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裡。

“哥,我不要跟林非鹿訂婚。”

“理由呢?”蕭晨燁頭都不抬一下,他只說了這三個字,他的表情、他的身體都沒有要為這件事多操心的意思。

旁邊的宋嶽也對這景象見怪不怪,雖然最近都沒有見到蕭晨丞歪纏蕭晨燁了,但是以前常見得很。

君不見,宋嶽一臉懷念的模樣。

“你出去。”蕭晨丞這次大概是想好了要全盤托出,他指著門口又看著宋嶽。

宋嶽看了一眼蕭晨燁,見蕭晨燁擺了擺手,他便立刻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哥,我跟林非鹿好過。”蕭晨丞握了握拳頭,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

“我知道。”在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蕭晨燁的筆甚至沒有一秒鐘的停頓。

啊!!!

他知道?

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蕭晨丞不知道自己竟然把心裡話嘟囔出了聲。

“你們剛談的時候,就知道了。”蕭晨燁說著,手下的紙又換了兩三張,他看著紙上的內容皺起了眉頭。

他撥通了3號助理的電話,“你把非洲分公司的年度收入資料弄錯了?”

3號助理:......無聲的沉默最是要命。

電話那頭一個諾諾的聲音響起:“好...好像是。”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工作中不需要好像,你去非洲待兩年,好好感受一下非洲的資料。”

說完,蕭晨燁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蕭晨丞看著他哥雷厲風行,手扣了扣辦公桌。

——嘶。

辦公桌毫無損毀,跟他哥一樣強硬。但是,他指甲劈了。

好疼啊!!!

蕭晨燁皺了皺眉,他今天真的很多工作。而且,他想感覺弄完,回去陪暖暖呢!

“小丞,聯姻不談感情。”蕭晨燁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是今天蕭晨丞來到辦公室後,他哥看他的第一眼。

沉默的帶著壓力的一眼。

蕭晨丞一直都知道,他這一輩兒一共就他哥和他倆人。

他哥承擔公司的大部分事情,承擔了很多很多的責任,像一棵大樹一樣,毫不動搖地為他遮風擋雨。

他一直自由地活著,就是因為他哥的幫助。

而他哥對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婚姻。

除了婚姻不自由以外,一切都自由。

但是,這個人為什麼要是林非鹿。

“哥,林非鹿她劈腿,我真的……”蕭晨丞兩隻手抓住頭髮,緊緊地抓住,才說出來了這句話,甚至沒有說完。

蕭晨燁眉頭夾緊,彷彿能夾死一隻蒼蠅。

“小丞,我跟你說了,要用心去看。”

正在這時,宋嶽敲門進來。

“林小姐在外面,她找二少爺。”宋嶽身子微彎,說這話時看了一眼蕭晨丞。

蕭晨丞身體扭了扭,找他?為什麼要找他?

“你去,你倆如果能達成一致,我就同意不訂婚。”蕭晨燁最後說了一句,再也不願多分一個眼神給蕭晨丞。

他埋頭在一堆案牘之中。

門外,林非鹿正在那裡等著。

“你來幹什麼?”蕭晨丞語氣不善,他都快被這件事煩死了,最近都推了三個通告了。

“邊走邊說?”林非鹿看了一眼蕭晨丞,他永遠是一副孩子氣的模樣。

蕭晨丞走在前面,他也不管後面的高跟鞋能不能跟得上。

咖啡廳裡。

少女沉默地談著鋼琴。

蕭晨丞和林非鹿是咖啡廳唯二的客人。

“找我幹嗎?”兩個人的氣氛完全不像鋼琴曲那樣融洽,甚至還充滿了火藥味。

當然。這是蕭晨丞單方面認為的。

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模樣,林非鹿笑出了聲。

蕭晨丞頓時站起身來,要往外走。

“別,我錯了,我不笑了。”林非鹿拉住了他。

她手指微涼,冰得蕭晨丞胳膊顫了一下。

她跟以前真的完全不一樣了,蕭晨丞想。

“蕭晨丞,你幫我找到我姐的死因,我給你當個新娘吉祥物,不好嗎?”面前的一張紅唇吐出可怕的語言。

“林非鹿,你又在耍什麼花招?”

“蕭晨丞,我姐臨死前都在喊著你的名字。你卻連她的人都認不出來了嗎?”眼前的“林非鹿”大笑出聲,她可能真的覺得這件事很好笑,因為她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蕭晨丞不明白。

他聽不懂。

“林非鹿”指著自己脖頸與衣領口相接處的一個小小的褐色的痣。

“林非鹿”看著蕭晨丞問:“她有嗎?”

蕭晨丞知道眼前的這個塗著大紅唇燙著大波浪的女人問的是他心中的林非鹿。

他本來以為,自己早已經忘記了她的模樣。

那個作為他的初戀,又拋棄了他的女人。

這一刻,回憶起來,林非鹿的模樣完完全全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她沒有。

她的脖頸處很光潔,壓根兒沒有這褐色的痣。

那麼,現在坐在他面前的人又是誰?

蕭晨丞的驚恐完完全全都寫在臉上。

“林非鹿”又一次笑了,這可真的不像是蕭晨燁的弟弟。

所有心思全部放在臉上,怪不得,蕭家人都支援蕭晨丞在外面玩呢!

他確實沒有那個腦子玩商戰啊!

不過,沒關係。

自己要的也不是他,而且昨天那個叫他“小叔叔”的小女孩。

有那個小女孩在,林非鹿當初受到的不堪一定會沉冤得雪。

“你是誰?”蕭晨丞已經捋清了她的話,他現在只要多問,問完交給他哥去甄別就行了。

“我第一個名字叫向淺淺。”向淺淺看著蕭晨丞。

“我是被林家拋棄的女兒,我當時心臟的問題太大了。”

“那林非鹿呢?你懂我的意思。”蕭晨丞並不關心眼前的向淺淺是什麼原因變成林非鹿的,他也無意去理會早年的陳年舊事。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