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琒在被窩裡嗡嗡的應:“知道了。”

等兩人都洗漱完,

穿戴好衣服,

正要開門出去時。

“叩叩叩——”

門外剛好響起敲門聲。

沈宴彬開啟門。

門外穿著黑白色制服的女傭人,面帶微笑地說:“大少爺,錢先生,早上好,老爺夫人已經在餐桌上,等你們一起吃早飯了。”

“嗯。”

沈宴彬淡淡應了一聲,轉頭對旁邊的錢琒伸出手。

錢琒看著手指根根修長漂亮的手掌,

不同以往的坦蕩自若,心裡懷了鬼胎,心臟撲通撲通,眼底也跟著起了一絲絲緊張之色。

趕忙垂下眼睫掩蓋情緒,緩緩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心裡瘋狂咆哮!

天啊,地啊,爸啊,媽啊!

完了,完了,老子堂堂直男,真的彎了。

落在女傭眼裡,就是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

她笑得合不攏嘴,心裡也瘋狂咆哮!

磕到了,磕到了。

家人們誰懂啊?

女傭忍不住的就站在了他們這邊。

跟著手牽手的情侶走了幾步,壓低聲音對沈宴彬說:

“大少爺,十分抱歉,昨天晚上我聽從老爺吩咐,偷聽你們牆腳了。”

“昨晚門口的人是你?”沈宴彬毫不驚訝,臉上沒什麼表情地問,拉著錢琒的手,心裡喜滋滋的。

錢琒不這麼想,幽怨的瞪了女傭一眼。

丫的,就因為你,老子都被撩彎了。

女傭沒看到錢琒怨恨的眼神,聲音更壓低了一些,神神秘秘的說:

“嗯嗯,我將我偷聽到的,都一五一十彙報給老爺了。老爺臉色很不好,今天早上還發了脾氣,摔碎了價值百萬的古董茶杯。大少爺,你們要小心一些,待會老爺肯定會對你們發脾氣的。”

“知道了,謝謝。”

“不客氣,您不怪我偷聽就好,加油哦,看好你們!”

錢琒動嘴,用嘴形無聲的吐槽:還看好我們嘞,要不是你,老子至於打個工,把人給搭進去嗎?

女傭交代完,不再跟著他們,忙自己的活兒去了。

“一會兒你裝一下。”沈宴彬突然湊到錢琒耳邊,小聲吩咐。

“嗯?”錢琒仰頭望著他,茫然的眨了眨眼,“裝?”

“昨晚我們……那麼激烈,”沈宴彬耳尖有些發燙,“今天你應該怎麼樣呢?”

“明白了。”

錢琒抿了抿唇,乖巧點頭。

你是老闆,當然聽你的。

——

兩人坐電梯下樓。

錢琒豁出去臉面,用盡了畢生的演技,裝作被狠狠疼愛過的模樣。

羞赧的垂下眼眸,

走路的雙腿有一點點不對勁,

但又不至於太浮誇的那種。

一手挽著沈宴彬的胳膊,外人看起來,就像是‘虛弱’的靠在沈宴彬身上。

“演得不錯。”沈宴彬咬著他的耳朵低語誇讚。

“閉嘴。”錢琒從牙縫擠出兩個字。

如果讓跆拳道館的學員或者同事,看見他這副小媳婦的模樣,肯定大牙都笑掉。

他琒哥再也沒臉在江湖混了。

沈宴彬抬手扯了扯白色的衣領,故意露出脖子上的草莓。

看著錢琒‘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努力憋著笑,俊臉上呈露心疼的神色,扶著他,慢慢往餐廳那邊走。

餐廳裡,沈康裕和馮夜梅已經坐在位置上。

看見他們這副膩膩歪歪的模樣走過來,

一個臉色鐵青,一個笑靨如花。

“錢琒你身體還好吧?”馮夜梅站起身笑,以長輩的口吻叮囑:

“哎呀,知道你們年輕,精力旺盛,但也要懂得節制啊。阿姨這就吩咐廚房,做幾盅滋補養生湯,給你們補一補身體哈。”

說完,掩著嘴巴笑得曖昧,欲往廚房走去。

“啪——”

倏地,沈康裕將餐桌上昂貴的白瓷碗,重重摔在地上。

白瓷碗瞬間四分五裂,

一聲脆響迴盪在空氣中,

將幾人都驚在了原地。

“不知廉恥!”沈康裕拍案而起,指著錢琒,氣得手抖,“低賤下流的臭小子,妄想勾引我最喜歡的兒子,我……我……”

沈康裕四處張望,企圖找趁手的武器,

他想找木棍、掃帚什麼的,將錢琒趕出別墅,無奈餐廳裡都沒有。

目光落在餐桌上的碟碟碗碗,隨手抓起一個,

目眥欲裂的就往錢琒那邊扔去。

邊扔邊喊:“滾,滾……滾出我家,離我兒子遠遠的。”

原本可以叫門衛保安幫忙趕出去,實在是氣急了。

沈宴彬擋在錢琒面前,

手伸到背後拉著錢琒胳膊,護著他。

身體左左右右靈活的躲避父親扔過來的碟碟碗碗。

“爸,你在氣什麼呢?不是你叫人留宿的嗎?”

“你,你……”沈康裕見傷害不到那小子一分一毫,轉而指著自己兒子,怒道:

“沈宴彬你從小到大,不喜歡別人觸碰,更別說跟人同床共寢了,你昨晚……你昨晚,真的跟他……”

沈康裕痛心疾首,難以啟齒。

“不是真的,難道還是假的嗎?”錢琒從沈宴彬身後伸出一個腦袋,目光一掃,抬手翻開沈宴彬的衣領,露出自己早上的傑作,表情略微傲嬌,“瞧瞧,年紀再大,也該知道這是什麼了吧。”

“不知廉恥!不知廉恥!”

“翻來覆去都是這一句,沒勁兒,能不能罵點新鮮的,老子皮糙肉厚扛得住。”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錢琒也就沒必要在老頭子面前裝斯文。

沈康裕氣昏了頭,還真就聽話的罵了句新鮮的。

“你個鄉巴佬,一身的窮酸樣,還敢跟我頂嘴?”

“爸。”沈宴彬突然很大聲的喊他,往日的溫文爾雅消失殆盡,俊臉上染上幾分寒霜,冷冷道:“不知廉恥的是你吧。”

“你,你說什麼?”

沈康裕不敢置信的眯起眼睛。

就連站在旁邊吃瓜的馮夜梅、傭人等,都震驚的望著沈宴彬。

沈宴彬沒理會其他人的目光,直直的與父親對視,聲音鏗鏘有力道:

“我說,不知廉恥的是你。”

“當我母親生病時,你在跟情人廝混。”

“當我生病時,你在跟情人廝混。”

“我母親死的那天,你還在跟情人廝混。”

“種種劣跡,數不勝數,你有一個當爹的樣,有一個當丈夫的樣嗎?”

“你干涉我的婚姻,並不是因為愛我,而是擔心你的萬貫家財,無人後繼,你只是看我能力強,基因優良,把我當成生育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