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常遇春之所以對張老四發怒,甚至擒拿他,還有個另外重要原因,他經常接觸白蓮教、明教,遇到教中各種各樣的人,其中固然以抗元之心最多,但也頗有不明事理甚至裝神弄鬼之輩,認為只要神靈附體就可天下無敵,不知釀成了多少慘劇。張老四如此信奉象棋,對棋計能打勝仗像已到認為無可辯駁之地,如此的痴迷,與那些認為會有神靈附體、裝神弄鬼的教徒是一樣的。
回去帳中,朱十二隻是唉聲嘆氣。常遇春也左右為難,擒張老四不是,不擒也不是。
卻說高重茂聽到常遇春之名,先是懼了三分。林後塵煙滾滾,如有甚多兵馬,竟為牛尾拖樹惑之,倉皇退兵。
想到如真是朱元璋兵馬來到,眼下就不能輕進,否則犯了棋盤上敵我不明孤軍深入之險。必須打探清楚才能北上。
只斤見倭寇停下來,則是滿心歡喜,擔心來了朱元璋兵馬,想他們留下來對付紅巾軍。
就撫慰高重茂,這裡都是忠於朝廷的何真勢力,現在可派人去找何真讓他們代為打探朱元璋來兵情況。就算再遠點也是忠於朝廷的陳友定的勢力,現在也一起派人前去讓他對朱元璋可能來兵加以防範。
高重茂想讓這些人打探,時間長遠,自己打探清楚更好!
就派人打探,儘快北上。
其實經過深思熟慮,認為當此時朱元璋斷定不可能派兵南下,因朱元璋此時主要對手是張士誠與陳友諒。就算派少數兵馬,不說得防犯陳友定與何真,面對他們的勢力也羊入虎口。
只是常遇春的名氣實在太響,讓他不得不甚為顧忌。
正在軍中焦急等待探子回報,有人進來說廣陽棋手張老四來見。他知曉張老四近來情況,組織了一班兵馬。
當下想知張老四來意,讓他進見。
但是心裡暗暗心裡冷笑,張老四認為以棋友之名,讓我會善待他,那真是僧者入錯廟,有去無回。我得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見張老四進來後,皮笑肉不笑道:“老四兄,好久不見。”
當下給好臉色,不會妨礙跟後變臉。
張老四道:“的確好久不見,而張老四也不想與你相見。”
高重茂冷然道:“現在難道是我找你來著?”
張老四道:“你是侵略者,咱這次來,也非以棋友身份來見,而是為了來看一下,咱們廣陽的手下敗將已經混成了什麼熊樣。”
高重茂冷笑道:“你這樣說不擔心我會殺了你嗎?”
張老四道:“絲毫也不擔心,如果手下敗將殺了俺,那就證明他是懦夫,在棋盤上贏不了咱們,只得動用刀劍的卑劣手段。”
高重茂一下子就是無名火起,他在日本可是大名鼎鼎的棋手,屬於將棋界一方名將,怎可能不敵市井之徒?
當日輸林巧兒,只因接觸象棋甚少,棋理相通但未能融為一體,輸得極是冤枉。之後物件棋已稍有涉獵,認為他此刻的象棋水平已與將棋差不多,報仇輕而易舉,只因趕著想北上,才忍耐這一憾事。現在是不洗恥辱不行了,凜然道:“如你輸給我怎樣?”
張老四道:“你是咱們手下敗將,咱們怎麼會輸,如果咱們輸了,手下的數千人馬任你處置。”
高重茂冷冷的道:“好好好。”
張老四道:“如你們輸了?”
高重茂想大言不慚的說讓張老四處置,但老持成重,這樣的話不肯亂說。之前的弈資是兵器,說:“如我們輸了,給你們一百人的兵器就是。”
張老四聽得兩眼發光,當日林巧兒與高重茂下棋就是為了贏兵器,並最終相助吳英贏了數千人兵器。結果高重茂缺少兵器吳英則兵器充足,被吳英擊得大敗。
但是張老四這次有更高目標:“咱們不要你的兵器,如你輸給咱們,不在此騷擾百姓,不北上與陳友諒助紂為虐就行了。”
高重茂吃了一驚,讓他們不擾民,或暫忍一會,但不讓他北上萬萬不可行。
道:“我不能答應你的條件。”
張老四哈哈一笑:“這樣說來你是聳了。”
高重茂心裡冷笑,我是國內有數將棋好手,怎會聳呢?
張老四又道:“你是不是忘了之前之敗,不想復仇了?”
高重茂冷笑道:“現在不管下棋還是戰場上實力對比,你們都不是咱們對手,你們只能接受咱們的下棋條件。”
張老四很堅定:“咱們的條件不能更改。”
高重茂狂笑:“來人,把他殺了。”
有倭寇過來把刀架在張老四脖子上,張老四兀然不懼:“你有本事將我殺了。”
他知下棋者心態,絕不會輕易殺了曾經輸掉的對手,如此來就沒報仇機會了。
高重茂的下棋層次的確比張老四高,但因當年物件棋不瞭解,數次被張老四擊得大敗。
高重茂突然間心念一動,道:“如咱輸了,可在這待三日。”
打探常遇春虛實需三天時間,就用這三日欺騙張老四。
其實張老四早有打算,知要高重茂答應他要求絕不可能,道:“三天時間太短,棋都未可能下完。這樣罷,你們就在這停留一月。”
高重茂見張老四已經大大降低條件,但仍然不肯答應,戰場上分秒必爭,多待一刻就可能延誤戰機。
張老四道:“廣陽棋手都在等著與你們對戰,你們最少必須在這待半月,否則難以比個酣暢淋漓。”
高重茂想起之前棋戰、心中恥辱,咬牙道:“好,我就同意你們的,在這裡待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