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的風清涼而又凜冽,撲騰在博松火熱的臉上,就像是侵透在涼水之中,樹葉“沙沙作響”,像是低頭絮語,嘲笑著博松的躊蹴不定。

博松腳下的步子並沒有慢下來,夜風悠悠遊動,戲弄著博松的衣襟和臉頰。

風吟低語,佳人在盼,翹首以待,但卻無人相聽。

“喲,浴皇大帝怎麼回來了?”見滿臉紅潤,上氣不接下氣的博松,他的舍友不禁調侃道,

一口氣跑了老遠的博松,全身上下的疲憊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同舍友鬥嘴爭論,反倒是一頭扎進鬆軟的床上,腦海中回味著先前之事。

“倘若陸小雨並不在乎呢?”一個不切實際的猜想從博松腦海跳出,與其說是心裡安慰,但更像是訴說著內心的不甘。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博松翻來覆去,忍不住長嘆一聲,即便是重活一世,也難以改變上一世沾染而下的不良習慣,甚至免不了會受其影響。

“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慾望會擊潰你的意志,阻礙你前進的腳步。”

“博松啊,博松,你怎麼能如此墮落!”博鬆手中的拳頭不自覺的緊握起來,修長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內的血肉之中,麻痺在肉體上的痛苦之下,博松的精神並沒有半點好轉,親手釀造的死局讓他的心理防線一步步走向崩潰。

意識逐漸陷入昏聵,身心俱疲的博松正在步入夢鄉.....

“轟!”宿舍門被人一腳踹開,來者不善!

“博松在哪,出來!”房門開啟,真神降臨,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帶著一副黑色邊框眼睛的盧建豪,一米八的大個子配上趾高氣昂的斯文敗類模樣,渾身腱子肉下那盛氣凌人的姿態,還有那充滿威脅的聲音,似乎要張開血盆大口,將博松一口吞下。

“誰啊?”博松不耐煩道。

“那個出生?泥馬死了嗎,不會敲門嗎?”博松的舍友起身怒道,光天化日的晚上,他倒要看看是那個不長眼的玩意。

“我道是誰!”

“原來是盧部長大駕光臨啊!您的到來真是讓我們小舍蓬蓽生輝,歡迎蒞臨,歡迎蒞臨。”舍友切換嘴臉速度之快,就算是有著出生榜榜首的狂魔哥都自愧不如啊。

“博松,我叫你呢?聽不見?”盧建豪對著前來拍馬屁的舍友冷眼相待,他可沒功夫搭理面前的小丑,但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博松,他勃然大怒,整個學院能夠讓他親自上門見的人,恐怕不過五位之數,紛紛都是領導級別的大人物,可博松非但沒有迎接,反倒是對自己的叫喊置若罔顧,全然是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聽倒是得見,我又不是聾子,但你有必要說這麼大聲?”

“搞得我以為是學院讓你來逮捕我的。”博松極力壓制著心中的火氣,但也沒有擺出一副委曲求全的嘴臉,堪稱硬氣的回答無疑是在挑戰盧建豪的忍耐底線。

“你個浴皇大帝,逮捕你不是應該的。”盧建豪微微一驚,心中倒也不惱,平時的阿諛奉承他見慣了,不過今日能出奇的被人反懟,他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旋即恥笑道。

“真是謝謝你啊,遠道而來,時刻不忘提醒別人。”

“老子那點破事你能記住一輩子!”

“還有事嗎?沒事就出去,我還要休息。”這兩人的宿舍並不相通,相擱十萬八千里;看得出來,盧建豪為達目的,不惜親自上陣,難免惹得博松一陣恥笑,畢竟現在的他可不是上一世的他了,既然盧建豪想玩,他博松自然奉陪到底。

博松的回答在不小的寢室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原本還有著張燈結綵,熱烈歡迎盧建豪大領導蒞臨的熱鬧氛圍,霎時間被博松所言給無情澆滅。

“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和我說話?”盧建豪小臉一橫,用舌頭抵住門牙,伸出挑釁的手指指向博松,大怒道。

“你真把自己當東西了啊?你什麼身份,學校的土皇帝嗎?”

“合著我是不是要給你跪下。”不過一個小小的學院部長,充其量頂天的是他那部長父親為學校爭取過不小的投資,竟然真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

所有人的臉上都異常精彩,等著看戲的舍友向博松投向幸災樂禍的目光,而倍感失辱的盧建豪原本嬉笑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沉下來。

“你.....很不錯。”盧建豪啞口無言,縱使自己心中的確如此想著,並如此做著,但奈何旁人都是看破不說破,被拆穿的他目前也不敢太過囂張,畢竟明目張膽的威脅實屬是太不明智。

今日過後,恐怕博松免不了遭受盧建豪的一些小手段,而這些手段以盧建豪的資歷和威望,並不會涉及到半點違反規定之舉,一切都會在看似不合理和規則之下的合理針對來回跳動。

“你出來,我們單獨談談。”盧建豪打算再給博松一次機會,要不是顧及陸小雨的反應,恐怕博松會因今日之舉在學院寸步難行。

“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麼花招。”博松從始至終都躺在床上,即便是面對壓力,他也面不改色,不過今日總要暫時出一個結果,拖延下去也只會給不相干的人造成麻煩,心中這樣想著,博松這才勉為其難的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可笑的博松還在為他的舍友考慮,殊不知他的舍友正等著看自己的笑話。

兩人來到隱秘的樓梯間,博松做好了第一次交鋒博弈的準備。

“聽說你今天和陸小雨一起散步?”

“還把陸小雨給弄哭了?”盧建豪問責的聲音傳出,屈臂將博松頂在牆角,彼時沒有別人,他醜惡的嘴臉下那鋒利的獠牙不在隱藏,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死死地將博松壓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