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午夜驚魂

直到那個黑色的身影將屋子裡的蠟燭點亮，司瑤才從指縫中看清，來人自已的貼身侍女紅杏，她那顆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紅杏一臉擔憂的上前，輕聲問道：“聖女，怎麼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誰知司瑤竟然惱怒了起來，揚起手便打了她一巴掌，“賤人，不是說了，屋子裡的蠟燭不能滅嗎？”

紅杏捂著紅腫的臉，眼中滿是委屈小聲辯解道：“剛剛明明所有的蠟燭都是亮著的。”她看了眼開啟的窗子，：“是外面的風將蠟燭全都吹滅了……”

可這句話竟然挑起了司瑤的怒氣，她一把扯過紅杏的頭髮，惡狠狠罵道：“下賤的東西，還敢頂嘴了，要不是我當初收了你，你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洗腳婢，哪有今日做大丫鬟這般風光。還不快去再多拿些了蠟燭回來。”

紅杏眼神中劃過一絲陰狠，但表面上還是一副恭敬的模樣，剛要起身去拿蠟燭。

忽然一陣風颳過，剛剛點著的那根蠟燭被吹滅，周圍瞬間又陷入漆黑一片。

呼——呼——

窗外傳來一縷陰風陣陣的聲音，發出可怖的低沉聲音，彷彿有數不盡的冤情在申訴。

下一秒，一個面色慘白的身影，輕飄飄的從窗外遊蕩了進來，細看她的手腳，都是斷開的。

“殺人兇手，還我命來，把我的手還給我，把我的腳還給我，快還給我！”

這冷冽的聲音如同從地獄來索命的惡鬼，令人毛骨悚然。

紅杏的心理防線率先被攻破，她捂著腦袋顫抖著說道：“這，這難道是易二小姐？是她來報仇了！”

易二小姐這個名字一出，便如同一把利刃，瘋狂著刺激著司瑤的神經。

天知道這是她第一次殺人，那血腥的畫面一直在她腦子裡迴盪，飄之不散。

她聲音顫抖到極致：“啊！你不要過來，我錯了，我不該殺你，更不該將你的手腳全部砍斷，但我都是……”

可話還沒說完，就只聽“砰”的一聲，大門被人硬生生從門外撞破開。

鬼影也在大門被撞開的那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外面的燭光讓陷入極度恐慌的司瑤緩過一些神，可當她看到來人時候，一股更加瘮人的涼意從腳底直接蔓延至頭頂。

她只心道，完了！

只見北周帝一臉怒氣的站在中間，旁邊跟著的人除了貼身侍衛還有易成舟。

易成舟眸色黑的純粹，全身散發著怒氣，眼睛像刀子般剜在司瑤身上，他咬牙切齒道：“陛下，東蕃聖女此次前來我北齊，定然是為了之前我國拒絕借兵糧之事，故意擾亂我國安寧。

可惜我妹妹無辜，竟成了可憐的犧牲品，臣懇求陛下，一定要為臣妹討個公道。”

之前齊國公來找他說這件事的時候，他還半信半疑，覺得借軍糧乃是國事，東蕃堂堂一個大國，怎麼會卑鄙到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但自已妹妹的死至今都沒有半點線索，為了能早日查清真相，讓妹妹九泉之下瞑目。

所以才冒著砍頭的危險，深夜闖皇宮，將皇上請到這來。

“易成舟，今夜朕若是沒有半點收穫，我定要摘了你的項上人頭。”

這是北齊帝許諾他出宮時，曾對他說過的話。

沒想到，自已的項上人頭保住了，可從司瑤口中聽到自已妹妹的死因時，他的心卻如刀割般難受。

原來都是因為他耿直，才讓自已妹妹死的這麼慘，但他不後悔，他做這個決定，是為了北齊百姓。

他將心中所有的恨都加註到司瑤身上，恨不得，拆之骨，扒之皮。

此時京兆府尹沈萬帷也連忙站出來，回稟道：“皇上，臣這段時間審問齊凝郡主時，她說在與東蕃聖女爭執的時候，覺得忽然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拽著她的手，將匕首刺向宣王。

而當時，只有東蕃聖女的手，緊抓著齊凝郡主，想必一定是她，處心積慮刺傷宣王殿下，為的就是妄圖擾亂我朝綱。”

當然，這番話自然是經周正引導後，齊凝才說出來的。

易成舟也慷慨激昂道，“陛下，東蕃先是虐殺了臣妹，讓京城百姓惶惶不安，擾亂社會安定。現在又刺傷宣王，為的就是因為我們北齊朝堂動盪，其心可誅。

臣懇請陛下，一定要嚴懲東蕃聖女，讓東蕃知道，我們北齊泱泱大國，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聽到二人指責的司瑤， 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直接跪倒在地，為自已辯解道：“陛下，不要聽他們胡說，當日明明是齊凝拿著匕首，故意刺向的宣王，是她狼子野心，外臣是冤枉的！”

此時的她頭髮凌亂不堪，剛剛被鬼影嚇的淚痕還掛在臉上，哪有半點平日裡，高貴端莊聖女的模樣，但此時她也顧不得儀態。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沈萬帷要將刺傷宣王的事推到她身上，但她知道一旦自已認罪，玄俞星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所以她只能咬緊牙關，死不承認。

聽到司瑤的狡辯後，易成舟目光灼灼，言辭犀利的逼問道：“那我妹妹呢？你敢說她的死跟你沒有關係嗎？剛剛你所說的話，我們在門外聽的一清二楚，不容你狡辯。”

“不，剛才那番話不是我說的，是她說的，你妹妹是她殺的。”

司瑤說著，就將早就縮在一旁的紅杏扯了出來。

紅杏被嚇的面色蒼白，呆滯著看著將自已推出來的司瑤，“聖女！”她連忙擺手：“不，不是我做的。”

“剛才明明是你在屋子裡說的那番話，你如此這般，會讓你的父母兄弟都跟著蒙羞。”

司瑤大吼一聲，話裡全是威脅，其言外之意就是，若你不照我的意思做，你的父母兄弟全都要喪命。

紅杏呆滯了片刻，她朝著北齊皇帝重重的磕了幾個頭。

司瑤心生一喜，以為紅杏聽懂了她話中的意思，打算將一切全都扛上身。

可她忘了，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在真正的生死關頭面前，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先保全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