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中渡氣

慌亂間，一抹墨色身影向她游來。

如同看見了救命稻草，池晚音不顧一切的雙手雙腳並用，纏著他。

蕭湛帶著池晚音往上劃，剛浮出水面。

“嘭！！”

旁邊水花炸開，火藥味四散而來。

那些人竟然還不肯放過，竟然丟火藥下來。

蕭湛面色冷凝，沉聲：“吸氣！”

池晚音來不及多問，匆忙深呼吸。

吸到一半，蕭湛帶著她重新入水中。

池晚音雖有準備，但再入水中，還是不太適應。

蕭湛緊緊抱著池晚音的腰肢兩人隨波逐流，很快就順著水流走出幾百米。

池晚音不會泅水，馬上就要憋不住那半口氣了。

她在水中，扯了扯蕭湛的手臂，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示意自己要上去通氣。

水中的蕭湛臉上髒汙被洗去，清冷矜貴的臉宛如潤玉，湛藍的眼眸澄澈，好看得如一塊通透的玉石。

他微微轉過頭來，頓時明白了她的示意。

正當池晚音以為蕭湛會帶著她浮上去時，蕭湛湊了過來。

柔軟的唇貼上她的。

池晚音震驚的睜大雙眼。

從兩人的頭頂上，浮起無數個水泡泡。

水中無法說話，蕭湛邊給她渡氣，示意她憋住。

……

夜幕開始降臨。

兩人在水中待了很長時間，順著水流走了幾乎大半天，才相互攙扶著上了岸。

在岸邊找了個山洞，蕭湛生了火。

池晚音凍了一天，哆哆嗦嗦的脫下外衣，在一邊烤火。

“沒想到你尊貴為皇子，居然也會生火。”池晚音開口。

兩人在水中泡了這麼久，身上帶的火摺子早就不能用了。

聞言，蕭湛蒼白的唇嘲諷的勾起一個弧度：“我身份尊貴？若是尊貴，那日你便不會看見我跪著。”

“……”池晚音張了張口，而後好奇的問道，“你還記得我？”

蕭湛抬起眼眸，那隻湛藍色的眸子在火光搖曳中顯得有些詭異的美。

“京城尚書府嫡女美貌無雙，卻極少見外人，應該沒人不知道池大小姐。”

池晚音沉默下來，而後苦笑一聲：“我也就只有這相貌可談了。”

若不是因著她容貌出色，又怎麼會成為話本子裡的頭號惡毒女配？

“聽你這意思，是對自己的容貌不甚滿意？”

對面的女子不施粉黛，卻依然美貌不減，豔麗驚人，只是容顏蒼白更平添了一絲柔弱，十分惹人憐惜。

“自然不是，”池晚音立刻說道，“容貌是我娘給的，無論長得如何，我都不會不滿意。”

“你娘給的？”蕭湛話語裡帶上些微笑意，“你爹沒份兒？”

池晚音不想提起池峰，轉移了一個話題。

她認真的看著蕭湛：“六皇子殿下，我……”

“喚我名字便可。”蕭湛許是覺得這個稱號沒多大必要，眼底帶著淡淡的嘲弄。

“……”池晚音從善如流，“蕭湛，我救了你一命，你該如何答謝我？”

蕭湛濃眉微挑：“沒記錯的話，我救了你兩次吧？”

知道他指的是懸崖上那支箭和水中渡氣那兩件，池晚音臉一熱。

不過片刻，她又理直氣壯的說道：“那些人的目標是你，我本來只是一個無辜的路過的人，要不是因為救了你，我又怎麼會被箭射？會掉下水中？”

她說得有理有據，蕭湛默了一瞬：“……行吧，你想要我如何答謝？”

池晚音清了清嗓子，坐直身子：“日後若遇上了什麼事與你想法相悖，希望你能放我一條生路，不要殺我。”

蕭湛眼中帶著詫異：“你是我救命恩人，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殺你。”

池晚音不置可否：“那可不一定。”

“你為何會覺得，我因你和我的想法相悖就會殺你？”蕭湛面露好奇。

池晚音咬了咬下唇。

要她如何說，她是做了一個夢，才知道世上有這麼荒唐的事情的？

“等你我二人脫困之後，以後大抵不會再見面了，”池晚音低低的道，“我也不會再回京城，若是有我做得不好的地方，只希望你能看在這次我救了你的份上，饒我一命，我絕不會再去打擾你們。”

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對面一句都沒應。

池晚音蹙眉抬起頭，才發現蕭湛閉著眼睛靠在牆壁上，眉頭緊皺，似乎十分痛苦。

池晚音愣了愣，試探著喚了兩聲：“蕭湛？”

他沒有任何回應。

想了想，池晚音起身走過去。

手剛碰上他，就感覺手心下的溫度滾燙。

蕭湛高熱了？

若是讓蕭湛就此高熱而死，那她是不是不用擔心以後自己會被殺死了？

抱著這樣的心思，池晚音坐回原位，沒再管他。

不過片刻，那塊光板漸漸浮現起來。

‘池晚音見死不救，蕭湛高熱不退，傷口感染多日，被救回後，得知池晚音扔下他獨自一人逃命，遂大怒，命人找回池晚音，扔到狼群中，被狼群分食而死’。

看完這段話的池晚音大怒：“……”

還真是死法千奇百怪，每次都不一樣啊。

反正就是要救男主唄。

池晚音都氣笑了。

過了一會，還是認命的起身。

蕭湛的衣裳已經不能再撕了，池晚音咒罵了兩句，把自己的外衣撕了一半，去外面找了塊乾淨的大樹葉裝了水，回到山洞中，小心開啟他的衣服。

果然，蕭湛前胸後背的傷口已經裂開，正在往外面冒血。

泡水太久，有些傷口已經隱隱發白，還有些正在潰爛流膿。

池晚音沒有處理傷口的經驗，唯一的一瓶金瘡藥在一天的水流中已經不知掉哪兒去了。

她身上沒有藥，只好去找蕭湛身上有沒有。

“……做什麼？”

蕭湛抓住她亂動的小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池晚音這會正因為蕭湛這個麻煩在心裡怒罵呢，聞言惡聲惡氣的道：“做什麼？本小姐我扒光你的衣服，睡了你！”

蕭湛碧藍的眼眸睜大了一下：“……現在不可以……”

“找到了！”

找了半晌，池晚音總算在蕭湛懷中找到了一小瓶藥丸。

舉著藥丸放在蕭湛面前，她問：“這藥可以吃嗎？你傷口裂開了。”

蕭湛呆了一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