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與胡大海驚魂未定的看少年勝出,卻感覺索然無味,認為少年純粹是僥倖,如果高重茂當時炮打中兵鎮住中路早贏了。不知高重茂與瘦子都看出蹊蹺,不敢為之。

眾觀眾也是議論紛紛,說當時高重茂為什麼不打中兵?

一邊極是興奮,一邊又為高重茂鳴“不平”。

眾人雖然對少年取勝很興奮,但仍對高重茂的“失著”議論紛紛,說高重茂如看到炮打中兵的棋必勝無疑。

有人說道:“倭寇的棋終究不行,這麼簡單的招數也看不到。”

有人說:“這是肯定的,倭寇天生的是笨腦瓜,怎麼懂得下棋?與咱們下棋是自取其辱。”

“老兄,話不能這樣說,你不知他腦瓜里長啥樣,怎知就是笨腦瓜?”

“老弟,你又不是沒有見到,生的那個熊樣,坐在那裡就像一頭野獸,腦瓜是當然肯定不靈活。”

“老兄,你說的他像野獸,咱十分相信,他們在這裡燒殺搶掠乾的就是獸行,只是做獸行的人不一定妨礙下棋吧?”

“老弟,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你見過有野獸像人一樣思考?既然不管能像人一樣思考,又怎麼能下得了棋?”

“老兄,可以下的,咱們可發明一種獸棋讓他下。”

“老弟你這腦瓜好使,咱們發明的棋就叫鬥獸棋。”

兩人你言我語早已脫離腦瓜範疇,固然是對憤恨倭寇的發洩,也是對剛才棋步的“遺憾”。

當然從現實角度看是越遺憾越好。

有人就忍不住搭話:“你們這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呢?這個倭賊下棋厲害得很,當年在這裡把張老四等一眾棋手都差點選敗了,後來才敗在巧兒姑娘手下。如不是巧兒姑娘橫空出世,咱們這裡還未必有人是他對手呢!”

接話的道:“老兄,你這話沒多大水平,怎麼能說差點就是差點呢?棋戰結果是輸贏,輸了是輸,能贏才算贏,不能說輸了就是隻差一點點。在下常讓廣陽高手讓雙馬泥兵,仍然不敵。但我寧願輸點交鈔,選擇平下,不敵了就說與對方只差一點點是不是可行?”

對方白了他一眼:“在下意思是說,他的棋對張老四構成了威脅。需要讓雙馬泥兵,選擇平下需對對方構成威脅才是差一點點。閣下可自問有這個水平?”

此人笑了一下:“對這事咱們不必太認真,這是無惡不作的倭寇,當然是越貶低越好。”

對方想原來是這個意思,也甚有理。

兩人主要意思不是評論高重茂下棋水平高低,而是因見到高重茂下出最重要“漏著”,內心“耿耿於懷”,忍不住說一番評論。貶低倭寇當然也是道理。

常遇春與胡大海當然也甚是“耿耿於懷”,認為下出了大漏,棋局缺少精采。

那步棋不是高重茂沒有看到,而是知道不能炮打中兵,因為少年跟著有進馬踩雙,用馬將炮換了,開局階段炮換馬是吃虧的。

張老四等人眉開眼笑,心裡又對於蕎誇讚一番。

高重茂為於蕎“怪招”取勝,內心甚為不平,次局到他走頭,狠狠架了中炮。張老四想:“於蕎這次是鬥順炮了。”

卻沒想到於蕎走的是上馬。心裡頓時咔噔一下,甚焦急。原來少年上的是中炮另一邊的馬,形成單提馬初始之勢,他近來研習自出洞來無敵手,知道上面有個中炮對單提馬局面,中炮一方可說對單提馬摧枯拉朽。想於蕎已經學習過自出洞來無敵手,怎麼會犯這樣的錯呢?

高重茂心裡頓時大笑,由棋譜可知,這個漢人發明的象棋是不能用上馬應中炮的,上馬必定落後。

想這少年僥倖了一次不可能僥倖第二次,這次必定將他擊敗。

哪知少年接著走的一步讓他大吃一驚,沒有走成單提馬,卻走了一步士角炮,見之未見聞之未聞。

張老四等人也納悶之極,於蕎到底在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呢?

常遇春與胡大海感到少年就是在做戲。

這倒不是說於蕎故意做作,而是感覺於蕎的棋太不行,錯漏百出。

但於蕎走的這步炮卻讓高重茂犯了難,本準備架上中炮盤頭馬進攻,但另一隻馬卻上不去,因少年計程車角炮剛好仕角串打,有可能會得子。

思考了許久,不得已放棄中炮盤頭馬攻法,上了另一邊邊馬。

原來於蕎這步士角炮大有用處,他佈置的這個局甚忌憚中炮盤頭馬進攻,如此對手的另一隻馬不能正起。

這個局發明自現代,古代人自是沒見過了。

高重茂上了另一邊邊馬後,於蕎上另一邊正馬,這樣兩隻馬都正起,中間夾著一隻炮。張老四感覺怪怪的,好像很受攻的樣子。

其實於蕎走的這個局在外人眼中看著的確很緩慢,但隨著仔細去審視卻感覺面對的像一團霧水,因先手一方上了一隻邊馬,攻勢大為減弱,而他一方子子相連有根,讓對手不知如何下手。

這正是於蕎走的這個局的特點,自從這個局出現以來讓對手頭痛不已,中炮威力發揮不出,只能以慢節奏進攻,而這個局又好像處處陷阱。

眾人都想,這個小子如此下,倭賊可以放手進攻了。但是高重茂非但沒有放手進攻,而是在頻頻長考,好像遇到了銅牆鐵壁。

有人氣得不行,這個倭賊真笨,如此局面也不進攻。

就替高重茂構想如何進攻,哪知不構想還好,構想不出一個方案。

高重茂遇上鐵桶陣,只能發揮對下棋的理解,活動自己子力,抑制對手子力。但是這樣一來,於蕎卻可從容不迫佈陣,將局面走的果如鐵桶一樣。

高重茂想,象棋沒絲毫高深可言,下著就是眼見功夫,只要穩打穩紮就可不敗。

當下仍是採取穩打穩紮計劃,看少年怎麼攻。而他如想對了,於蕎的陣勢看著雖然很穩固,但看著沒絲毫反抗餘力。

這其實是於蕎的一種計算,首局是非爭勝不可的,因出於保險起見。而在第二局就不想再取勝了,因為在首局已試探出高重茂的棋力,頂多只有他們那裡鎮級水平,他取勝沒多大壓力。這回棋戰不是一場了事,不能打擊對方信心,否則對方在後面不會再輕易與他鬥棋。

俗話說棋形如水,一方不動,對手隨時在動,一會對方的“水”就會漫過來形成優勢,高重茂想穩打穩紮,其實於蕎可取得反先之勢,只因上面道理,就也故意不動。

場下的人看得索然無味,沒有在棋盤上見到火花。

在一陣相持之後,高重茂認為局面已經很穩固,開始放手進攻。於蕎見式拆式,沒有準備反攻,抵擋就可。哪知高重茂急攻之下出錯,一隻馬放在他車口上。臺下的人心裡大呼“吃馬呀”,有的甚至叫出來。可是隻見到少年在思考,沒有看到吃馬一樣。

很長時間少年仍在思考,臺下的人急得不得了,叫聲越來越大。高重茂懊惱之極,想不到走了步盲眼棋。但見到少年在思考,好像沒看到一樣,又有僥倖心理希望少年沒看到。

常遇春與胡大海託著下巴在觀望,都是想,少年水平不行,沒察覺這步棋也甚正常。

少年果然沒看到一樣,走了另外一步棋,讓高重茂的馬死裡逃生。臺下之人再也忍耐不住,大呼“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