馬衝到明言面前，這腦袋磕在石頭上可不是開玩笑的。

“明言？”明語有點不敢動，生怕弄出點什麼問題。

結果後面的張蓮一個箭步直接繞過明語，沒等明語組止，將明言翻過身。

“哇 ！”

明語無語，這小子等著竹筍炒肉吧。

以為明言有什麼事情的張蓮臉色瞬間陰了下來。

一個巴掌就直接落在趴著的明言身上。

“媽媽媽別打，你看看這個。”

明言急忙站起來，將石頭翻了個面兒。

瓜子石頭露出一個拇指大的紅色。

有些猜測的明語將信將疑的把石頭扒拉到自己面前。

小心翼翼的拿手試試觸感。

“我的媽媽呀，要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