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成放心去省城,看學校怎麼樣安排。他正準備去上學時,意外的事發生了。

趙秋二這天早晨聚集起許多不明身份的人扛著鋤頭來挖他家房屋旁邊的土坎。

志成知道他們是圖謀而來,不打算去爭吵。母親看了卻不要命地衝去朝他們吼。這簡直欺人了!母親想,我反正有病,把這命與他們拼了!

“你們憑什麼挖我家的土坎!”母親怒氣沖天地吼。

這一群人蠻著臉沒理他。

趙秋二鼓著脖子,青筋條條地拉著高腔吼:“我建牛圈不行呀!難道不允許我建!你管閒事,管得太多了吧!”

佰松吼道:“別和她媽的論理!由她和我們怎樣,我都奉陪到底!”

母親聽見佰松理直氣壯的當著那麼多人罵,這明裡目中無人嘛!人活一口氣,佛受一炷香!更何況我這種病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她衝到佰松面前便與他撕扯起來。

志成這時不知道怎麼辦,他已經發呆地站在很遠的地方看母親和佰松撕扯。

“老子不相信,不敢打你!”佰松抓住母親的頭髮像拖一捆乾枯的雜草一樣,母親順著佰松的用力倒下去了。

圍觀的村裡人很多,他們臉上露出得意笑容。楊秀髮的聲音夾雜人群的議論聲說:“她只服佰松這樣打!打死她媽的!免得秋莊人剌眼睛……”

繼父拿著一根大拇指大小的木條團團轉,只在那裡急得發慌,不知所措。

繼父看見母親被佰松用腳亂踢,看樣子母親暈過去了。

“志成!志成!你站著發什麼呆!你媽已經被打死了!!”

志成這時像掉進冰河裡一樣,心一驚。頭髮懵似的,鑽進屋提著一根兩米多長的鋼棍衝了過去。

其它人見志成衝過去,有些人已經慌了。趙秋二和佰松拔腿就逃了。

志成立即跑去抱母親,他看見母親頭頂鮮血直冒,鼻口都流了許多血。他發瘋叫繼父,怎麼也叫不應。

繼父去派出所報案了。

他看見母親渾身是血,眼睛圓睜,好像要跳出來。他抱著母親邊跑邊叫:“救命!救命啦!……”

這時志富帶著派出所的人來了,搜查了半天,終於把佰松和趙秋二在後山找到了。

志成拼命地喊:“快救我媽!快救我媽!他流了許多血!……”

志富吼道:“我們會按法律辦事的,別吼!”

繼父不敢靠近,只是遠遠地嚎哭:“天呀!天呀!菩薩呀!我的上帝呀!怎麼辦呀?……”

母親送到了醫院,搶救了半天,還是沒有搶救過來。志成坐在急救門口,淚如雨下。

繼父匆匆地給志宏打了電話,淚一把,涕一把給他說了事情經過就帶著一些值錢的東西回四川老家去了。

志宏聽見這個噩耗,心裡像刀絞,便匆匆回家來了。看見志成,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志成一聲不吭,盯著他看。

志宏在村裡叫人來安葬母親,誰都不來。最後他去叫平蘭的初中時同學來把母親安葬了。

他把母親安葬後,把家裡能賣的全賣了,只剩下一幢空空的木房,一陣風吹過只聽見屋簷上被日曬雨淋已朽的發黑的木板在呻吟。

志宏安慰志成:“一定要讀書。記住,一定要讀書。”

大學畢業了,志成分配到了縣一個雙江鎮的鎮政府辦公室工作。原本,他分配不到辦公室工作的,要去水利站的。因為他的小說《給我一個家》出版了,雖然賣得不是很好,但是在鎮政府很受人尊敬,特別是鎮長和書記,非常佩服他。

志宏呢,也回到了縣城,在縣城開了一家電腦維修門店,生意不錯。第二年就在縣城買了房,娶了一個小學老師。

志成第二年就提拔為辦公室副主任,第三年就調到了縣政府辦公室。一個副縣長看他為人處事好,文筆也不錯,把在財政局上班的女兒許配給他,結婚後生了一雙龍鳳胎。那年,志成被提拔為縣政府辦公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