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當年島上的知情人都被打點過了,由於當時婚禮還未正式開始,那麼當時見過父母的只有那名化妝師了,外客來賓都以為她父母並沒有過去,常偉盛出面取消了婚禮用得理由也是父母在醫院病逝,稱新娘傷心過度,不願意露面,就這樣親朋好友都被趕走了,而且冷月也被他關了起來,外界卻以為她過度傷心不願意再露面,真是一手好算計。
冷月便去查當年的化妝師,因為是她訂的,所以她還有聯絡方式,現在盛偉集團已經被查封,常偉盛自己正在逃亡之中,她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找她的證人了,就這樣,來到了當年她訂的那家化妝品牌店,卻被告知當時她用的那名化妝師早已離職,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但是冷月打聽到了化妝師的老家,馬上便買了去那座城市的票。
飛機一個小時就到了另外一個十八線小城市,聽說這裡是化妝師的老家,不過這麼多的人找一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化妝師名字也很大眾化,叫李華,而這座城市沒有上萬也有幾千個李華吧。
功夫不負有心人,冷月經過多方打聽,選擇其中最有可能的是那個化妝師的所在地找了過去,那是一棟居民樓,這裡七樓就住著一個叫李華的化妝師,由於技術不錯,還去過一線城市的化妝品牌店打過工,然後幾年前說是在外邊賺了大錢回了老家,多虧了大爺大媽們把這事口口相傳,才讓冷月找到了這裡。
由於沒有電梯,冷月只能走樓梯上去,說實話,這麼高的樓層不裝電梯好像不符合建築規範吧,冷月這種剛剛做過大手術出院的實在費了好多力氣才走到七樓,敲了敲門,開啟門的是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阿姨,面容跟李華有幾分相似,看到冷月便開口問道:
“你是誰?”
“阿姨,您好,請問這裡是化妝師李華的家嗎?是這樣的,我打算請他幫我化妝,我是聽別人說她技術很好,我很喜歡所以特地來這裡和她談合作的。”
“她不在了,你另外請人吧!”
阿姨說完就要關門,還好冷月早有準備,拿出了自己誠意,一箱子大紅鈔,看得阿姨立馬眼前發光的請她進來了。
“阿姨,請問李華在家嗎?”
冷月進門後,並沒有發現李華的身影,便問道。
阿姨的神色卻不自然,只是問冷月需要什麼妝容,說李華會的,她也會,李華都是她教的,她可以直接給她化妝。
只是可惜,冷月的目的並不是化妝,所以便拒絕了阿姨的提議,堅持要李華,並且希望阿姨告訴李華,自己想要約她見面詳聊。
阿姨見實在勸不住她,便嘆了一口氣說道:
“其實,她去年已經離開我們了。”
“什麼?”冷月十分驚訝,心想不會在自己來之前被常偉盛解決了吧,這樣的話,常偉盛又揹負了一條人命,他真是罪該萬死啊!
“她去年抑鬱症,自己了結了。”
阿姨緩緩說出了真相,原來李華當年在大城市賺了很大一筆錢回家後,大部分的錢都給家裡了,然後阿姨覺得她應該繼續出去工作,逼著她回去那個化妝品牌店上班,阿姨雖然說得義正嚴辭,說什麼自己也是為了她好,可還是被冷月察覺到了,阿姨對自己女兒的去世並不傷心,只是覺得可惜,少了一個賺錢的人,看到客廳裡合照上只有阿姨和一個長相跟李華相似的男孩子,冷月便明白了一切,原來李華也是個可憐人,作為女兒卻連一家人的人合照上都沒有她,而且去世了她母親也沒有傷心難過。
當年李華被常偉盛打點過了,自然就不敢再回去接著上班了,而且由於她見過冷月的父母二人,卻得知當天她的父母二人就在醫院病逝,時間還是重疊的,這讓她的世界觀受到了衝擊,自己拿著黑心錢,原本心裡就一直感到不安,結果家裡人還各種給她施壓,覺得外面如果能賺這麼多錢,李華母親十分不理解她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不接著給家裡賺錢,他弟弟還想出國留學,還想買房子,都要靠李華出去工作才行,就這樣各方壓力下,李華在煎熬了一年後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李華母親對此緘默無言,導致周圍很多人還以為李華重新出去工作了,看來李母連個像樣的葬禮都沒給李華準備過。
透過聊天得知李華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冷月便掛了點錢在李華母親手裡買下來了,拿到了日記本後冷月便離開了李華家。
在返程的飛機上,冷月正在讀李華的日記,在日記裡李華寫滿了自己的無助,但是她提到了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她確實在婚禮那天見到了兩位父母的,還給他們化了妝,不過光憑這個顯然無法翻案,因為醫院的記錄保留在了那裡,日記里根本談不上關鍵證據。
不過這個不能用翻案,但是推起一點雪花,那就是李華受到了常偉盛脅迫,間接導致了她的悲慘結局,到了媒體人那裡可是可以大做文章的。
於是下了飛機後,冷月便給報社寄去了這個重要的日記本,裡面夾雜些一些她自己的說明,說自己是李華的好朋友,不願意李華自己承擔這些秘密一個人走了,自己心疼他,所以要曝光常偉盛這個對李華生前施加過脅迫的壞人。
一時之間,李華的故事在網上廣為傳播,連帶著常偉盛又一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終於高層坐不住了,盛偉集團安插的那些內線終於被重視起來,有更高層的發來了嚴查的命令,符凌終究接受了正義的審判,得到她應有的懲罰。
一大早,馮科長就打來電話跟冷月說有好訊息,冷月當作不知道的樣子,表示實在太謝謝這個曝光李華事件的好心人了,可是這個好心人就是她自己,聽到馮科長說祝福這個好心人一生平安的時候,冷月掛了電話笑得可開心了,終於辦成了一件大事。
就這樣,內線處理好了,局裡終於重新開始了對常偉盛的抓捕工作,經過一番仔細調查加上最上面的領導帶來的支援,抓捕工作進行地無比順利,一下子就找到了潛逃到其他的國家的常偉盛,花了一番力氣將他遣送回國。
到了的那天,冷月還去局裡看望了他,主要是帶了離婚協議過去讓他簽字,常偉盛看了她一眼,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冷月了,原本她自己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獨自生存,沒想到她的狀態看起來像是過得還不錯。
他簽下了字,卻也覺得如負釋重,自從他的目標與野心實現後,原本以為自己會過上好日子,沒想到過得卻是每天都在擔驚受怕的生活,那個時候的他早已牽扯了太多的利益,他為太多人提供最新的武器,由不得他不繼續往前走,終於今天是結束的日子了,他眼裡早已沒有了光。
看著冷月離開的背景,他苦笑一聲,多年前他也是看著冷月的背影,走出了研究室與其他人談笑風生。
明明最努力的是他,最厲害的也是他,但是在旁人眼裡他就是靠著冷月,然後岳父岳母提供的軟蛋,不管他取得什麼成就,他永遠是那個攀附導師的人,他的研究從來沒被人正眼瞧過,也湊不到資金,可是隻要他說出自己是冷月的丈夫,對方卻會立馬換了一副臉色。
他從開始十分不滿,到最後卻漸漸享受起來,從那以後他就偏離了正道,他覺得埋頭做研究永遠比不上有資源有大佬的日子,他再也不想當那個努力的人了,他要做那個大佬的人,隨隨便便得來的成就更讓他飄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