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曼興沖沖地跑進山洞。

但隨即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一張皮破肉爛的人臉出現在了褚曼眼前,肉色青黑,眼球呈灰白色沒有焦距,左臉的肉要掉不掉地掛在那。

身上的衣服破損得厲害,漏出衣服之下大片的腐爛軀幹。

我草,喪屍?

喪屍距離褚曼僅有二步的距離,

褚曼:大兄弟,咱倆可是近親,您別衝動啊!

喪屍眼神空洞,似乎正在用耳朵分辨著什麼動靜,

褚曼捂著嘴,不敢發出聲音。

這一刻仿若連時間都靜止了。

喪屍停頓了片刻,就繼續朝前走著,經過了褚曼的身旁似乎並沒有發覺她。

褚曼剛要鬆口氣,

喪屍竟停下扭過頭朝她看了過來,

血肉模糊的臉近在咫尺,

褚曼被這股腐臭味兒燻得差點兒吐了出來,但又強忍著逼自己嚥了回去。

喪屍的眼神仍然空洞地盯著她的方向看了幾秒,又轉了回去,

繼續亦步亦趨地朝前走著,

褚曼這才注意到,喪屍的雙腳有被鐵鏈箍住,

隨著往前行進,發出鐵鏈“格拉格拉”的拖地聲,而……鐵鏈的那頭,被拴在山洞中間石柱上。

褚曼的眼睛漸漸適應了洞內的光亮。

但她寧可此刻是個瞎子,

洞內的情景更令人作嘔,

山洞裡遍佈著各種各樣或坐或臥或走的喪屍,有的身體的腐肉上爬滿了蛆蟲。

而一隻長得烏鴉似的黑鳥正在試圖啄食著一隻喪屍身上的腐肉,惹得它所在那一個區域一陣雞飛狗跳。

接著,黑鳥撲閃著翅膀飛向另一個方向繼續它的覓食大計。

這隻鳥應該就是之前引自己來的那個黑影吧!

她草草估算了下,這山洞裡大概得有二十多個喪屍。

這是一不小心……進了喪屍窩了!

到底是誰!!!

剛想往外撤,忽地想起那天楊泛的話,她迅速從宇石中拿出影相石,朝裡面注入能量,影相石瞬間將此刻洞中的影像儲存了下來。

隨後她便逃也似的飛奔出了山洞。

她得趕快告訴馮暮塵他們才行。

這裡有個喪屍巢穴,會不會還有別的巢穴,

她頓感渾身冰涼。

走出山洞沒多久,她就發現,她又迷路了……

她看著身處的山谷同剛才大差不差的景色,有些困惑,

到底這是原來的山谷,還是另一個很相像的山谷啊?

革森並不在這,她只得全當是走錯了,四處尋找著。

而革森不久之前在調息中清醒了過來,一睜眼褚曼就不見了,嚇得他以為褚曼出了什麼意外,隨便撿了一根樹枝就那麼拄著一瘸一拐地四下尋找起來。

二人就這麼毫無默契地找著對方,最終默契的都沒找到對方但已精疲力盡。

天漸漸黑了起來。

革森也發現了被藤蔓遮掩著的山洞。

但他比褚曼謹慎得多,先丟了幾顆石子進去,見沒什麼異樣,才走了進去。

洞中越往裡走越黑,還散發著腐臭味,他不敢深入,在洞口小心地往前探著。

“褚曼,你在裡面嗎?”

額,這是什麼東西,往前探的手摸到一個毫無溫度,軟軟的,又黏黏的物體,哎!這邊也是。

他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手,嘔!腥臭的味道。

“嗬嗬嗬嗬!嗬嗬……”奇怪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感到似乎有氣息噴灑在臉上。

“臭死了!”

革森越來越感覺不對勁,迅速後退到了洞口。

藉著洞口照進的光,他看清了眼前——血肉模糊的人臉,一張,二張,三張……

喪屍們大張著五指露出尖牙,朝革森的方向揮舞著尖尖的指甲,因腳下鐵鏈的阻隔,無法再往洞口前進一步,但越來越多的喪屍朝他聚攏過來。

革森“嗷——”一嗓子癱坐在了地上。

“救命啊,褚曼,你在哪,有怪物,啊——”他瘋狂地尖叫著,將手上的樹枝不斷朝前揮舞著。

似乎此刻的腿已經被喪屍吞吃入腹,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大腿上部感到一陣濡溼,接著他就被一雙有力的手拖出了山洞。

褚曼不久前剛找了個晚上過夜的樹梢,就聽到了革森的尖叫聲,還好離得不算遠,她第一反應就是革森在山洞遇到喪屍了,還好,這傢伙只是在山洞口,要是在裡面她也不敢進去。

褚曼連拉帶拽地跑了半天,如果她是正常人,此刻應該早就汗流浹背了。

“大哥,你能不能動動你的腿。”革森這才意識到自己將全身重量壓在一個女生的身上,頓時羞愧萬分。

褚曼看離山洞已經很遠了,便將革森放到了地上。

兩人都氣喘吁吁。

革森看到褚曼看過來,趕緊蜷起腿,側著身子狂嘔起來。

褚曼原本看到喪屍的心理承受能力挺強的,此刻看到嘔吐物也瞬間乾嘔起來。

接著兩人彼此適應了下此刻尷尬的氛圍。

革森甚至抱著膝蓋將頭埋了起來。

褚曼:哎,我看見了,別擋了……

不會哭了吧?眼淚掉下去,那裡更幹不了了!

過了一會兒,革森終於平靜了下來,還是有些窘迫地探出半張臉問道,“那些是什麼東西啊,怎麼還有鐵鏈拴著?”

他雖自出生以來頭一次遇到這麼恐怖的事,但也感覺到了此事有些人為操縱的不對勁。

褚曼不想對方知道的太多,便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嚇人呢,咱們可離那兒遠點兒吧。”

“拴著鐵鏈子希望真能把他們困住。”

“咱們得趕緊想辦法回去吧,”褚曼望了望四周幾丈高的崖壁,“我明天試著往上爬爬看。”

革森揉著自己腿,可憐巴巴地看著褚曼。

“哎呀,你放心,就算上去了,也不會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兒的。”

革森怎麼越來越像小媳婦了呢?

“我剛才找到了一棵比較矮能爬上去的樹,咱們今晚在那兒休息吧。”她說著就要扶起革森。

革森這次卻沒有因為褚曼的關懷而感到雀躍,他彆彆扭扭地躲開了,一臉真誠地看著褚曼說道,“我不太困,這兒視野好,我想在這兒看看月亮。”

褚曼:好吧,希望月光能幫你曬乾……

潛在的危險有時候不見得比面子重要,她給對方指了個樹的位置,就自顧自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