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看似輕鬆,但實則他已然使出了全部手段。

若非他劍訣達到道韻圓滿境界,劍光凝練渾圓一體,西裝男子那血汙之法短時間難以汙穢劍光。

放到普通煉氣四層修士,恐怕僅是沾染那血汙之法,靈力渾濁之下實力便會銳減一兩成,成為其手中冤魂。

“還好這些邪法所煉靈力都分外斑駁,否則恐怕還要多幾分兇險。”

反覆揣摩思考間,白逸跨步來到西裝男子的屍骸邊。

掌心一抓之下,西裝男子手中佈滿裂痕的骨牌緩緩落在他掌心。

觸及剎那,識海深處演道鏡再度發出輕微的震顫。

幾分模糊的資訊畫面如幻燈片般自他腦海中浮現。

畫面中,西裝男子以陰時男女為材,剝其眉心骨,以心血澆灌篆刻形成骨牌,而後將如法炮製做出二十面骨牌,以筋脈為繩編制出這一套邪宗法器。

“你真是該死!!”

腦海中畫面消散,白逸面若赤紅怒火中燒。

衣袖一拂,靈力掀起勁風將西裝男子狠狠轟擊進廢墟。

修道長生,生死枉顧自有底線分寸,如血魔宗這般以人為牲畜,詭異殘忍之輩,自當誅之。

平復了幾分心緒,白逸衣袖揮動,勁風捲起沙石將西裝男子衣衫撕裂。

一面黑赤色表面繡著萬千惡鬼繪圖的幡旗露出,被他徑直攝入掌中。

百鬼幡,血魔宗邪修最為常見的法器。

抽取百人魂魄如蠱蟲般撕咬畜養出一主鬼。

生靈死前越是痛苦,其所抽取的魂魄怨氣越強,所誕生的主鬼也越兇狠。

其中容納惡鬼越多,百鬼幡的威能也愈發強橫,當年仙盟那次對於血魔宗的圍剿中,一名血魔宗長老幡旗揮舞之下,上萬惡鬼湧現形成一片鬼蜮生靈塗炭。

“無論是蝕骨血牌,還是這百鬼幡,其煉製方法都與仙盟所授煉器之法相差雲泥。”

“更像是前世修仙世界中的邪修煉器之法。”

白逸若有所思,心底早已升起的念頭在這一刻變得愈發肯定。

不過,念頭沒有思慮過久,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就算心中推斷是真的也無半分利弊。

用靈力捲起西裝男子隨同百鬼幡幡旗掉落而出的幾樣物品,白逸身影逐漸消失在月華之下。

..........

......

乘車返回小區,白逸用清潔術洗刷了身上的灰塵後,將百鬼幡與靈礦放入超市袋子,而後裝作無事發生般進入家門。

和父母閒聊了兩句,便進入到修煉室將門禁封鎖。

從超市袋子中取出所有東西,白逸抑制不住的揚起了嘴角。

八塊靈礦,五塊一階下品,三塊一階中品,僅是西裝男子便貢獻了兩塊一階中品的血精石與陰魂石,總重量超過十公斤。

除此之外,還有一階下品魔道法器蝕骨血牌,和一件一階上品魔道法器百鬼幡。

“殺人放火金腰帶, 古人誠不欺我!”

白逸掃了眼地上擺放的物品,若是以金錢來算,單是兩件法器的價值就超過了40W。

這還是百鬼幡與蝕骨血牌是魔道法器,要是正道傳統法器恐怕價值還能再翻個四五成。

畢竟不同於仙盟中靈器科技公司流水線般,幾乎偷工減料的製作,每個傳統法器都是煉器師用大量天材地寶煉造而成,除了沒有科技加持,威能上也能超出幾分。

這些再加上其他的靈礦材料,這裡少說也有近七十萬的價值,足夠他們家不吃不喝賺上五六年了。

“就看他們能催化幾道悟道微光了。”

手掌拿起最小的下品靈礦,白毅意念溝通識海深處的演道鏡。

鏡面道紋符籙流轉,似古洪荒般的氣韻油然而起,一縷氣機落入靈礦,只見眨眼之間那枚鵝蛋大小的靈礦便被抽乾靈韻,化為齏粉從他指縫灑落。

吸收完整塊靈礦,白逸靜靜的看了眼識海中沒有絲毫變化的演道鏡,沒有半分意外。

畢竟像是演道鏡這樣的大道至寶,儘管蒙塵如此也不是輕易便能有所恢復的。

順手再度拿起另一枚靈礦,伴隨著氣機再度湧入,整個靈礦隨之化為齏粉。

演道鏡還是深潭般沒有絲毫變化。

“還算正常。”

第三枚..無變化

“好的東西總是不那麼簡單麼..”

第四枚..無變化

白逸扭動了下脖子,臉上稍稍有了幾分變化,沉寂了許久後拿起最後一枚下品靈礦。

伴隨著齏粉再度飛散,演道鏡表面只是輕微顫動後,白逸平靜的神態終於在這一刻變得赤紅。

有些破防的低喊了一聲。

“啊?!”

五塊靈礦,雖然都只是一階下品的靈材,但總重量也超過三公斤了,價值接近五萬,扔下去連個水花都看不見。

就這種氪法,什麼家庭扛得住啊!

他家可沒礦啊!

白逸面露苦笑,雖然早就猜到了演道鏡的蘊養會十分耗費資源,但這種畫面還是他沒有想到的。

“貴的東西唯一的缺點就是貴!”

白逸心中安慰一下自己,一把抓起那塊兩公斤左右的藍水石。

氣機湧入間,藍水石中蘊含的靈韻如抽髓般沿著他的手臂匯入到識海深處。

而這次隨著靈韻流入,氤氳光輝環繞演道鏡,點點星露揮灑,似溪流環山濺起粼粼波紋。

“有變化了。”

眼見演道鏡異動,白逸心中欣喜,一左一右連忙拿起其餘兩塊靈礦牽引氣機將其中靈韻抽出。

識海深處,演道鏡吸納吞吐著靈韻,那瑩瑩光輝愈發明亮,無數星點規律的移動,彷彿勾勒著天地道理深邃神秘。

直到兩塊靈礦化為齏粉,演道鏡周身光芒幾欲凝聚為微光,卻又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還差一點..”

白逸忍不住攥了攥拳,八塊靈礦竟然連一縷悟道微光都無法孕育。

顧不得多想,他拿起蝕骨令,隨著氣機湧入悽慘的哀嚎與抽泣瘋狂湧入到他腦海中。

猝不及防之下,白逸大腦猶如遭受重錘,體內靈力紊亂視野一黑,整個人剛要向後傾倒。

一股柔和的乳白色光暈似久逢甘露般自識海深處湧出,無數冤魂在這光暈照拂下逐漸平靜祥和,片刻後便消散一空。

待到神海平復,緩過神來的白逸低頭看向手中已經如白玉般的蝕骨血牌,眼中拂過一絲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