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胡說八道的心思,陳雙念才轉而說起了正事“也沒什麼別的,就是下了幾場雪冷起來了,而你和錦嫦兩個原又是最怕冷的,你看你,連風毛的衣裳都穿上了,錦嫦更是,這些日子串門來找錦瑟玩的都少了,這才剛入冬,再往後你們可難熬了呢?”

慧貴妃捧著手裡的紫銅花籃小手爐一刻也不肯鬆手,面露憂愁的道“皇后娘娘是知道我的,一向氣血虛寒,到了冬日裡就冷得受不住,雖調養了幾年,略有成效,生下錦嫦後更是再沒像從前那般整日裡覺得身上寒浸浸的,但冬日裡還是難熬,錦嫦那丫頭生下來就隨了我,身子也弱,哎,我整日裡也是憂愁。”

茉心也道“皇后娘娘不知道呢,雖說到了十一月就上了地龍,可我們小主還是冷得不愛動彈,整日和五格格窩在暖榻上不願意下來呢。”

陳雙念嘆了口氣道“你年輕輕的,也該好好保養著。如今不比在潛邸的時候,什麼好太醫沒有?盡著你瞧的。好好把身子調養好了,也像純嬪一樣給皇上添個阿哥才好。”

說到子嗣上,慧貴妃卻是有些不在意的樣子,只垂著眸子應了聲是便罷了。

慧貴妃知道,她身子弱,本就不易有孕,生錦嫦的時候更是傷了身子,差點就交代在這事情上,那次之後,她就被嚇得基本斷了再有子嗣的心思。

左右她還有錦嫦,這牽扯了她幾乎全部的心神,傾注了她所有愛的孩子,她只要好好養大自己的女兒,她就知足了。

陳雙念將慧貴妃的神情看的清楚,微微一笑,看來海蘭一眼,海蘭便從裡間捧出了一件東西來,捧到了慧貴妃的面前,陳雙念道“吉林將軍進貢的玄狐皮,皇上前兒剛賞的,我想著你和錦嫦用的到,就沒收起來,正好今日你來了,順便帶回去吧。”

慧貴妃素知皮貨有“一品玄狐,二品貂,三品狐貂”之說,又見那狐皮毛色深黑如墨,唯有頂上一須銀毫明燦,整張皮子油光水滑,更兼是吉林將軍的貢品,一年也不過一兩件,自知是一等一的好貨,忙謝恩道“這樣貴重的東西,臣妾怎麼敢用?又是皇上賞賜給娘娘的。”

陳雙念和顏道“既是皇上賞給本宮的,本宮自然可以做主。你且收著吧,明兒叫內務府做給你和錦嫦各做了保暖的衣裳,暖暖和和的過冬就不枉費了。”

慧貴妃再三謝過,方命茉心仔細收了。

陳雙念這時才有看向慧貴妃,一雙碧清妙目蘊含深意,慧貴妃立馬會意,揮揮手,跟著她的人就靜悄悄的退下了。

眼見得這閣中左右只剩了她們二人和海蘭,陳雙念才輕聲問道“之前與你說的,那阿箬的父親桂鐸之事,你父親辦的怎麼樣了?”

慧貴妃聞言瞬間斂目肅容回道“已經辦好了,五冊治水經都已搜到,現都在我父親手中。”

說起來,陳雙念這些年暗戳戳的將自己在現代時候所瞭解的,和從小八那裡得來的治水的知識都編輯成冊,派信得過的人悄悄藏到了桂鐸的書房隱秘處。

之後她又將桂鐸處有治水奇書的事情悄悄告知高晞月,高晞月初聞之下驚喜交加,趕忙隱秘傳信給高斌,好在桂鐸本就是高斌的下屬,於是,這不沒多久,這書就被高斌的人悄無聲息的拿到了手中。

桂鐸本身就會治水,高斌那些本事還是從他那裡學的,所以從他的書房中找出這些書高斌並不意外,甚至如獲至寶,至於桂鐸,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書房中有這東西的存在,之後的日子毫無異色,高斌只以為他善於隱忍,丟著了這樣的寶物還能面不改色,於是心中忌憚,正籌謀著要解決桂鐸這人。

陳雙念所做這一切,一是因為她不喜阿箬那狂悖心大的東西,想著自己的後宮要出現這麼個人心裡都堵得慌,所以從根本上按死了她阿瑪桂鐸的出頭之日,省的越發慣大了她的心,最後出來噁心人。

再一個就是江南水患肆虐總歸是不好,百姓苦,對永璉未來的江山也不好,所以索性讓高斌將這難題解決了,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