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兵在谷內對弈,棋陣開始出谷。

當然出谷時得保持步調一致。

大島竹泉見谷門緩緩開啟,一隊兵馬井然有序出來,意外至極,棋軍怎麼沒受魔曲所擾?

他們剛剛以奇陣加魔曲取得勝利,棋軍不可能找到破解之法。

見到棋軍陣型又感特異,方方整整,好像比他們的奇陣還方。

立即盤膝而坐,琴絃壓在一個灰砵上,“錚”的一響,邊彈邊念:“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一曲唱罷,但見棋軍陣型完整,靜如山嶽,沒有絲毫被魔曲騷擾。

原來那些聲音的確呼呼傳來,但是隻在棋軍耳外嘶響。

於蕎聽得有點鄙視,世人都以為這首《念奴嬌_赤壁懷古》雄極一時,是不可多得佳作,他卻感覺此詞缺少完美性。如建一房子,有的地方奢侈華麗,有的地方卻裝修極為粗鄙。“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不錯,但“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這句子就像是牽強之作,令人生出無力以應之感。“多情應笑我”句讓人不屑批評。

大島竹泉首次魔曲對敵,豈肯失效,又彈琴唱:“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狂蕩?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柳三變當年落榜,宋仁宗慕其詞名,仍想給他做官,讓其作詞一首,柳三變大喜之下作了此詞。豈料宋仁宗看後認為通篇都是驕狂之語,說“且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柳三變自此窮困潦倒。

大島竹泉認為宋時“有井水飲處皆有人會柳詞”,漢人無有不識,此詞當可增魔曲威力。但見棋軍仍不動如山。

又唱“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土包子或許不識宋詞,但馬致遠的元曲沒有不識之理。

但棋軍仍是不動如山。

當下有點慌了,魔曲怎麼沒有效了?

牙關一咬又唱“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不料這首詞又讓於蕎不屑,這首詞的開頭結尾都有不俗表現,但“轉朱閣,低綺戶”句又暴露作者才低放肆一面。

大島竹泉拼命摧動魔曲,棋軍始終不動如山。

當下於蕎不再理會這些曲子,站在“帥”位叫道:“炮二平五。”右路炮兵百多人立即平移中路。

於蕎等一會見倭寇陣沒應招,想得哩,讓咱們一先,咱們也不客氣。跟著念馬二進三。右邊馬陣立即斜行到棋盤上的馬位。

大島竹泉停下彈琴,目光鷹隼一樣盯著棋軍。

於蕎等一會見敵軍沒動靜,又念兵七進一,而手持竹製長矛的七路“小兵”向前踏出一大步。

陳海道:“他們為什麼在下棋?”

大島竹泉也不知道棋軍為什麼在下棋。

於蕎又念馬八進七。

中炮橫車七路馬對屏風馬的特點是先部署馬炮再出橫車,子力可以先在己方陣地部署蓄勢。

未明魔陣特性,選擇出直車就會形成過河車對屏風馬,擔心子力就位未足,過河車先進入敵陣會孤軍深入。

當然於蕎還可選擇中炮挺七兵對屏風馬雙炮過河陣勢,先手方也可先在己陣積蓄力量。但是想到大島竹泉可能不會下棋,代表他們子力的“雙炮”未必會過河,就放棄了。

當然也不是不可用,對方“雙炮”不動,又可賺些先手。

只是每盤棋只能選定一個開局,不能走成兩局。

見敵陣仍不動,於蕎又念車一進一,麻臉少年率領的車軍立即整體前行一步。這是棋陣中的主力,由兩百多精銳組成。

大島竹泉與陳海只是驚詫的盯著棋軍,不知怎樣應付。

當下於蕎又念車一平六與車六進三,麻臉少年的車軍已到棋盤重要位置。

敵軍仍不動,於蕎下令炮八平九,把宋廿四帶領的車軍亮出來。

這時棋盤上各子已處於最佳進攻位置,於蕎果斷下令“車八進七吃炮”,這時宋廿四的車軍已出動,敵陣沒有反應,當然可把對方的炮吃掉。宋廿四聽到命令,領車軍立即如虎出動,闖過敵陣前排兵士對敵陣炮位打擊。車軍來得突然,倭寇又正因棋軍下棋佈陣奇怪,不留神與措手不及,被砍倒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