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找人

第二天一大早，姜堰站在鈇椯的門口。

他不言不語，默默等待著。

姜堰兩隻手扶在欄杆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根香菸。

菸頭處，一明一暗，在悄無聲息地慢慢燃燒著。

鈇椯睜開眼睛時，就感知到了門外的氣息。他其實並沒有睡覺，他只是習慣了當初陪著暖暖時的習慣。

他坐起身體，神力自然流轉在他的全身，睡衣瞬間變得平整。鈇椯還是換了件衣服，灰色的衛衣和深藍的牛仔褲穿在他的身上，一股秋意的蕭瑟瞬間撲面而來。

鈇椯開啟門，姜堰朝他點了點頭。

“你起來了？”姜堰說這話時，語氣有點奇怪。不像當初對待自己家小輩兒一樣的關愛，反而多了些不明所以。

鈇椯點了點頭，喊了一聲，“姜叔叔。”

姜堰手中的香菸燙到了指頭肚，他下意識地鬆開了食指和中指，香菸掉在木質的地板上。他動作很快，踩滅了香菸。但是，地板上還是留下了痕跡。

就像是，即便眼前這人還喊他“姜叔叔”，但是，已經不一樣了。

地板不一樣了。

人，也不一樣了。

端木澪或許短暫存在過，但是，現在的是——戰神鈇椯。

“不用喊我‘姜叔叔’，我來...是想問問你，真的能找回暖暖嗎？”姜堰只是看了鈇椯一眼，就扭過頭去看著一樓，彷彿那裡有很吸引的東西。

但是，一樓此時空無一人，連打掃的保姆都不在。

“我能。”鈇椯擲地有聲。

“好，謝謝。”姜堰說了三個字，就默默地往前走去，他踢踏踢踏的腳步聲迴盪在走廊，他的背影看著淒涼又難過。

鈇椯卻沒有多說一句話，他與端木澪的記憶融合後，他有點恨姜堰，也有點恨端木澪。

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看到姜堰的難過時，也不會多安慰一句。

這個小世界已經穩定了，可是還有很多事情亟待解決。

小帝姬為什麼突然消失了？

他如何才能回到九重天？

司命呢？

單憑鈇椯一神之力，要找到小帝姬很難。

可是，加上司命就會簡單很多。

鈇椯昨晚已經試了很多次，都沒有成功召喚司命。

他不能放棄。

如果小帝姬的命燈出現問題，司命一定會自己尋來。

如果小帝姬的命燈沒有問題，那她一定在等著自己去找她。

鈇椯扭頭回了房間，寫了一封長長的辭別信，就朝著城外走去。

東面郊區。

一個身穿道袍的人望著緩緩上升的太陽回過頭去。

“你來了！”他說。

“道遠，你為什麼在這裡？”鈇椯震驚地說道。

“等你。”等在這裡的人就是暖暖的大師兄道遠。他穿得道骨仙風，頭髮用一根桃木簪綰了起來，在陽光的沐浴下，看上去比穿著一身休閒裝的鈇椯更像個仙。

鈇椯咬了咬牙，“我是神仙，你是人。你等我幹什麼？幹什麼？”

“陪你。”道遠又吐出來兩個字。

鈇椯:“……”一整個無語住了，到底我是神仙，他是神仙啊？啊！

道遠大概是看眼前這人氣得很了，才走近了幾步。

“我陪你一起去找暖暖，你要找小帝姬，我要找小師妹。”

“道遠大師兄，你是怎麼知道我要走這條路的？”鈇椯疑惑地看著道遠，雖然他已經活了很多很多年，但他一向是靠拳頭說話的。

“我們玄明觀各個都能掐會算，我一個未來掌門人能掐算出你的去向，很難嗎？”道遠說罷，驕傲地甩了甩頭髮。

＊

後來，找到小帝姬的很久很久以後。

鈇椯才知道，原來郊區的各個方向都守了人。

只是，他碰巧碰到的是道遠。

而不是道遠有能掐會算的本領。

值得一說的是，在他發現之前，還被道遠騙了幾百次。

當然，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