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和燕王同騎

等到夜幕降臨，隱約聽見門外有打鬥之聲，沒多久，困住她們的禪房門被開啟了，門口站的人居然是趙徹。

林月實在想不到是他。

趙徹解開了捆住她們的繩子，"盜寶的人已經人贓並獲了，我讓人先回去通知三哥了。"

聽到這訊息，林月心中十分高興，"多謝殿下救我們。"

回到院落中，林月看見幾具屍首躺在地上，地上血跡斑斑，嚇得連忙抓住秋梨的手。

趙徹很意外，"落花宮的小姐居然會害怕死人。"

沒等她張口，只聽秋梨搶先道："殿下您有所不知，不是落花宮的人膽小，是我家宮主從不讓小姐見血，？"

燕王看她一眼，"原來如此。"

"殿下請看。"一名隨從捧來金匣。

林月知道這就是失竊寶物，好奇看去，只見是一隻玉雕的蟾蜍，看不出任何奇異。

趙徹見她好奇，"曾有人說得這蟾蜍者得天下，父皇將它視為至寶。"

林月這下不好奇了，一會兒是蟾蜍一會兒是天書，那得天下的人也太多了吧，她都無力吐槽了。

山下停留的幾匹馬毛色絳紅，身形高大，比她們來的路上騎的馬兒個頭大多了，她那三腳貓的架勢難以駕馭，心裡未免有些膽怯。

"不會騎馬麼？"趙徹見秋梨已經上馬，她還在遲疑，問道。

林月被他這話一激，說道："誰說不會？"

立刻走向一匹馬踩上腳蹬，心裡暗暗祈禱。等上路後，趙徹上了另一匹馬，跟在她的身後。

大約平靜的走了十幾裡地，看那匹馬行駛平穩，她心中懈怠，手中韁繩也鬆了些。

吳州官道上車馬來往極多，暗夜燈火又不甚清楚，對面一馬車走來時，她騎的那匹馬受了點驚嚇，就開始急速飛馳，她頓時被甩下來。

情急中忘記了落花宮輕功身法，心中暗道不妙。

這下好了，萬一摔倒哪裡傷筋動骨就算了，還要讓趙徹看笑話。

突然間，林月只覺得自己身體被托起，落在馬背上，再看時，人已經在趙徹懷中，是他出手救了她，趙徹面上露出淡笑。

林月噘嘴道："殿下覺得我很好笑麼？"

他搖頭，"只是看你墜馬時並無驚懼，實屬難得。"

"驚懼能改變我被摔下的事兒麼？如果於事無補，何必浪費感情。"

趙徹聽到她這話，眸中閃現一抹奇異，"你說的話有些道理。"

說完這話，他突然揚鞭，馬瞬間躍起，向前賓士，他低頭說道：

"你如果怕，可以抱著我。"

林月出於無奈，只好伸手抓住他的衣袖，緊靠在他胸前，他卻沒有減速，直到月隱山莊已在眼前，方才慢慢停下，抱著她從馬上落地。

山莊大門處站了一人，淡藍錦衣如玉樹臨風，正是趙誠。

趙徹抱她下馬這一幕，已經被他看在眼裡。

林月跟在趙徹身後往山莊大門走去，趙誠的目光掃過他們二人，卻朗聲對趙徹說道：

"四弟今天的事辦得乾淨利索，父皇定會嘉獎於你。"

趙徹回頭看她一眼，"寶物和人都完璧歸趙了，三哥可以放心了。"

趙誠見他提及林月，笑道："多謝四弟，如果不是你出手，事情進展恐怕不會這麼順利。"

他們二人並肩進了月隱山莊，趙徹端起茶杯只喝了一口茶就放下，微微皺眉。

一名丫環忙小心翼翼說道："奴婢馬上就去換。"換茶時，越發謹慎，卻不料手一抖，茶水灑落在趙徹的錦袍上，眨眼溼了一大片。

她惶恐跪地道："奴婢該死，請殿下責罰奴婢。"想拿手絹去擦那茶水痕跡，又不敢造次。

"三哥稍等，我去換件衣服再來。"看都沒看這丫環，趙徹已經站起身來。

丫環跪在廳中，不敢抬頭。

林月有些不忍心，忙站起去追趙徹，"殿下留步。"

趙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向她。

"殿下可以讓那婢女起來麼？她本無意，春天夜寒，就饒過她一次吧。"

"治國齊家皆有規矩，懲罰她是要她們知道，為奴婢應盡的本分，不可下次再犯，否則散漫成性，如何服侍主子。"　趙徹面無表情道。

林月見他並沒有怒意，忙又說道："法度之外加以寬容，才是恩威並濟。"

"你既然這樣說，讓她起來吧。"

林月回到廳中去把那丫環叫起來，丫環自然是感激不已的磕頭謝她。

大廳中一時沒有別人，趙誠剛才全副心思都在趙徹身上，這時才走近她，拉著她的手：

"月兒，你可有受到驚嚇？不該讓你去的，都是我不好。"

"放心吧，我沒事的，多謝殿下的關懷。"

趙誠低聲道："你這次行動，可遇到什麼奇怪的事兒嗎？說與我聽聽。"

林月毫無隱瞞都告訴了他，當聽到趙徹沒留下一個活口時，面上笑道："四弟手段的確高明。"

這話讓林月有些驚異。

皇帝委託趙誠追查寶物，找到寶物的卻是趙徹，而且事情解決得十分順利，趙誠心裡一定不舒服。

她奉趙誠之命去靈溪山打探，如今不但無功而返，還被困於廟裡被趙徹救回，實在是大大有損趙誠的面子。

趙誠和趙徹的和睦，或許只是表面而已。

朝中太子重病，已經無藥可救，這是他們都知道的。那麼，其餘的皇子王孫，誰會是未來太子？

她雖然看過那書，但她無法確定現在的事情會完全按照書中來發展。

太子如果死了，按照嫡長制，承太子位的就是太子長子，但太子長子已經死去好幾年，只剩下次子趙弗嬰。

江州王趙順是皇帝的次子，生母是已故的沈皇后，他和趙弗嬰有同樣地位的競爭資格，太子死去後，趙順也是有希望成為太子的人選。

臨安王趙誠的母親是趙慶年輕時最寵愛的妃子，因為他母妃去世得早，趙慶對趙誠偏寵一些，相比其他的皇子，可以說獨得聖心。

趙誠和趙徹同歲，但他被封藩的時間卻比趙徹早得多，且晉陽本來就富庶，趙誠的才能遠勝於趙順，皇帝立他為太子的話，也並不奇怪。

趙徹和五皇子周王是一母同胞，那書上對趙徹的生母沒有任何描寫，但是記載這樣一件事：

有天早朝，趙慶問臣下，所有皇子中誰最像自己？這話沒人敢接，趙慶最後自己答道："無如燕王。"

如果為了大鄴江山考慮，加上趙徹多年來鎮守燕北立下赫赫軍功，選擇趙徹也不是沒可能。

用機率來計算的話，趙順成為新太子可能性是十分之三，趙弗嬰和他一樣，也是十分之三，趙誠和趙徹，各有十分之二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