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耳朵呢?
詭異律師:我在日本成就律政之光 稀哩嘩啦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女人二話不說,伸手把楚涵叼在嘴裡的煙拔了出來,塞到了自己嘴巴里,狠狠吸了兩口,隨後扔在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要開庭了。”宮田澄子喘著粗氣道。
楚涵有些愣神,自從接了這個案子之後,那個阿姨就三天兩頭朝他那裡跑。
很多次他都想說,這個案子結不了,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
算了,走個流程吧。
多個績效,還能多點錢呢。
正義關自己什麼事?什麼同胞不同胞的,同胞關自己什麼事?
畢竟,連他自己都活不久了。
宮田澄子今天穿著一身正裝,白色襯衫的紐扣扣的整整齊齊,以往她喜歡把第一顆紐扣解開,不然會束縛的喘不過氣,但今天不一樣,今天她需要出庭。
楚涵看了一眼澄子,除了畢業那天,似乎沒有哪天,她穿的如此正式。
旁邊路過的人再次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他倆,似乎疑惑澄子這樣漂亮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和一個打扮如此隨意邋遢的男人走在一起。
“你就穿這個?”宮田澄子看著楚涵,疑惑道。
楚涵撓了撓雞窩一般的頭,扯了扯上半身有些寬大的西裝道:“這不是正裝嗎?”
“是,如果別把褲腿挽起來,踏著一雙拖鞋,那就更好了。”澄子那張漂亮的臉蛋出現了一絲慍怒。
“這樣穿舒服。”楚涵把自己的棉拖朝後面挪了挪,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有把這次庭審當回事嗎?”宮田澄子的聲音大了起來。
楚涵沉默不語,良久,才開口道:“有什麼區別呢,反正就是進去走流程罷了。”
宮田澄子表情嚴肅道:“哪怕演戲也要認真演!楚君,你也知道這個案子的影響有多大,萬一出現了什麼差池,你律師身份肯定就保不住了。”
“你好生分啊,以前可都是喊我楚醬的。”楚涵笑道。
“我在跟你認真說話呢!一開始他們都不允許這個案子有辯護人,聽到你接了案子,我可是各種遊說,好不容易把辯護律師的位置給塞進去的,進去之後,什麼話都別說,什麼質疑都別問,走好流程就行,懂嗎?”
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隨後,楚涵的聲音響起。
“那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或者說,辯護律師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你知道的,現在不是以前了。”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宮田澄子抬起頭,望著烏雲密佈,卻透著一絲紅光的天空,那紅光照射在飄落的白雪上,天空中下的好像不是雪,是血。
將將下午,紅月就已經出來了。
“以前是什麼樣的?”楚涵又問道。
宮田澄子沒說話,只是推著楚涵的後背進入了庭審現場。
楚涵在東京待了六年,留學三年,工作三年。
宮田澄子是他的同班同學,兩人也認識了六年。
在學校的時候,他們的關係一般。畢業之後,兩人都進入了政法界工作,在這期間,宮田澄子幫了楚涵很多。
早期在東京還沒有拿到律師執照,那些最艱難的日子,就是宮田澄子給了他一些案子,如果不是那些案子,楚涵也扛不下來。
可現在,仍舊需要對方的幫助……因為日本人不喜歡找外籍律師辦案,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們甚至連辯護律師都不允許出現在法庭之上了。
人權?大環境裡,民眾都開始吃不飽飯,危險橫行,誰會跟你聊人權。
法律永遠在和平年代,最有威懾力,但現在,不和平了。
東京的裁判所都不大,也沒有氣勢,還不如Z國三線城市民事調解室的面積。
進入庭審現場時,主位的裁判長已經落座了,這次案件的裁判長,正是東京的正義之光,袁光治。
下面是原告,被告,公訴人以及辯護律師,身後是旁聽席。
一般案子,旁聽席很少有人,但今天這個案子不一樣。
當楚涵進來的時候,就感覺自己好像來到了東北的澡堂子,整個庭審現場都熱氣騰騰的,沒開空調,卻感覺不到一絲的寒冷。
旁聽席第一排是各家的媒體,他們對著被告席那個全身都被束縛起來的嫌疑人拍攝著。
宮田澄子是書記員,她很自然的來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準備著這次案件的資料。
楚涵是辯護律師,坐的位置距離被告人不遠。
這次的辯護案件,這兩天在日本的影響非常大,是一件殺人分屍案。
同時,這也是最近這段時間的非自然死亡案件裡,唯一一個能夠抓到兇手,且證據確鑿的案子。
死者井上秀榮,女性,三十歲,死於機械性窒息,被發現的時候,整個人吊在家裡的房樑上。
第二個死者是第一個死者以及嫌疑人的兒子,郭小杰,九歲。
在來之前,這份卷宗的每一個標點符號,楚涵都爛熟於心。
宮田澄子告訴他,一切都只是流程,他只要當好一個工具人就行。
裁判所的目的很明確,這一次就要把案子給定下來,把兇手給當場審判了,去安撫日本民眾這些年因為非自然死亡率增加而惶惶的心。
“肅靜!”
裁判長袁光治敲了一下錘子,整個庭審現場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公訴人是日本的律政之光彌山大佐,他腆著自己的大肚子站了起來,開始宣讀起訴狀。
這兩個人,老搭檔了。
最近兩年,日本的非自然死亡率飆升,哪怕不關注時事的人也都聽說了。
每次官方都找不到兇手,於是就會把那些案子改成自然死亡。
可民眾又不是傻嘚,十個死亡案件九個都是自殺,一個還在調查,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這些事情讓日本民眾對於日本警方和裁判所的公信力下降到了極點。
於是這兩人站了出來,一個裁判長,一個公訴人,只要能抓住兇手,證據指向明確,不問三七二十一,第二天就能在裁判所宣判了。
比如楚涵手中的這個案子。
可是,如果仔細查閱,就能發現這個案子裡有不少的疑點,甚至還缺少了一個最重要的佐證,屍檢報告。
在任何國家,少了這個重要佐證,都不能宣判,唯獨日本可以。
可即使如此,彌山大佐和袁光治都選擇了無視這些疑點和佐證。
因為宣判的快速,準確,才讓兩人成為了日本法律界的明星。
“辯護律師,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袁光治的聲音響起,楚涵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該你說話了!”不遠處的宮田澄子提醒了他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這一刻也看向楚涵,等待著他的質疑。
楚涵看向彌山大佐,這個能當相撲的體型,在庭審現場總覺得這麼的違和。
宮田澄子一眨不眨的看向楚涵,漂亮的大眼睛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袁光治和彌山大佐都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這兩年裁判所的潛規則大家都心照不宣。尤其是楚涵這種沒名氣的外籍律師,更不可能打破這種潛規則。接下來只要象徵性的提一些問題,把這個流程過去,袁光治就會直接敲錘。
第二天的媒體上,就會再次出現兩人黃金搭檔,又雷厲風行的解決掉兇殺大案的新聞。
疑點?沒人關注。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個兇殘的Z國男人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這件事本身上,即使把那些疑點提出來,又有什麼用?
呵!
楚涵輕笑一聲,日本的司法公正,關自己什麼事。
“我沒……殺人!”
就在楚涵打算隨便應付兩句,結束這個庭審的時候,一個乾澀沙啞,好像被砂紙摩擦過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不是日語,是楚涵的母語。
郭達明目光灰暗,嘴唇嗡動,整個人都充斥著絕望,顯然,他也知道自己這個案子被放在審判席上的那一刻,代表著什麼。
“我沒殺人……”他又說道。
像是對楚涵說的,又好像對著空氣。
楚涵好像沒聽見,甚至連頭都沒有轉過去,只是轉著手中的筆,越來越快,像是轉出了一個漩渦。
旁觀席上,魏曉霞握緊了拳頭,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楚涵。
“如果辯護律師沒有什麼提問的,那麼本庭宣判……”
“耳朵呢?”
袁光治剛拿起錘子,楚涵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