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玹看向願離的眼神不動聲色地開始變得有點危險。

畢竟他想,願離若是真能算得這麼準的話,如果把這本事運用在王權朝堂上的話,那豈不是可以解決很多他的困擾嗎?

燼玹的思量只在幾瞬之間,無人察覺,這其中甚至也包括願離。

雙慧看著對面再次落座的金羅,簡直幾乎要被她氣到咬牙切齒。她沒想到自己苦練多天,從古籍上辛辛苦苦復刻,又精心挑選伴舞和演奏的琴師來跳的這驚鴻舞,就是專門為了討燼玹歡心,居然不及金羅刺繡的那一幅什麼“百鳥朝鳳圖”有用。

更沒想到太后居然直接一句話,就能讓燼玹今晚去金羅那裡。

也就是說,雙慧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完全白費了。而且這已經是金羅最近莫名其妙的第二次破壞掉自己的好事了,簡直晦氣死了。

而之後的那些壽禮果然都不及雙慧和金羅的出彩。所以原本如果沒有金羅的話,雙慧憑藉著這一支驚鴻舞,或許今日還有一半的機率能讓燼玹去他那裡住,至少不會去金羅那兒。

可是金羅卻恰好在雙慧的下一位出場,如此一來便直接奪走了雙慧的全部希望。畢竟燼玹只有一個,他又不能分身。

太后既然已經發話讓燼玹今晚去金羅那裡,自然就不可能再去雙慧這兒。而這種事情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驚鴻舞雖好,但燼玹今天不來,明天他可能就會把雙慧給徹底忘了。

雙慧簡直快氣死了,她想不明白金羅怎麼最近的運氣突然就這麼好,於是她只能怒目圓睜地瞪著金羅,而金羅此刻卻是滿臉得意地回看向雙慧,眼裡盡是鄙夷和不屑。

這場鬥爭,金羅可以說是完完全全地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不僅還了宴席還沒開始之前的時候雙慧給她的眼色,還奪走了她勾搭燼玹的全部可能,最後自然以雙慧的失敗而告結束。

沒辦法,金羅手握“願離”這個會算命的一張“王牌”,直接給她開了“金手指”,相當於擁有了“上帝視角”,她不贏才怪呢。

然而正當願離還在思考怎麼才能在眾人面前刷刷存在感,尤其是要引起燼玹的注意時,沒想到機會就自己來了。

太后不僅十分喜歡金羅的那幅繡品,當眾給了她殊榮,還給了她今晚承寵的機會,甚至現在還突然臨時起意,要當場賞賜金羅。

“對了,正好我今天也得了一幅繡品,是從宮外進貢來的蘇繡,雖然不及金側妃繡得好,但也算是很別緻,念在金側妃同我都喜歡刺繡,就賞給金側妃吧。”

太后話音一落,她身後的侍女立刻便去將那幅蘇繡拿了過來。

金羅在內心狂喜。

然而金羅得賞,願離此刻卻比她還要高興,因為她心想這可真是太好了,這回終於可以讓她“露面”一下了。

畢竟這種事情,都是要侍女對接侍女,然後再把東西遞給主子的,最後還要替主子暫且收好。

正好太后的侍女站在大堂中間,所以願離趕緊殷勤地湊上前去,從太后的侍女手裡接過太后賞賜的蘇繡。

果然願離的出現,成功勾起了太后的好奇心。

“誒,你的這個侍女怎麼還帶著面紗呢?”太后看到願離,不禁好奇發問。

這倒是把金羅給問得一愣,或許是因為有些心虛,她的笑容甚至都有點直接僵在臉上了,好在不算特別明顯。

畢竟金羅只是為了願離能將其他側妃看個遍,以便自己以後能掌握她們所有人的資訊和動向,才同意讓願離戴著面紗也來太后壽宴,還覺得這方法還挺好。

可是她卻沒想過會有人問願離為什麼戴面紗,還是太后,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倒是有點把金羅問住了。

於是金羅正瘋狂“頭腦風暴”的焦急想著怎麼開口應對,卻沒想到願離居然搶先一步,直接對著太后恭敬解釋起來了。

“回太后娘娘,我最近臉上莫名其妙起了些疹子。”願離低著頭,假裝小心翼翼,“未免,未免怕會有礙觀瞻,所以這才戴了這面紗。”

“不過太后請放心,這並不是什麼傳染病。”願離趕緊又假裝突然想起來,慌亂解釋道。

願離終於得以“堂而皇之”地站在太后和燼玹面前了。她不信自己就這樣戴著面紗地完全暴露在燼玹面前,再加上她還說了話,燼玹會認不出她就是上次大半夜在高塔上說自己會算命,被軟禁,還摸過他胸肌的願離。

願離面上低著頭,裝作一副完全不敢直視太后和燼玹的樣子。

金羅聽到願離的解釋,內心瞬間很是忐忑,因為她很怕願離這樣說,太后會覺得自己居然會帶一個這樣的婢女前來赴宴,有些不尊敬她,不禁緊張地暗暗捏了捏拳頭,想著要說些什麼才能補救一下。

卻不想到太后不僅並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反倒平靜開口。

“我自然相信這不會是什麼傳染病,不然金側妃又怎麼會把你帶在身邊呢?”

太后一邊說著又突然笑了,“至於有礙觀瞻?就算這樣,金側妃都能帶著你來參加我的壽宴,看來你平日裡不光伺候得好,更說明金金側妃為人溫柔善良,體恤下人啊,當真難得。”

金羅聽著太后這話,也算是終於可以在內心鬆了口氣,還好願離不但沒把事情突然搞砸,看樣子又為自己在太后面前加了點好感。

於是金羅立馬開口,“太后言重了,並不是我有多麼溫柔,善解人意,而是因為太后娘娘您宅心仁厚,我不過是稍微效仿您一二罷了。”

不得不說金羅果真是個圓滑的大家閨秀,特別是在進入王宮以後,深諳生存之道,對太后“吹彩虹屁”的時候簡直張口就來,連眼睛都不用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