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這會兒,已經翻身上了樓頂,盤腿而坐,輕闔雙眼。

“叮鈴——”

右手腕間銀鈴一動,一條小拇指粗細,約十五厘米長的小黑蛇從裡爬出來。一路遊曳到南笙的頭頂,然後盤成一團,支起蛇腦袋,輕吐蛇信。

它墨黑的鱗片在熱烈燦爛的晨光中,閃爍著一層五彩斑斕的光暈,看起來如同最上等的黑曜石一般。

——

“秦管家,少夫人沒在房間裡,怎麼辦?”

周嬸抱著衣服,一臉不知所措。

今天一大早,秦管家就敬告雲頂莊園裡的所有傭人。

對於這位少夫人,必須恭敬、周到,若是任何人有任何怠慢之處,不問緣由,都將被逐出雲頂莊園,且沈家會讓其終生都無法再在家政行業立足。

此話一出,眾人都知道,這位新來的少夫人不簡單,那絕對是沈爺的心尖寵。

所以,還有什麼比這位心尖寵一大早就消失不見更恐怖的事嗎?

“少夫人的行李可還在房間裡?那個黑色雙肩包。”

秦管家迅速抓住重點,問道。

周嬸回想了下,然後點點頭。

“在的,在的。”

“那你先別急,把少夫人要換洗的衣服送到她房間去就可,其他的你不用管。”

秦管家說完,轉身去另一間房。

由於沈晏清行動不便,所以需要人伺候他起床。

這件事,一直都由秦管家或是陳捷來做。

而陳捷那傢伙,一大早就打電話來說,他起床時不小心把腰閃了,疼得受不了,怕是沒法伺候沈晏清起床洗漱。

秦管家倒不在乎誰伺候沈爺起床,他好奇的是,陳捷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是怎麼做到起個床就把腰閃了的。

這會兒,新少夫人也不知所蹤,著實是有點焦灼。

“嘭嘭——”

秦管家來到一間房門前,整理了一番衣襟後,才抬手敲門。

很快,房間內就傳出沈晏清因剛剛睡醒還有些暗啞的聲音。

“進來。”

“沈爺,打擾了。”

秦管家推門而進,他來到床前,把周嬸剛剛跟他說的話又跟沈晏清複述了一遍。

沈晏清眸光微閃。

“既然夫人的行李還在,那就證明她並未離開雲頂莊園。不急,到時候她自會出現,你先扶我洗漱。”

“好的沈爺。”

洗漱完畢後,沈晏清重新坐上輪椅,由秦管家推著,經由電梯來到一樓大廳。

廚房裡,兩個阿姨正在忙碌做著早餐。

沈晏清雖然嘴上說著不著急,但秦管家已經看到他在這半個小時內,看了三次手錶。

於是他上前一步,試探著問。

“沈爺,需要通知安保那邊,查一下監控嗎?”

沈晏清聞言,略微沉吟了一會兒,還是搖搖頭。

“不用,她會出現。”

時間一轉,來到了八點。

樓頂上,南笙驟然睜開雙眼,隨即輕撥出一口濁氣。

原本盤在她腦袋上的小黑蛇也因為這動作而清醒,它吐了吐猩紅色的蛇信子,然後一溜煙地爬回了其中一個銀鈴裡。

南笙見狀,抬起右手腕輕輕搖了搖。然後站起身,從五層半,起碼二十米的高度一躍而下!

要是普通人看到這一幕,很可能會被嚇得肝膽俱裂。

南笙落在一塊綠油油的草坪上,就勢一個翻滾卸去殘餘力道後,瀟灑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啊……啊!你……你是誰?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就在南笙轉身準備朝屋裡走去的時候,突然聽到高分貝的一陣尖叫。

於是她只能停下腳步,跟那女孩解釋。

“我是南笙,我……”

啊不對,她昨晚答應過沈晏清。玄門之人必須重諾,否則失諾也是會鑄成因果的。

於是她話鋒一轉。

“我是沈晏清的夫人。”

“哈?你開什麼玩笑?就你這樣的,也能做沈爺的夫人?快說,你是哪裡來的小偷,竟然膽大包天的偷到了雲頂莊園?!”

對面女孩不依不饒,手裡修剪花草的剪刀往南笙懟了懟。

南笙眉頭輕蹙。

“你不信可以把沈爺叫出來,問問便是了,何必這麼咄咄逼人?”

“你個小偷還有臉指責我咄咄逼人?我告訴你,我現在就叫人把你抓起來,丟後院池塘裡去喂鱷魚!”

女孩說著,剪刀已經快懟到南笙臉上了。

“把剪刀收起來,別指著我,一切好說。”

南笙的聲音已經冷了下去。

“我不收起來,難道對你這個小偷還需要客氣?”

女孩一邊拿著剪刀對準南笙,一邊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是嗎?”

南笙皮笑肉不笑地拍出一張符紙。

符紙一經貼上,剪刀頓時變得如有千鈞重,一下子砸落在地,把地面草坪都砸出了一個坑!

“啊!”

女孩猝不及防之下,右手直接‘咔嚓’一聲,斷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

如此一來,她的手機也掉在了地上,至於電話,壓根就沒來得及撥通出去。

南笙掃了一眼手機介面。

原來她是打算給一個備註名為‘勇哥’的人打啊。

“我說了,不喜歡別人拿東西指著我,你偏不信。這可不能怪我。”

南笙說完,右手一揮,原本貼於剪刀上的符紙就瞬間化成了飛灰。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人跑來。

“小惜,小惜你怎麼了?”

“勇哥,勇哥,你快幫我教訓這個小偷。她……她害我右手斷了。”

被稱為小惜的女孩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手臂,哭得梨花帶雨。

“什麼?你竟然把小惜的手臂打斷了?”

勇哥聞言,立即雙目噴火地盯著南笙。

“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明明是她自己不聽解釋,非誣賴我是小偷,還拿剪刀指著我,然後自己被突然加重的剪刀給扯斷了手臂。”

南笙吐詞清晰,但說的話連在一起就讓勇哥十分不理解了。

“你要不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這剪刀撐死了不過四五斤,怎麼可能把一個成年人的手臂扯斷?

“勇哥,你別聽胡言亂語,她就是一個小偷,潛進雲頂莊園意圖不軌。被我撞破之後,惱羞成怒傷了我。快,勇哥快幫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