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雲家內燈火通明,陣陣笑聲從客廳傳出,更為這寂靜的夜色添了一絲祥和。

雲天揚和雲天罡兩人早已上頭,一個拄著腦袋,晃晃悠悠,隨時可能一頭栽倒,另一個早就不勝酒力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嚕。

“龐吉,倒酒。”

“老爺,差不多了,不能再喝了。”

素嵐從屋外進來,吩咐下人接了盆熱水,放在了一旁,對雲鎮說道。

“今天高興,誰說都沒用!倒酒倒酒!”

龐吉看了眼夫人,又看了看老爺,還是把雲鎮面前的酒碗斟滿了酒。

眼見素嵐就要爆發了,雲鎮一扯她的一角,小聲道,“最後一碗,我還有件事要跟天青說。”

見雲鎮都這麼說了,素嵐也不想掃興,只是叮囑道,“一會記得洗臉,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

雲天青跟沒事人一樣問道,“爹,什麼事啊?”

“你明天去趟血霧酒館,申請一下修士稱號。”

“修真者結成金丹後,都可以去血霧酒館申請稱號,比如重焱真人,長風仙師,澤烏道尊等,能獲得哪種稱號,得看你的本事。”

“一般來說,金丹期可以獲得真人稱號,虛界期可以獲得仙師稱號,空冥期可以獲得道尊稱號。”

“林旭陽在外界被稱作林殿主,他還有一個稱呼便是銀劍仙師。”

噗!

雲天青剛端了碗酒,還沒下肚,就噴了雲鎮一臉。

對不起,實在沒忍住。

銀劍仙師,怪不得沒聽旁人提起過。

他不好奇元嬰期的林旭陽是怎麼獲得仙師稱號的,反而對這個稱號嘲笑至極。

“爹,我給你擦,不好意思啊爹,你說他叫啥不好,非要叫淫賤。”

雲鎮冷哼一聲,“你以為這稱號是怎麼得的,那都是血霧酒館根據修真者的特徵,專門授予的。他沒得選。”

“奧,我想起來了,不過我記得,之前可都是大成期才能成為道尊的,怎麼現在連空冥期的雜魚都能得道尊稱號了?”

嗯?

雲鎮瞭解的天峰大陸年曆,大成期才有資格獲得道尊稱號那可是五萬年前的事了!

“天青,你聽誰說的?”

雲天青後知後覺,忙打哈哈道,“沒事沒事,可能我記錯了,爹,來來,我再敬你一碗!”

好險!

——————我是分隔符——————

青州城北郊,樹木蔥鬱,夜色漸濃。

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一片破草地上,仰面躺著個人,他目光呆滯,無神地看著頭頂的夜空,眼角一滴眼淚終究沒能承受住內心的委屈,悄然滑落。

“為什麼...”

林旭陽怎麼也想不通,此前無敵的五五開系統,在雲天青身上竟然失效了。

他看著自己的面板,修為一欄赫然寫著醒目的四個字,“後天極限”。

“系統!這未免有些太過分了吧!我就是跟一個孩子五五開,也不至於是後天境界吧!”

他奮力想要從懷裡摸出療傷丹藥,奈何他雙臂筋脈盡斷,根本抬不起手來。

“丟人,太踏馬丟人了,雲天青,老子算是記住你了!”

“來人,有沒有人啊!”

......

四周死一樣的寂靜,只偶有蟲鳴聲告知林旭陽,他還活著。

“哎,事到如今,也只好搖人了。”

林旭陽嚥了口唾沫,他平日裡高高在上慣了,如今自己這般慘狀,實在不想讓旁人知道。

他調出傳訊玉簡,聯絡起青州城城主司邕來。

青州城城主府宅。

“來...人...”

“老爺,您大點聲,您說什麼,我聽不見。”

三名照顧司邕起居的丫鬟正在司邕的房間裡貼身伺候著,其中一個看到司邕唯一露在外面的嘴巴動了動,便湊近了想要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麼。

司邕被一道劫雷劈暈過後,請了青州城內最有名的名醫前來診治,幾名醫師望聞問切一番過後,意見出奇的一致:需用斷筋生骨膏全身包纏外敷於身上,需靜養七七四十九日方可有所好轉。

斷筋生骨膏價格不菲,每一兩都需要十枚下品靈石,這全身遍塗,沒個數千下品靈石根本不可能下來。

可司邕也顧不得肉疼,畢竟錢算個屁啊,自己小命最是要緊。

他就這樣被裡三層外三層用紗布包裹成了一個紗布棒槌,一動不能動的躺在床上,只留出張嘴巴進食,整個人被劈得焦黑,身上肌膚沒有一寸是完整的。

“玉...簡...”

丫鬟聞言注意到了案几旁放置的司邕的衣物,有淡淡地綠光從中透出。

她起身翻找出傳訊玉簡,放在了司邕面前。

“司邕!趕緊派人來青州城北郊接我!”

你踏馬誰啊,還讓老子來接你,不管你是誰,老子都這副模樣了,你不來看望我也就算了,還這麼囂張。

司邕嘴巴說不利索,可心裡卻把這人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你踏馬這城主是不想做了是吧!”

嗯?

這聲音,怎...怎麼有點熟悉,竟和林殿主有幾分相似。

“你是林殿主?”

“廢話,不然還能是誰。”

林旭陽心裡也窩著火,要不是萬城殿最近的分殿距離青州城北郊也有數十餘里,他才不會就近聯絡司邕,畢竟不是自家人。

“林殿主!您可得替我做主啊!”

林旭陽因為缺水導致喉嚨沙啞,讓司邕沒有第一時間分辨出來人的聲音,他又沒辦法檢視傳訊玉簡,這才有了上面的一幕。

司邕剛一恢復意識,就迫不及待探查起自己的丹田,就算被劈得不成人樣,但只要他順利渡過三九小天劫,成就金丹,那一切都可如浮雲讓他隨風而去吧。

可沒想到,這一看下,他心都涼了。

他丹田處的真氣濃度還一如往常,並且因為被雷劈的緣故,大部分真氣被自發用來修繕這殘破的身體了,已經所剩無多。

他就算再不願相信,可事實就在眼前,這根本不是什麼三九小天劫!純純就是被雷劈了!

“做主?你又怎麼了啊。”

“大人,我這可全都是為了您啊。我聽說大人您被雲天青打飛了,為了替您出頭,我全城緝捕雲天青,出動了整個青州的守備,這才在雲家將雲天青捕獲。”

真的假的,小小司邕,竟然能擒獲雲天青?

見識過雲天青的實力,林旭陽對司邕的話很是懷疑。

“可誰知,就在我要將他押解回天牢時,天生異象,一道天雷劈在了我身上,現如今我是一動也不能動,足足花費了我一萬枚下品靈石,得靜養百日才能重新為懸府效力了啊。”

果然,你老小子,在這跟我哭慘來了,就憑你還替我出頭,我用你出頭嗎,啊!

林旭陽很難不將這天雷和雲天青聯絡起來,看來,對付雲天青,自己不能再輕舉妄動了,得好好計劃一下,摸清他的底,再做定奪。

“你別那麼多廢話了,我不想聽你囉嗦,趕緊派人來青州北郊接我。”

“大人,您是怎麼了?”

司邕不明所以,不體恤自己也就算了,還說什麼接你,你一個元嬰期大佬不能自己御劍嗎,啥玩意啊。

“我...我筋脈斷了!”

林旭陽咬牙說道,他心裡下定決心,只要司邕再敢廢話,自己非得把他打得比自己還慘!

“誰幹的?這到底誰吃了豹子膽,竟然敢對大人您如此不敬!”

就在林旭陽馬上就要發飆的時候,司邕識趣地說道,“大人您稍待,我這就安排!請您告訴我具體的位置吧!”

司邕聽林旭陽的語氣不善,一點也不敢怠慢。

“我不知道!你派守備來青州城北郊地毯搜尋!要是慢了,別怪我翻臉!”

“快,傳,傳上官來。”

沒一會,上官寧戰戰兢兢推門走了進來,司邕本就性情多變,如今這副慘樣,上官寧著實不想在他面前晃悠,一將司邕安置妥當,就溜了,沒想到還沒把自己炕頭捂熱乎,就被召來了。

“大人,這麼晚了,您還不休息,找屬下所為何事?”

上官寧滿臉問號,難不成城主如今這副模樣,還惦記著緝拿雲天青?

你以為老子不想休息嗎!哼!

司邕鼓動著嘴巴,吃力的說著,“去,安排人手,去青州城北郊搜救林殿主。注意,切莫怠慢了殿主大人。”

林旭陽聽到這裡,主動斷開了傳訊玉簡,將自己整個放空下來,思考著接下來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