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夕陽透了進來。

她忙低頭看錶,可那腕卻是空的,著急道:“現在幾點了?”

“五點!”

“外婆該吃飯了。”她小聲說。

未完全聽清的斕星河問:“你說什麼。”說完後,才反應過來,到了她外婆飯點了。

她定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說,“我要出院!”

“你現在根本不可能出院!”

“我要出院!”她再次道。

見她要下床,斕星河制止她,怒言:“不就是你外婆要吃飯嗎,至於這般嗎!”

“至於!”她怒吼。

因為,外婆不僅要吃飯還要吃藥。

斕星河聲音不自覺軟了下來,“你安心在醫院,我去給你外婆送飯。”

“不需要!”

她這話惹到斕星河。

“葉萩,別瘋狂試探我底線!我說了,我會幫你送飯,你安心在醫院。”

其實葉萩傷得不重,斕星河當初是控制好了的,她之所以會全身沒力,是被注射了藥物。

她盯著眼前深邃猶如深淵的眼眸,“不論如何,我一定要出院。”

斕星河低聲咒罵一句,而後道:“在這等著!”

隨後他便離了病房,沒一會兒又回來了,手上是葉萩的衣服。

帶著怒意的斕星河將衣物丟在一邊,粗暴的就要脫葉萩的病號服。

她忙護住,“你幹嘛!”

“你不是要出院嗎,難道你想穿著病號服回去刺激你外婆。”

葉萩用盡全身力氣將衣服搶過去,“我自己來!”

斕星河根本不給她機會,擒住她雙手,“遲早都要看的,沒什麼好害羞的。”

最後,斕星河給葉萩換了所有衣服,還親自抱著她走出了醫院。

早已守在一旁的八卦娛記拿出相機瘋狂拍照,那角度選得特別好,從照片看兩人十分甜蜜。

當車子停在齊城宣寧街789號時,葉萩犯難了。

她要如何跟外婆解釋身旁的男人是誰。

見她毫無動作,斕星河解開安全帶靠過去,“我有那麼讓你拿不出手嗎?”

他嬉笑一聲,“再不上去,外婆的混沌就要凉了。”

葉萩驚恐看他。

他說的是外婆而不是你外婆。

在她愣神之際,斕星河已繞到副駕駛門外,紳士貼心的開啟了車門,“小萩,下車!”

一聲“小萩”更是讓葉萩雞皮疙瘩四起。

現在的她根本沒有力氣,也無法在沒有支撐的條件下走到樓上。

最終,她只得將手放在那隻大掌內,借他的力下車再走去樓上。

上樓時,她回頭看了眼那格格不入的車子。

以往來他們這裡的都是些小摩的或是三輪車,哪裡會有這麼好的車子。

“發什麼愣呢!”

斕星河的話在葉萩耳旁響起。

她猛地一回頭,頭剛好磕到斕星河下巴。

他不由得悶哼一聲,緩緩道:“葉萩,你得補償我。”

“什……”

葉萩尚未說完,唇便被堵住了。

樓下放學結伴而行的小朋友偷偷捂著裂開的嘴,匆匆跑過。

葉萩掙扎,無奈手被禁錮。

心滿意足的斕星河放開她,嬉道:“我喜歡你的補償。”

他雖笑,可那笑卻無半點真意。

葉萩抬頭看他,雖生氣可知道他鐵了心要跟自己進去。

“斕星河,你對我做什麼我無所謂,可你若是敢對我外婆做什麼的話,我會讓你英年早逝,還有,別告訴我外婆那件事。”

“知道!”他淡淡回說,“走吧,不然一會混沌真得冷了。”

“嗯!”

二人站定於一處破舊房門前,葉萩從袋中拿出鑰匙,輕輕轉動兩下,門就開了。

斕星河譏諷,“你們家中有什麼可寶貝的,竟還鎖門!”

葉萩原不想搭理她,可心中忍不下那口氣,壓低聲音道:“那我有什麼可吸引你的,竟讓斕總裁一整天都在我眼前晃盪還花了一千萬買我四年?”

“你調查我?”

“回答我!”

“魂牽夢縈的身子!”說完後,強行將人攬入懷中,帶著往屋內走。

“你放開我!”

斕星河似是聽不見般。

見家中沒人,他問:“外婆呢?”

葉萩可不願聽他這話,糾正道:“是我外婆。”

葉萩這一聲音量有些大,房間內的老人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見自己外孫女,老人呵呵笑道:“萩兒回來了,不是說要晚些回來嗎。”

看了下對面未曾謀面的人,她又問:“萩兒,這是同學嗎?”

“外婆……”

“是男朋友!”斕星河搶先道。

老人樂笑,走過去前前後後看了看,“你是萩兒的男朋友?”

斕星河恭謙,“嗯,外婆!”

末了,還不忘跟葉萩對視一眼。

葉萩不想再說這事,轉移話題道:“外婆,我買了混沌,你趁熱吃。”

她想去拿碗乘混沌,可身上毫無力氣。

見狀,斕星河道:“我去吧。”

方才再回來的路上葉萩查過他,知曉眼前的人向來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何曾會做這些。

葉萩忙拉住他衣角,“算了,你還是去坐著吧。這屋子本就小,你這麼大個就別再這晃悠了,一會兒連身都轉不開。”

一旁的外婆見二人這樣,心中甚是歡喜。

她曾擔心對外人冷冰冰的孫女找不到照顧她的人呢。

如今想來,是她多慮了。

斕星河看著眼前幾平米的房屋,心裡有絲莫名其妙的情緒,隨後將外套脫下隨意搭在一邊。

這時,他西服外套內的手機嗡嗡響。

拿出手機瞥了眼螢幕,斕星河走出了屋內。

門外,光線昏暗的走廊內,斕星河舉著手機站在那。

背抵著些許汙垢的牆壁,那冬日的餘暉印著他半邊臉龐,唇角微微勾起。

他與那電話裡的人攀談許久。

在屋內好半響不見他的葉萩出門尋人,方一出來就見他背光站著,兩人再次遙望。

斕星河看著眼前這張自己唸了多年的面龐,原是討厭微笑的他再次露出笑意。

可那笑三分欣喜七分憎恨。

葉萩也打量著他。

兩人第一次想見,他是落單少年,她是叛逆期少女。

再見,他是高高在上的總裁,她是大二學生。

其實,斕星河身上有許多傷痕,那齒痕是最深的。

其次,他的手臂上、肩上、腹部都有深淺不一的咬痕。

那是葉萩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