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還回在乎嗎

“咚咚，咚咚！”

房門被敲得咚咚響，睡夢中的褚曼驚得一個鯉魚打滾坐了起來，可還沒等徹底甦醒，門外就傳來了熟悉的咆哮。

“睡，睡，睡，天天就知道睡覺，這都幾點了還不起來，你是要把我氣死嗎？”

唉，又來了！

褚曼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眼睛。

剛剛經歷過一場惡鬥，能回家來舒服的睡一會兒，是誰這麼沒眼力見。

褚曼本是孤獨的，這麼多年來在只屬於一個人的圈子裡打轉，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走路，一個人讀書，一個人難過。

那時的她還沒遇上馮暮塵，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沒遇上楊泛，那個天賦總能驚豔四座的男人；沒遇上湛培荀，那個總是不想把自己的脆弱留給最親的人。

她有的只是她自己，也只能是她自己。

她知道自己是孤獨的，然而她自己知道和別人說出來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當她第一次清楚地得知屬於她自己的孤獨被定義為“孤僻”的時候她是極其難過而驚訝的，驚訝於她的生活居然可以被這麼赤裸裸地以一種不再自我欺騙的方式血淋淋呈現在眼前。

十幾歲的開端，最是好時光，張揚，帶刺兒，不肯屈服，不認輸，憋著一股勁兒笨拙前行，那時的她居然可以暫別世俗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世界裡。

局外人看世界，清醒，安然，純白，明媚。你在世界之中，你便不會懂，如此的格格不入怎會一樣。

有人說你生活在光亮裡你的世界都是明亮的，你在黑暗裡那麼你只能擁抱黑暗，黑暗裡的人們看不清周圍的臉。

相似的習慣相似的眼睛你努力逃避可是你無法擺脫，他們緊緊纏繞著你的靈魂吞噬你的每一寸肌膚模糊你的血肉，直至剩下麻木的軀殼待你如他們一般行屍走肉。

她不願意同他們一樣，她是同類人中的正常人，她渴望快速脫離，早早消失。

也因此，她喜歡陽光，那是溫暖的東西是溫柔本身，她極致渴望。

人的一生到底要經歷多少艱難困苦才可以擁有一個穩定的生活而不被環境折磨？

十六歲的她常常在想她要去怎麼做，她所做的每件事僅僅只是能應對現有的狀況。

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是因為她不願意去過多思考，來不及有所準備。

因而在面對一些不好的事情的時候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似乎每一次都陷入深深的被動和無助之中。

條件有限，她不能去祈禱周圍的人來有所幫助，人人自顧不暇，分別，疏離，漸淡，也漸行漸遠。

但朋友們的雙手卻越過泥濘撥開了黑色的雲層捧滿了閃爍的星光一路小心送到她眼前，她看著發著光的小小星星終於發自內心地笑了。

她也可以期待光亮，只是這光亮太難得。

褚曼的性格是兩個極端，過於尖銳不屈不撓；過於沉默靜得嚇人。

她想過兩個時空能不能交叉以致它們稍微中和除錯一番，可是這沒法子，一個聲音告訴她不行。

既然不行那她要怎麼選擇才好呢？

她的生活早已替她做出了選擇：尖銳。她很討厭這兩個字，尖銳的東西你想到了什麼，刺耳，難耐，以至刺痛。

她過於尖銳的後果是不是她自己痛就是別人痛，很榮欣，她的尖銳造就了後者。

褚曼從未想過她有一天居然也會放下所有去試著接受這世界，感受生活甚至有一些歲月靜好。

時隔多年，這種感覺好像又忽然來了，熟悉地可怕。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以不算輕易的方式輕易地越過去。

你說人生有時候是不是在一個環節不斷地輪迴，死去再生迴環往復，要不然怎會出奇地相似。

她和馮暮塵之間不能就這樣算了，她不甘心，一點也不。

憑什麼？要在他和湛培荀之間做出選擇，她怎麼捨得，不會得她的湛培荀要等她來救贖，她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

直到現在，她想破了腦袋究竟有沒有一個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來解決這個難題。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樣才好，她和宋樂言一夜之間隔了千山萬水，沒有盡頭，無法挽留

後動心的那個人往往在感情上面最長情最難割捨，褚曼就是這樣，明明那時是馮暮塵先看上她的現在放不下的卻是她，這要怎麼辦才好。

人都是會變的，只是這個改變來得有些快，她好像有什麼東西看著它悄然流逝卻握不住。

華燈初上，夜晚車水馬龍一片繁華。

屋裡厚重的窗簾整整齊齊地拉著，沒有開燈，透過月光朦朧中只能看到蜷縮在角落的瘦小身影。

靜靜地躺在地上發出詭異的光芒。褚曼坐在地板上雙臂緊緊抱住膝蓋，披散著的長髮蓋住了半邊臉。

“褚曼，你不說話是不是最後一面也不肯見我？”我們之間再沒有可能了嗎，她本想發了狠地逼自己不要去再給他打電話，就當作她親手弄丟了他，是她先放手的，現在他不要她了，沒有人肯要她，她沒有機會了。

其實在褚曼心裡馮暮塵應該也認為她是一個衝動的人吧。

太他媽可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真可笑，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把她褚曼當作什麼，拿她和未婚妻比，她寧願從來沒走進過他的心裡。好髒！她嫌棄得不行！太TM離譜。

褚曼想再說些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心裡終究還是愛他的，不想放開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的看著馮暮塵起身離開。

馮暮塵來到褚曼的房間，褚曼依舊維持著馮暮塵離開時的模樣，呆呆的看著門口。慕梓宸見這模樣有些無奈嘆氣說道，“現在又是怎樣？”

“我也不知道，明明我想要放棄了，可他為何又要來這樣緊緊地抓住我？”

“這不是堅持，是固執，別把你傻瓜的做事方式當作一種不放棄的高尚精神。”

“對，我好不容易等到他出現了，我卻什麼也不說地待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