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阿姨，這就是你說的你家沒有錢？

楚涵知道，第二次的噩夢馬上就要來臨了。

現在他面臨的選擇有兩種，第一種，等待第二次噩夢的到來，按照那個鴨舌帽男的說法，他很有可能會死在裡面。

第二種，就是進入詭異，按照那個鴨舌帽男的說法，依舊很有可能死在裡面。

不管怎麼樣，都很有可能死在裡面。

而且，筆記本上顯示，這個噩夢的化解程度才50。

如果不到百分之百的話，井上秀榮說不定會什麼時候找上他，然後依舊讓他死。

好像，都是死。

有點想擺爛，但又不想死。

對於真相，他並不是多麼的渴望。

甚至對於公平正義，也不是多麼的渴望。

只是因為魏曉霞找到了他，因為他們是同胞。所以楚涵才會選擇幫助他們。

至於找到真正的兇手，還有後面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說著玩的。

還不是因為不把這個噩夢的化解度達到百分之百，他會被井上秀榮弄死。找到真正凶手的原因，終究是楚涵的求生欲，他不想死而已。

可即使化解度滿了，也還有第二次噩夢在等著他。

有點煩躁，本來就是一個癌症晚期的病人了，讓自己好好的離開這個世界不好嗎？

不過看到筆記本上的獎勵，增加壽命……還是努力努力吧，萬一成功了呢。

剛到家門口，就看見兩個人在門口坐著，他們的身上都已經擠滿了雪。

看到他們的瞬間，楚涵愣了一下。

“你們怎麼在這裡？”

郭達明看到楚涵之後，立刻起身，對著楚涵憨厚的笑了起來。

“楚律師，我們可等到你了。”

魏曉霞也站起身，這個年紀很大的農村老人，和郭達明站在一起，哪怕已經穿的非常臃腫，卻還是襯的跟個小孩一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已經兩清了。

“楚律師，你說你要把兇手找出來嗎？”郭達明一雙眼睛通紅，定定的看著楚涵。

郭達明很壯，身高快到一米九了，典型的北方大漢。

他來日本的時候，正是出國潮非常流行的時候，覺得來到外國，說不定會有更好的發展。

於是就辭別了家裡人，孤身一個人來到了日本。

因為長的周正，為人又非常的高大壯實，在這個人均身高不到一米七的國家裡，異常的顯眼而且有競爭力。

雖然都是一些非常簡單的活計，但因為肯吃苦，而且一個人能幹兩份活，再加上有一個看中他的華僑老闆。

很快，郭達明就成功的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筆金，跟在老闆的身後，算是賺到了一份身家。

不然，也不會在寸土寸金的東京買到自己的第一個房子。

這個房子可不是詭異來之後買的，是之前。

十年前，他和井上秀榮結婚，並且擁有了一個孩子。郭達明想要把他們帶回國生活，井上秀榮不願意，夫妻兩個因為這個事情鬧了很多次。

畢竟，對於井上秀榮來說，這裡才是她的家。

雖然兩人有矛盾，而且不可調和，可郭達明從未想過和井上秀榮離婚，因為，他一直都愛著井上秀榮。

所以，郭達明更不可能去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還用這麼變態的方式。

“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看著自己的當事人，楚涵最終沒有表現的太冷淡。

“我們打算回國了，我在這裡，沒有家人了。但國內還有，在日本這麼多年，沒好好的給我媽盡孝，回去我會好好陪著她，順便把我老婆，孩子，還有岳父的靈位帶回去供奉一下吧，我老婆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對了，楚律師，你真的能幫我把兇手找出來嗎？”

“恩，但這和你們沒關係，你們回國等著也行，在這等著也行。總之，最近這段時間別閒的沒事來找我了，我很忙的。”

楚涵還是冷淡了起來。

現在的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更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遇到危險，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希望所有人都能離自己遠點。

面前的郭達明點點頭說道：“好的，楚律師你就放心吧，我們肯定不會來打擾你的，這個給你。”

說著，郭達明就留下了一個箱子。

在離開之前，郭達明道：“再次感謝你，未來如果我們能在龍國相遇，我請你好好吃一頓。”

魏曉霞突然走上前，拿著一個紅色的圍巾。

她笑的很溫柔，很像楚涵記憶裡的母親。

剛才楚涵和郭達明的對話，用的都是日語，這個女人沒有聽懂兩人之間在說什麼。

所以對楚涵的情緒，一直都是感激的。

“低下頭。”魏曉霞溫柔道。

郭明達皺了皺眉頭道：“媽，你幹嘛呢？”

魏曉霞沒搭理他，依舊用期待的目光望著楚涵。

遲疑了一會兒之後，楚涵低下了自己的腦袋。隨後，魏曉霞那冰涼的手，觸碰到了楚涵的脖子。

楚涵下意識的縮了縮，可當他感受到毛衣的溫度之後，還是老老實實的沒有動彈。

那手冰涼，楚涵卻覺得暖暖的。

“這是我今天一天給你織的毛巾，我家沒錢，也不知道送你點什麼，這邊天冷，天天下雪，比東北還冷，大姨這圍巾，雖然不好看，但絕對保暖，嘖，帶上真俊，大姨太感謝你了，如果沒有你，我兒子可能真的完了，回國了，別忘聯絡我們啊。”

魏曉霞走了，跟在他兒子郭達明身邊。

兩人的身影反差很大，一個高高壯壯的看起來很強壯，一個瘦瘦小小的依偎在高大身影肩膀上。

但在楚涵眼裡，那個高高壯壯的，是魏曉霞。

一個箱子，一條圍巾，楚涵忍不住笑了一下。

還是龍國人熱情，日本人只會刻板的遵守合同，結束了就是結束了，不會再有任何的來往。

這讓楚涵都開始變的淡薄了起來，如果真的有機會活下去……回國貌似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回到房間之後，楚涵珍重的把紅圍巾掛在衣櫃上。

日本的冬天本來就挺長，尤其是進入詭異之後，天空中總有若有若現的烏雲。

已經不知道多少天，沒見著太陽了。

手中的箱子挺長的，這讓楚涵有些好奇，箱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

直到他把箱子開啟的一瞬間，傻眼了……

阿姨，這就是你說的你家沒有錢？

只見那箱子裡，整整齊齊的躺著一疊又一疊的日元，而且都是大面值的。

這……

“行，就我窮比……”

如果是在三年前，有這麼一箱的收入，楚涵能高興到天上去，但現在。

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紅色筆記本，按照時間來算，第二個噩夢應該快出現了。

【我從未背叛！爸媽，你們要相信我！】

第一頁的內容開始發生了改變，第一個噩夢的內容徹底消失不見，轉而出現的，是又一個莫名其妙的內容。

【我相信我們會越來越強大的……】

【爸媽，我會是你們的驕傲吧……】

【其實，我也想談個戀愛的，但是這個地方太小了，小到只能擠得下我一個人。】

【爸媽，我想回家……】

【五顆星】

這些內容的下面，是五顆閃亮的紅星。

楚涵撓著腦袋，有些不理解。

“為什麼會有五顆星？”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挺希望那個鴨舌帽青年再次出現在面前，解答一下他的問題。

不過這也不難推測，第一次噩夢是三顆星，而且每一次碰到的局面其實都不是必死的，簡單的找一找，肯定能找到所謂的破解方法。

可這一次直接就是五顆星，說明難度，可能會達到一個非常高的程度。

【25小時】

這是第二次噩夢世界……用他們的話來說，應該是所謂的裡世界。

這是楚涵第二次裡世界開啟的時間，那個鴨舌帽計算的挺準的，確實是明天。

不過楚涵回來，並不是睡覺的，也不是準備第二次噩夢世界的。

他在房間的躺椅上休息了一會兒之後，抽出抽屜，拿著一把車鑰匙，正打算離開房間，看了看衣架的紅色圍巾，順手拎上，放在了脖子上。

風俗店的媽媽桑正在攬客，可這個時間已經很少能攬著客了。

晚上詭異出現的機率很大，在街上行走會有危險，所以晚上的街道，哪怕是最熱鬧的風俗一條街，也幾乎一個人都沒有。

“媽媽桑，還不上去嗎？”楚涵隨意的打著招呼。

“呦，這不是楚大律師嗎？你打算做什麼啊。”

楚涵的名氣最近確實很大，大到媽媽桑這種人都已經知道了，可這種熱度，其實也維持不了多久。

隨著經濟開始下行，為了能維持國家穩定，奶嘴樂模式被日本推行的淋漓盡致。

只要你願意待在家裡，從網路和電視上能夠獲取你想看的任何東西。各種各樣娛樂新聞，和時事的衝擊下，楚涵這件事的熱度自然維持不了多久。

可總有人，不願意沉浸在這種快樂裡……比如媽媽桑，他更喜歡真刀真槍的快樂。

看著這個三十多歲，風韻猶存，穿著絲襪，性感至極還慢慢朝自己身上貼的女人，楚涵的巴掌印在了對方的臉上，慢慢把對方推開。

“說話就說話，別亂摸。”

“瞧你這話說的，我們可是鄰居，有空來光顧光顧我家的生意嘛？三年了，你可一次都沒光顧過，作為鄰居，這有點說不過去。”媽媽桑的手上還夾著一根女士香菸，雙眼迷離的望著楚涵。

“我們都三年的鄰居了，我去光顧不是怕您不收錢嘛，那多不合適。”

“怎麼會呢，我們家店按規矩來，我親爹來了都要收錢。”媽媽桑後退一步，用防禦語句說著。

“行，等我有錢了見。”

按了一下機械鑰匙，滴滴兩聲在停車場最邊緣響起。楚涵開啟了一輛落滿灰塵，不知道多少年的二手奧拓。

“媽媽桑，把停車杆抬一下，我這車停的時間太長了，我可沒錢交停車費。”

“好，開啟了，等你回來就別停進來了啊。”媽媽桑道。

“放心吧，以後我停路邊。”

隨著一陣轟鳴，二手奧拓熄火了。

楚涵點了一根菸，又擰了一下鑰匙，才終於把車給打著火，開出了不知道停了多久的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