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採蓮莊,南噦發現路的兩邊有很多石頭。

柳樹垂青,荷塘裡開著嬌豔的花朵。

笛飛聲走在前面,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施捨給南噦。

有奴僕規規矩矩的從他身邊走過,南噦停下腳步看了一眼,這人……慌慌張張的做什麼?

這些院子裡種的柳樹倒挺多,南噦看著柳樹上歡鳴的鳥兒,小跑跟著笛飛聲。

兜兜轉轉越過無數長廊,竟到了一處荒廢的宅院裡,院內像是不曾打掃,落滿了枯葉。

笛飛聲將一扇門開啟走了進去,南噦站在門口,落下的灰有些嗆人。

這裡應該有與那獅魂相關的線索了吧!

屋子裡到處都是灰,書桌上擺放著攤開的字畫,畫上也有很多灰塵。

笛飛聲拿起一幅字畫看了兩三遍,“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找李蓮花。”

說完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離開了。

南噦摸了一把細膩的灰,蹲下身子看了看桌下,有一支毛筆,筆桿上雕刻著荷花,栩栩如生還是鑲金邊的。

他在內心中做了無數次掙扎,最終沒有佔為己有,人窮志不窮,貪圖小利是沒有好下場的。

風吹著門發出哐哐的聲音,四周竟然只有門的聲音,連鳥叫都沒有,在前院都有鳥停在柳樹枝頭。

南噦將筆丟在桌子下面,在院子裡面等著他們過來。

不一會兒,笛飛聲就帶著人過來了。

方多病看見南噦自然是震驚的,相比與方多病的震驚,更震驚的是採蓮莊的少莊主。

“你是誰?到我採蓮莊有何貴幹?”

南噦正要回答,方多病:“小白,你不是要去尋親人嗎?怎麼到這裡來了?難道……”

方多病意有所指的看向了郭禍。

郭禍懵了一瞬,“我爹就我一個兒子,他娶的續絃新婚就死了……”

南噦覺得自己再不解釋事情會越來越離譜,看了眼笛飛聲,“我走得挺遠了,結果來了個人說尊……”

南噦當然沒想著要為笛飛聲掩飾身份,準備說出來時,李蓮花打斷了他,笑哈哈的拍了一下南噦的肩膀。

“小白,阿飛這個人呀,念舊,那天你走的匆忙沒與他道別,他挺想你。”

南噦張著嘴“尊主”二字還沒說完,嘴型慢慢變成了“啊?”

笛飛聲念舊?南噦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勒,還有這李蓮花不想別人知道自己是李相夷,笛飛聲可不在乎別人知不知道。

幫笛飛聲掩飾做什麼?

方多病也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們三人,“你們三個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南噦乾巴巴的嚥了口口水,看向郭禍有模有樣的說道:“我與他們一起來查案的,路上下雨走得慢了些。”

李蓮花又安撫了下懵逼的方多病,“阿飛都知道小白的名字,肯定是老鄉啊,兩人都是南海人士,這不故人相逢,小白不告而別,阿飛唸的緊。”

“是這樣嗎?”方多病還是有些不大相信,看向南噦。

南噦他想說不是,李蓮花拍在他肩膀上的手越來越重。

“是啊,念得緊,念得緊。”

方多病明顯不相信他們,“本少爺才懶得管你們,走吧,繼續查案。”

南噦揉了揉肩膀,看著走在前面的幾人,無聲的嘆了口氣。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笛飛聲讓他一直跟著,可能是看中了他深厚的內力,想要等南噦傷好了一決高下。

可憐的方多病還被一直矇在鼓裡,一直挑釁笛飛聲。

“這就是找到獅魂那幅畫的地方。”

幾人到桌前,看著桌上其他的字畫。

“這就是我父親第一位續絃夫人許荷月的房間……”

郭禍皺著眉頭,臉上神情有些驚恐,手足不安的看向方多病。

南噦捂著嘴咳嗽了兩聲,這郭禍演的可真像,第三位新娘如何死的他會不知道?

“原來獅魂就是你們說得那個六指怪人。”郭禍有些許的震驚,將這獅魂的事全盤托出,這裡面是真是假誰又知道呢!

他這是有意引導,讓他們覺得三位新娘都是死於同一人啊。

南噦聽得沒意思,索性靠著一根樑柱,閉上眼睛故作高深。

“小白,你是發現哪裡不對勁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方多病的聲音在南噦耳邊響起。

南噦睜開茫然的雙眸,勾唇一笑,“對,沒錯。”

李蓮花放下手中字畫看向南噦,笛飛聲也看了過來。

“那你快說。”

南噦充滿智慧的看了他們一眼:“這第一位死的新娘是採蓮莊莊主夫人,這莊主夫人救了獅魂,獅魂是金鴛盟的人,所以採蓮莊勾結金鴛盟已經十年了。”

高深莫測的南噦掀開眼皮瞅了他們一眼,胡編亂造他最在行了,而且有理有據。

方多病聽了都覺得有道理,“好像真的是……”

“你們可別瞎說,什麼勾結金鴛盟,我們根本不知道那個六指怪人是金鴛盟的人,更不知道他是獅魂。”

唯唯諾諾的少莊主繃不住了 ,勾結金鴛盟這麼大個屎帽子摳下來,豈不是要與武林為敵。

李蓮花揉了揉頭,“猜測,都是猜測,小白初入江湖,不知這些事,少莊主見諒。”

一向沉默寡言的笛飛聲都難得露出了無語的神情來。

“那你們不還是認為我們勾結金鴛盟,當時這個六指怪人來採蓮莊時都快死了,許娘子心善才救了他,……”

南噦還想再攪攪這趟渾水,可外面一堆帶著長劍的侍衛闖了進來。

雍容華貴的採蓮莊莊主神色肅然走了進來,剛剛還在一心辯解的郭禍一下就萎靡了下去。

手無足措唯唯諾諾的推到了一邊,“父,父親。”

“你越來越自作主張了。”郭乾嚴厲的呵斥郭禍。

然後開始呵斥他們幾人不知禮數,擅自闖別人後院,兇悍的很,彷彿下一秒就要將人全都轟出去。

笛飛聲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即使郭乾氣勢再兇他也迎難而上,“莊主的謊話張口就來,這也叫禮數?”

“此話何意?”

“你既沒見過獅魂,為何他的字畫會出現在這個房間?”

“我記起來了,你們說得這個獅魂原來是他,不過在這裡住了兩三天就走了。”

……

郭禍一頓解釋,將三起新娘遇害之事推為意外,逐客之意很是明顯。

李蓮花溫和的說道:“是我們猜錯了,不過這方刑探不喜客棧嘈雜,不知可否在貴府住宿一晚?”

“我採蓮莊一向是隻招待文人墨客。”郭乾臉上無什麼神色。

郭乾不想他們住在採蓮莊,南噦覺得這他就差把採蓮莊有問題寫在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