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初升的太陽緩慢劃過長空,將一縷縷陽光傾斜而下,落在劉文博的小臉之上。

“舒服!”劉文博醒了過來,站起身舒展著身體。

“公子,睡的可好?”一個冷不丁的聲音突然從劉文博身後冒出。

“哎呀,月兒姐姐,你可把政兒嚇了一跳。”劉文博嚇得打了一個激靈,嗔怒道。

“倒是辛苦月兒姐姐了,現在你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劉文博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朝著院內走去。

當劉文博雙腳踏入門檻的一瞬間,遠處傳來一陣急切的呼喊:

“公子,公子,你們還好嗎?”

劉文博停下腳步,將頭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微眯雙眼。

“此人穿著樸素,形色焦急匆忙,必然是呂不韋留在邯鄲的暗哨。”劉文博分析道。

“公子~”月兒卻一臉擔憂地看向嬴政。

“不必擔心,月兒姐姐,現在敢來的,必然是自己人。”劉文博朝著月兒揮了揮手,示意其不必擔心,同時自己朝著那人緩步走去。

“你是何人?”劉文博明知故問道。

“你便是公子政嗎?”趕來的老頭問道,並未第一時間回答劉文博的問題。

“是的!”劉文博微微點頭。

“在下是不韋先生留於邯鄲城內的暗哨,負責替秦國收集關於趙國的一切情報,小人今早一聽說昨夜質子府之事,便立刻動身趕往,還望公子勿怪小人姍姍來遲。”說罷,那人便掏出一枚令牌,附言道:

“此令牌乃為秦國間細所特製,還請公子鑑別。”

“嗯嗯,沒問題!”劉文博象徵性地看了看那老頭遞上前的令牌,隨後肯定的回道。

“小人已調查清楚,昨夜是那趙偃聯合邯鄲城外的馬匪,欲陷公子於死地。”那老頭開始說起事情的原委。

“沒想到這趙偃還留了這一手!”劉文博咋了咋嘴,心想道。

“公子,夫人可還安全?”那老頭四目張望,愣是沒發現躺在地上,還在熟睡的趙姬。

“娘沒事。”劉文博淡淡地回覆道。

“死老頭,莫非還想接近我的趙姬?”劉文博在心中暗暗鄙視。

“公子接下來作何打算?”

“要不小人打點關係,將公子送出城去。”那老頭說道,這餅子都往天上飛了。

“不必,身為秦國質子,要走也是風風光光,光明正大的離開。”劉文博果斷的搖了搖頭,心中不免譏諷道:“老東西,當初異人九死一生,歷經磨難才逃出城去,你還想誑我?”

“這公子政,腦子沒事吧?還想光明正大的離開。”那老頭心想道。

“公子,最近秦國,可是愈愈有著同不小的動作,恐怕趙國不會善罷甘休。”那老頭將今日得到的情報告知劉文博,言語之中暗含嘲弄之意。

“這我知道!”

劉文博對此並不意外,倘若他沒記錯的話,現在的秦昭襄王,正在謀劃周天子的九鼎。

“既然你來了,那就幫本公子一件事吧!”劉文博將思緒收回。

“但憑公子吩咐!那老頭恭敬地回道。

“炎師待我不薄,昨日為我爭取了寶貴的生還時間,現在本公子唯一的願望是想將其葬在我們常去的那座斷崖之上。”劉文博情真意切,十分動容地說道。

“額......”老頭頓時叫苦連天,因為劉文博讓起抱住一個死人的腦殼。

劉文博拖著炎侯的雙腳,那老頭抱起炎侯的木腦殼,兩人一瘸一拐的朝著斷崖而去。

“公子,小心。”原本打算稍作休息的月兒,再見到嬴政忙裡忙外時,關切地提醒道。

“月兒姐姐,你放心。”

“被人關心的感覺真不錯!”劉文博暗暗欣喜,心裡已經在憧憬兩人的未來了。

“就在這裡吧!”說罷,劉文博便飛快地放下麻木的小手,仍由早已渾身僵硬的炎侯雙腳砸落在地。

“公子,這裡嗎?”那老頭驚奇地看向嬴政,一副很不可思議的樣子。

在半山腰埋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炎師生前,最喜歡站在此處,朝我大秦的方向望去。”劉文博解釋道,其實是他體力不支,難以支撐到斷崖崖頂。

“開始吧!”劉文博又說道。

隨後,在那老頭怒目圓睜的眼光下,劉文博開始著手挖坑,沒錯,你沒聽錯,是用手!

“公子,要不小人回去拿一把工具吧!”那老頭建議道,這用手得挖到什麼時候。

“不必大費周章,你也來,很快就挖好了。”劉文博埋頭說道。

好在清晨的泥土是微潤的,兩人並未花費很長的時間,僅僅過去兩個時辰,一處小坑便初步見型。

又兩個時辰過去。

“一,二,三。”兩個不約而同的對著數,在第三聲後,便將炎侯甩入坑中。

隨後在劉文博和老頭一番三下五除二的操作下,一處小小的墳墓最終得以完工。

“搞定!”劉文博長舒一口氣,輕鬆的說道,順勢用雙手互相拍打,將手中的泥土給拍落。

“咱這公子還真是別具一格,獨出心裁,別有用心啊!”老頭看著面前的嬴政,內心不由得生出一絲疑惑。

“公子,還需要小的做些什麼嗎?”老頭不敢在做停留,生怕嬴政又搞出什麼么蛾子來。

“倒也還有一事!”劉文博邁過炎侯的“墳墓”,望向斷崖之上,說道。

“何事?”老頭追問。

“去稷下學宮,找到一個叫李斯的人。”沒了炎侯,劉文博在回到秦國後,需要一個新的老師。

雖然劉文博熟讀歷史,但具體操作起來卻並不會像想象中的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