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並未讓旁人發現,娘娘不用多慮。”

感受到她指腹間的溫度,許寂濃墨的睫毛顫了顫。

“娘娘日後若是有任何吩咐微臣都願意為娘娘盡綿薄之力。”

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他就立刻準備離開,卻被孟柯抓住了手臂。

許寂身體一僵,卻沒有揮開她的手。

“娘娘還有何吩咐?”

孟柯緊緊盯著他因為緊張而捏緊的拳頭,突然有種想要逗一逗他的想法。

“許大人的意思是隻要我有任何需要你都能為我去做嗎?”

不知為何,許寂總覺得這句話話中有話,讓他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最後沉默半晌才艱難開口:“只要是微臣力所能及之事,在不傷害皇上的情況下,微臣都會盡力替娘娘做到。”

不愧是宋淮之信任的忠臣,這個時候都知道一切以宋淮之為先。

“那許大人為何要為了做這麼多呢?”

這個問題讓許寂愣住了幾秒,隨後下意識開口:“當然是因為純妃擔心娘娘,所以託微臣照顧一二。”

此刻的他心臟跳的極快,心虛到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雖然純妃的確說過這話,但他自己都沒辦法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

因為許寂不是這樣的人,他公私分明,他也很清楚若是許秋讓他照顧別人,以他的性格定然是嚴厲拒絕,絕不會徇私。

“是嗎?”

孟柯幽幽一笑,隨後突然探出一半身子湊近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從今往後我都要被幽禁在這座深宮之中,實在是寂寞不已,不知道許大人願不願意陪我……”

“娘娘!”

許寂陡然抬眸,漆黑的眼眸中暗藏危機,“娘娘慎言,今日的事情微臣就當從未聽到過,還請娘娘日後莫要再說這種話。”

“娘娘若是沒有別的吩咐了微臣先行告退。”

他將孟柯從窗戶探出的身子推了回去,確保她不會受傷後才迅速轉身離開。

孟柯卻在身後笑的花枝亂顫,“許大人,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們吃一頓火鍋,你想到哪兒去了?”

聞言,快要翻牆離開的許寂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穩住身子後頭也不敢回的迅速離開。

他翻牆離開的位置旁邊的那棵樹都被震得雪花簌簌而落。

雲雙的腦袋從後面探了出來,頗為好奇的問:“娘娘剛才到底同許大人說了什麼,怎麼將他嚇成那樣了?”

頭一次見活閻王許寂露出那樣的表情,真是稀奇。

孟柯將手中的食盒遞給她,順便拍了拍她的腦袋:“少兒不宜。”

雲雙嘟了嘟嘴:“哦,好叭。”

開啟食盒,雲雙忍不住誇讚。

“許大人還真是用心,知道一般嬪妃失寵肯定會被刻意刁難,所以特地送來了這些菜餚,都是娘娘愛吃的,還有果酒和糖炒栗子呢!”

桌上擺滿了孟柯愛吃的菜,香噴噴的肘子,烤雞,肉炒藕片……

本來她們還擔心以後沒食物了怎麼辦,沒想到竟然有人會主動送上門來。

琥珀在旁邊嚥了咽口水後道:“可是這許大人為何對咱們娘娘這麼好啊?”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因為純妃娘娘同咱們娘娘交好,所以許大人這才施以援手。”

總之雲雙是不會覺得許寂那樣的人會有喜歡的女子的,自然想都沒敢往那邊想。

“也是,以後若有機會出去一定要好好的謝謝純妃娘娘。”

兩人你一言我一嘴的討論著,孟柯聽了後忍不住在心裡感慨這兩個小丫頭還真是天真的很。

吃完火鍋沐浴更衣後孟柯才懶洋洋的鑽進了被窩,屋內燭火熄滅,窗外依舊冷風呼嘯。

好在屋內有地龍,她非常舒適的度過了一晚。

翌日一早還未清醒過來的孟柯就聽到院子裡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她打了個哈欠迅速給自己裹上厚厚的狐狸毛披風開啟門走了出去。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眸就看見院子裡有幾個陌生的宮女正趾高氣揚的同雲雙和琥珀爭論著。

“我們家娘娘喜歡你們屋內的梔子花,所以特地請示了皇上,皇上二話不說就讓奴婢們來將梔子花搬去娘娘宮裡一同賞玩,若待會兒去遲了可不是你們能擔待的起的,還不讓開!”

“憑什麼!這些花都是娘娘平日裡最喜愛的,以前還是皇上特地請了最好的花匠栽培,如今怎麼說搬走就搬走!”

“更何況梔子花畏寒,就算搬走了你們也養不活!”

當初宋淮之寵愛孟柯的時候為了討她歡心特地請了最好的花匠替她栽培梔子花,一年四季都可以擺在屋內供她賞玩。

如今惠貴嬪想要討要這花他竟然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養不養得活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娘喜歡,皇上就願意用這些花換她一笑,你們管不著!”

“要怪就怪你們家娘娘自作自受,非得跟皇上對著幹,如今都已經被幽禁起來了就別想著誰還會尊稱她一聲宸妃娘娘!”

那些人已經懶得同她們廢話,直接往屋內闖,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了站在門框裡面陰惻惻注視她們的孟柯。

幾人都見識過她的厲害,如今被她這麼陡然一看,嚇得腳底就像是被什麼粘住了一樣一動不敢動。

不過她們想到孟柯現在孤立無援的處境後又勉強硬氣了幾分。

“娘娘,剛才您也聽見了,是皇上命奴婢們來取花的,還請娘娘讓一讓,免得待會兒傷著了您可就不好了。”

幾人剛上前幾步雲雙和琥珀就張開雙臂準備攔住她們,卻被孟柯漫不經心的打斷。

“讓她們搬,不過就是幾盆花罷了,就當賞給她們了。”

聞言,雲雙二人只能捏了捏拳頭不甘心的讓開路來。

那幾個宮女趕緊進去準備“大肆掠奪”,卻聽見孟柯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搬花可以,若今日你們損壞了這裡一丁點兒物品,那就別怪我將你們的爪子給砍下來給我的花做花肥了,畢竟如今我也已經被幽禁在此,也不介意多一項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