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璟的秘密

然而，當小夭來到塗山璟的房間時，看到眼前的一幕，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可笑。

塗山璟的身上竟然滿是傷痕，這些傷痕有新的、舊的，分外猙獰的交織在一起，先前的舊傷是塗山篌留下的，而更多的是一些斑駁的痕跡，還有一些傷痕上面有些金色的微光，看起來如此神聖，又如此殘忍。

小夭瞬間愣在原地…

“他…他這次竟然受了這樣重的傷。”小夭幾乎是顫抖的說道。

旁邊的丹川靈聽到這話，面露詫異，轉而瞭然一般甚是沉痛：“是每一次…”

小夭呆在原地…

丹川靈緩緩說道：“他每一次在大荒動用靈力，都會受到蝕骨之痛…似在刀鋒在遊走，似在烈火上煎熬…你先前來尋他時，我就感覺似是見過，他就是鳳九歌，或者說…他曾化名為鳳九歌。”

小夭嘴裡喃喃著：“鳳九歌…”

丹川靈點頭，繼續述說著璟那隱秘的過往：“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鴻蒙山。鴻蒙山是上神修煉之地。大荒中的凡俗在鴻蒙山，拼盡全力也只能學到不足一半，且只能在上界九重天施展。哪怕是九重天的上神，在大荒中也僅可以運用功力十之一二。”

小夭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他能如此快的修煉恢復，竟有這樣的機緣…”

誰知丹川靈卻是深深的看了小夭一眼，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不是誰都像你那樣幸運，得到九重天上神的點化……後來聽說，他遠去了蓬萊。”

小夭疑惑地說：“蓬萊？”

丹川靈點頭：“那是鴻蒙山主人二弟子創立的門派，也是大荒世人口中神秘所在。

那裡專門收外家弟子修煉，其修氣功法，可將鴻蒙山學到的上界技藝在大荒中運用，但畢生只能使用十之一二。不過也可以提高靈力和神識，但是想有所大成，卻萬分艱難。

蓬萊收徒嚴謹，只有前三才可以跟隨師父修煉貫通之法。因此，唯有經過了許多的磨練和艱難，層層角逐，才能成為首席弟子。”

小夭此時也終於明白，璟付出了什麼：“所以他受盡了磨礪和艱難，才終於與我相見。”

丹川靈搖搖頭：“你可知道蓬萊的功法想在大荒施用，是需要代價的。”

小夭愣住：“代價…”

丹川靈繼續說道：“施用功法的代價就是，每次施用之人就如千錐刺心，萬蟻噬骨，如同在無數冰冷的尖刀上行走。凡人想有成就何其艱難！

沒有九重天血脈，更沒有絕頂的資質，唯一能做的就是靠著一絲信念，在支撐。”

小夭此時內心早已是萬般震動，看到眼前的璟，她先前還打趣，明明是四季如春的地方，璟為何還穿的如此厚重…

他當時只是微笑寵溺看著自己，卻並不做回答。

沒想到一切的背後，竟然有這樣的秘密。塗山璟為了走向自己，和自己並肩，竟是付出這樣慘痛的代價。

之前，小夭一直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重生了，如今才發覺，原來璟也重生了…

只是，他的重生，卻是踏著無數的汗水和傷痕，荊棘與尖刀，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來！

然而，小夭卻還不知道，甚至連丹川靈都不知道的是。

從一開始的相遇，璟就將小夭放在了心上。好似在黑暗中獨行的人，而小夭，就是他的那束光。

塗山璟重傷時，心中有一段模糊的記憶，但他從未忘記那個叫玟小六的人。但是那時的他明白，自己無法保護她，更無法保護自己。

他知道，只有變得更強才能出頭

哪裡有那麼許多的奇妙際遇！

他是靠自己一點點的努力，一點點的血和淚，才走出來的。

蓬萊閣中，大荒的一天，就是蓬萊一年。他足足苦苦的捱過了數百年的時光…

經歷過極大痛苦與磨難，才脫穎而出，成為外門弟子中的佼佼者。

他是脫了一層皮，才能進入九重天。

想跟隨蓬萊仙師修習法術，便要忍受日日夜夜的苦痛和磨礪，做到外門弟子中的前三。

而他，是外門弟子的魁首。

後來的他，更是放棄一切，選擇和小夭留在大荒。

每一次使用靈力，便好像是刀割斧砸般刻骨之痛。

塗山璟先前只是猜測，從小夭大殿那次開始，他才知道她想成為女帝的念頭。這才暗中籌謀幫助。

小夭看著璟，轉頭對其他人說道：“我想和他待一會兒。”

孟極拉著丹川靈先離開。

小夭看著璟，緩緩地流出眼淚：“璟，你為什麼那麼傻！既已做了鴻蒙山弟子，為何又回來這紛爭不堪的地方，又為何要去受那樣的苦！璟，為何你要這樣欺負自己，璟！”

忽然一陣微弱的聲音傳來：“因為有你在啊，沒有你，我的歲月宛如長夜，哪怕一萬年，也了無生趣。”

小夭頂著哭成豬頭的臉：“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璟暖暖一笑：“我正睡的好，卻覺得好似下了雨，便也只能醒來了”

小夭緩緩開口：“璟，你受這樣的傷，陪我這般走遍三界大荒，可值得…”

小夭流著淚，緊緊地握著璟的手，璟卻只是微微一笑，用手輕輕的撫了她的頭髮一下，將她的碎髮輕輕的繞在耳後。

溫和的對小夭說道：“小夭不必難過，你可還記得，我們在月夜之下下的圍棋。那次，我曾和你說過，你若想要認真下，我必陪你下，你若只是想玩頓覺無趣了，那便都交給我。

那就是我對你的一個承諾。這天下也是，你若想得這天下，我必與你跟隨，你若覺得累了乏了，那邊輕輕靠在我肩頭就好，剩下的只管交給我，就好。”

小夭輕輕的環住璟，他心裡藏了太多了苦難和秘密，可給她的，卻總是一個毫不費力的溫柔微笑。

小夭並沒有再把丹川靈告訴她的事情和璟坦白，既然璟想瞞著她，那就等他慢慢告訴自己。

五日後。

小夭帶著璟在園子裡散步，呼吸新鮮空氣。

“終於可以下地了，你好好的恢復，還有以後不要隨便使用靈力，萬事有我！”小夭盯著璟說道。

璟看著她寵溺一笑：“好，以後有你護我，我自然乖乖在你身後，好嗎”

小夭點點頭，這才滿意的摸摸璟的頭：“乖。”

璟忽然一愣，兩眼含情的望著小夭，兩人越來越靠近。

忽然小夭似乎想到了什麼：“你的腿？”

塗山璟一愣，才說到：“先前就好起來了，不過，為了迷惑哥哥，所以我就先瞞著。然而也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

小夭心下歡欣，可眼淚卻是不爭氣的流出來，終究是滿是委屈的喊道：“塗山璟，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塗山璟先是疑惑，後面看到趕來的丹川靈一臉心虛的表情。瞬間明白了，小夭原來已然知曉了一切。

於是，故作委屈的看向小夭：“鳳九歌做的事情，關我塗山璟什麼事。”

小夭氣的伸手去捏塗山璟的臉。

塗山璟這才委屈的說道：“小夭，我錯了…我只是怕你，怕你不喜歡我……不喜歡現在的塗山璟。

我只想做你的葉十七。”

一旁的孟極看到眼前的一幕，都快感動的流淚了。而丹川靈卻揮手跟他說道：“小白快走！不要當燈泡”

小夭一愣：“小白？”

她看了看孟極說道“小白？她是在叫你嗎！”

孟極故作鎮靜目不斜視的說道：“不相干。”

然而丹川靈一下子跑了過來，抓住孟極的耳朵：“裝什麼陌生人。你忘了小時候在靈境之地的事情了嗎？”

這時，反倒是小夭和璟一臉驚訝的看著邊打邊跑遠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