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先生說:北京到了十月便是北平。北平的秋,藍天白雲、美麗宜人,是一個充滿色彩和活力的季節。白蠟樹正紅,銀杏樹在變黃,橘紅的柿子掛滿了枝頭,勾勒出一幅獨屬於北平的浪漫畫卷。如果信念有顏色,那屬於我們的一定是中國紅。到處有鮮豔的五星紅旗迎風飄舞,國歌奏響在在大街小巷。
關琳琳走在樓棟之間,銀杏樹金燦燦的,楓葉紅彤彤的,有深紫色的葡萄在院牆內探出頭來,風掠過樹梢,咿咿呀呀地為這個偉大的日子唱起歌來,伴隨著歌聲,黃色的、紅色的葉子,翩翩起舞,慢慢地落下,投入了大地母親的懷抱。這樣的浪漫打動了關琳琳,她邁著輕快的步伐,不由自主地也跟著哼唱,開心地行走在廣袤的天地之間,眼裡有詩,目中有光。
節日的美好感染著她也感染著別人,不時有人跟她主動打招呼,她開心地回應。晃悠了十來分鐘,她終於找到了小賣部。小店面積不大,賣的也都是些簡單的日常用品,店主是位五十多歲的大媽,扯著京腔熱情地招呼:“姑娘,要買點兒啥啊?打哪兒來的啊?到哪兒去啊?來這兒找哪個的啊?長得可真俊,一看就不是咱北方人,這臉蛋兒水靈水靈的,也不知道以後要便宜了哪個臭男人?”
關琳琳被這段獨白嗆得雙頰緋紅,輕聲說:“阿姨好,我是上海人,來探親的,我男朋友住在這兒,他叫舒方源,我來買兩瓶酒。”
“哎呀,舒方源?小舒啊,我知道,我知道,這小子豔福不淺啊!他經常來我這兒買東西,小夥子長得挺精神的,跟你蠻般配的。你們認識多久了?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老闆娘的大嗓門惹得路人頻頻回頭,“對了,你買啥酒啊?是拿來喝還是拿來燒菜啊?你酒量大嗎?一頓能喝多少啊?”
“我,我不喝酒,我幫別人買的,我拿兩瓶北京二鍋頭吧。”關琳琳看著櫃檯上的白酒,隨口要了兩瓶,老闆娘太熱情了,她有點兒招架不住。
老闆娘慢吞吞地朝地上吐著瓜子殼,“這個酒度數老高哩,不會喝酒很容易醉的,你要當心點兒啊,3塊錢。”
關琳琳遞過去一張5元的票子,老闆娘接過錢,從圍裙口袋裡揀出兩塊錢遞過來,“姑娘,吶,這是找的兩塊錢,對了,你跟小舒吃過飯了,要是沒啥事可以過來看看電視啊,晚上肯定有聯歡晚會,姨等著你們啊。”
關琳琳害羞地點點頭,提著酒轉身就走,老遠還覺得老闆娘火辣辣的眼睛在後面盯著,她不禁有些啞然失笑。
回到房間,舒方源已經把菜燒好了,三菜一湯,兩葷一素,還挺像模像樣的。關琳琳誇獎道:“行啊,手腳夠麻利的,這麼快就做好了,你還別說,我真有點兒餓了。”
她伸出手,拈起一塊排骨丟進嘴裡,“嗯,不錯,還挺像那麼回事兒,就是糖放少了點兒,不過挺香的,你辛苦了。”
舒方源笑了,“小饞貓,北方人燒菜才不放糖,我老家也不放糖,糖多貴啊。”
他拿出兩個玻璃杯,開啟酒瓶,給自己倒了大半杯,給女友倒了小半杯,關琳琳笑著說,“別鬧了,我真的從來沒喝過酒。”
舒方源卻一本正經地舉起杯子:“琳琳,在這個舉國歡慶的日子裡,讓我們首先為偉大的祖國母親乾杯,祝我們的祖國繁榮富強,然後也祝我們倆的日子越來越好。”關琳琳看著他的眼睛,被他的情緒感染了,也端起了杯子,學著他的口氣,“祝祖國母親生日快樂,祝我們越來越好。”
舒方源端起杯子,一口氣咕嘟幹掉半杯,然後兩眼亮晶晶地望著關琳琳,關琳琳也學著他的樣子,豪氣地喝了起來,一下子被嗆得直咳嗽,她不斷地吐舌頭,用手扇著說,“好辣,好辣,太辣了。”
舒方源趕緊給她倒了杯水,“誰讓你跟我學了?第一次哪能像你這樣喝啊?得小口小口慢慢喝。”他邊說邊給關琳琳做示範。
久別重逢的兩人邊喝邊吃,愛情在甜蜜的氣氛裡氤氳,狹小的房間此刻彷彿與世界進行了切割,天地間只有他們兩人。關琳琳不勝酒力,整張臉很快紅撲撲的,覺得天旋地轉般頭暈,胸口像有火在炙烤,口乾舌燥,舌頭卻又似打了結,說話無法連貫,眼睛怎麼努力也睜不開,趴在小桌子不省人事地睡著了。舒方源把她抱到了床上。
他怔怔地看著幾乎已經失去意識的女友,散亂的長髮海藻般鋪在身下,紅霞滿臉,媚眼如絲,嘴裡還在不斷叫著他的名字,也許是因為熱,她不斷地扯著領口,如蘭的香氣似有若無地衝擊著他,像是一種蠱惑,他伸手解開了她的扣子。
關琳琳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她只覺自己頭痛欲裂,絲毫記不起昨天的事,低頭一看,自己穿著件男士T恤,嚇得花容失色,舒方源開門走了進來,看到她醒了,體貼地端過來一杯溫水,“你可算醒了,看你昨天醉的,我剛去把你的衣服洗了,你吐了自己滿身,可把我坑慘了。”
“你,你幫我換的衣服嗎?我昨天一直睡在這兒的嗎?”
他抱住她,“傻瓜,不是我幫你換還能是別人幫你換?你都不知道,你昨天抱著我怎麼也不肯撒手。
放心吧,我以後會對你好一輩子的,你是我的人了,我也是你的人了,以後想跑也跑不掉了。”他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
關琳琳只覺大腦一片空白,突如其來的一切讓她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第一次會是這樣失去,淚水從她臉上陡然滑落,用力一把推開他,矇頭痛哭起來。
舒方源倒了熱水,擠了毛巾,心疼地擦拭著她的臉:“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讓你喝酒,可是我沒想到你酒量那麼差,那麼點兒就醉成那樣,更沒想到…都怪我,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對你負責,會一輩子對你好的,你相信我。”
男女之間的關係發生質變,基本始於性關係的開始,受傳統觀念影響,發生關係之前,女人掌握主動權,發生關係後,主動權則轉移到男人手上,特別是在當時的那個年代,當然了,隨著文明的迭代,大家的觀念也在不斷髮生著變化,總體來說,人總是會被執念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