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卡,鬥獸場。
觀眾席人滿為患,人們高聲吶喊著“上啊!”“咬死他!”等激烈的語言。
暉洛找了個角落,看向下方巨大的籠子。
籠子裡,健碩的男人滿身傷痕,兇狠殘暴的豹虎步步逼近,男人不幸摔倒,劍從手中掉落,掙扎著想要從地面起來時,豹虎迅捷的撲上去,將其一口咬死!
觀眾或高聲歡呼或不甘嘆氣,噪音實在太過嘈雜,暉洛忍耐著捂住耳朵。
“這一場,魔獸豹虎勝!”主持人跟隨著熱烈的聲音激昂高喊,“下一位是阿比努卡!各位,可以開始下注了!”
狂歡聲再度響起,震耳欲聾!
暉洛挑了挑眉,將耳朵捂得死死的。
來的剛剛好。
收注的侍者端著托盤從人群中走過,托盤裡幾乎堆滿了動物花紋的賭注幣。
侍者來到暉洛面前:“先生,下注嗎?”
暉洛搖頭:“不了,沒錢。”
侍者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先生,我們這裡可不是免費看戲的地方。”
言下之意就是,進了這個門就得消費,不然滾。
暉洛無奈:“…那我下十個帝國幣。”
“……也沒規定不可以。”侍者嘴角直抽搐,“那您下哪一方?動物花紋代表魔獸,火柴代表人。”
“火柴。”
侍者站在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見面前人無動於衷,侍者無奈提醒:“先生,請給我下注幣。”
暉洛平靜說道:“…沒有。”
“看來先生是個新人。沒關係,我替您下,只要您下次的注的單位不低於萬。”
“…哦,那真是謝謝你了。”反正我又不會來第二次。
“客氣。”侍者終於沒有再糾纏,離開去了另一片人群。
在一陣歡呼聲中,鐵籠開啟,從裡面走出來一個遍體鱗傷又瘦弱的男孩。
男孩的頭髮髒亂不堪,只有一小部分在燈光下勉強能看出來是白金色,受傷的五官冰冷堅毅,那雙惹眼的粉瞳直視著前方的魔獸,害怕但視死如歸。
豹虎伺機而動,阿比努撿起地上的劍,作出防禦或進攻的姿態。
一魔獸一人在籠子裡繞著場地轉圈,忽然,豹虎猛然出擊,巨爪朝著阿比努卡的腦袋而去!
阿比努卡反應很快,及時躲開,只是肩膀上還是留下了痕跡。
阿比努卡臉色痛苦,受傷的手仍握著劍,這是他唯一的武器,也是可以活下去的希望。
豹虎似乎不甘心剛剛沒有殺死那個看起來就很弱小的人類,狂吼一聲,便又向阿比努卡撲去,血口大張,似想直接咬下男孩的腦袋!
觀眾席的呼聲此刻爆發到最大,人們狂熱的期盼著那慘不忍睹的血淋淋場面。
覺得身體都在發熱的人們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清涼的風意,頭腦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風很小,但在這擁擠的鬥獸場內格外明顯,將人們渴望見到血腥場面的慾望降了下來。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飄進了籠子裡,離男孩越來越近的豹虎卻忽然停住了,就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樣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阿比努卡在詫異過後很快反應過來,握著劍用力的狠狠的插入魔獸的巨口中。
這一結局超乎所有人的想象,除了一個人從始至終都是安靜的。
寂靜幾秒後,人群爆發出更加尖銳的聲音——
“搞什麼!我可是把錢全投了魔獸啊!”
“不可能,一定是那小子作弊!豹虎怎麼可能會輸!”
“……”
人們難以接受自己的錢全部沒了,一個勁的哀嚎。
“安靜!”主持人說,“落子無悔,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此次僅有一人為阿比努卡下注!”
主持人跟著侍者指的方向看去,“那位先生,請借一步說話。”
人們紛紛朝角落看去,斗篷下或面具下的眼睛即震驚又嫉妒,這錢全讓他一個人贏了?!
四面八方的視線瞪過來,暉洛淡定離開牆面,跟著侍者離開觀眾席。
主持人迎上來問:“先生,今天第一次來,運氣就這麼好啊?”
“運氣而已。”暉洛淡淡道,“有事嗎?”
“是這樣的,因為只有您選擇了阿比努卡,這賠率太高……”主持人一臉為難,“您看能不能……”
“我可以不要錢。”暉洛在主持人露出明媚的微笑時說,“但我有一個要求。”
“當然,您儘管說。”
“我要阿比努卡。”
“沒…啊?”主持人愣了,這還是第一次見有人來鬥獸場贖人的。
暉洛不管他在想什麼,又問:“不行?”
“…不是不行。”主持人狐疑的看著他,“只是……只有您一人選擇他,這是不是過於偶然?”
“什麼時候運氣好也要自證了。”暉洛難辨的聲音裡透著不耐煩,“既然如此,人我不要了,直接給我錢吧。”
此刻是要錢還是要人,主持人分得很清楚,連忙賠笑說:“您稍等,我馬上讓人把那小子帶過來。”
只有傻子才會要人不要錢,就這賠率,嗎卡都得賠沒!說不定還會要他的項上人頭,不值得不值得!
阿比努卡很快被帶到了暉洛的面前,男孩咬著嘴唇看著這兩人,一手捂在傷口處,身體都在不正常的顫抖。
主持人給了侍者一個眼神,而後說:“現在,他是您的了,先生。”
“嗯。”暉洛對阿比努卡說,“我把你買下了,跟我走吧。”
阿比努卡的瞳孔不可置信的收縮了一下,低著頭跟在那人的身後。
主持人轉身踩上石板,去了最高層。他敲門等在門外,直到聽到一聲“進”,才推門進入。
“這個時間上來,是有什麼事?”查溫漫不經心的端起茶杯邊說。
主持人恭敬行禮:“大人,今晚發生一件怪事。”
“哦?”查溫一臉興味,“說來聽聽。”
“今晚只有一人下贏了賭注,這種巧合實在太過蹊蹺。而且,在眾目睽睽之下,原本都要一口咬下腦袋的豹虎卻突然定在原地動彈不得,我不得不懷疑……”
“那傢伙使詐?”
“屬下有這種猜測。”
“那人呢?”
“…離開了。”主持人似乎有些緊張,“但我讓人跟在他們身後了。”
“哦。”查溫興趣索然,“白高興一場。”
如果豹虎的異常真是那人所為,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有人在跟蹤呢?
還是太低估別人的實力了。
“那屬下就不打擾您休息,先出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