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軍在長安附近一共有五處大營。

其中四處大營被佈置在長安城外,唯有西涼軍的北大營被佈置在長安城中。

北大營共有西涼軍一萬餘人。

這一萬餘人中,有三千西涼騎兵和三百重灌飛熊軍,剩下七千人都是步卒。

至於呂布的幷州軍,則被董卓安排在距離長安最遠的一處大營中。

總之,在如今的長安城中。

掌握著北大營一萬餘人的董卓,等於掌控了長安所有人的生死。

即便是德高望重的皇甫嵩,現在也根本不敢正面招惹董卓。

林楚昨晚一夜七次,一整晚都幾乎沒有睡過覺。

今天吃完午飯,林楚就有點困了。

他登上馬車不一會兒,就在搖搖晃晃的車廂中沉沉睡去。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馬車的車廂被人輕輕釦響,林楚這才睜開了晦澀的眼睛。

“林先生,我們已經到北大營的營門口了。不過,我們現在好像遇到了一點麻煩。”

“麻煩?”

林楚低念一聲,撩開了馬車的布幔。

很快林楚就看到,不遠處的營門口,有三十多名士兵排成一線,擋住了馬車前進的道路。

又見為首一人,滿臉囂張的盯著自己。

林楚猜到,這些人堵在北大營的營門口,大機率是奔著自己而來。

他們可能是想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難道這是西涼軍傳統?

又或者是因為自己由王允推薦,需要享受不一樣的待遇?

心頭雖然疑惑,但林楚還是大大方方的跳下了馬車。

他倒要看一看,這些攔路的人到底有什麼高明的手段。

是不是像小說中寫的那樣,一上來就開始各種無腦的挑釁。

林楚也在考慮,自己要不要演一個扮豬吃虎的橋段。

樊稠是牛輔麾下的大將。

他今天奉牛輔的命令,率領士兵堵住營門口,目的是為了給林楚一個下馬威。

原因很簡單。

因為董卓將牛輔喜歡的一棟宅子送給了林楚。

牛輔是董卓的女婿,自己喜歡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牛輔若是不做一點表示,不教訓一下林楚,這會有損牛輔在西涼軍的聲望。

樊稠是個聰明人。

他知道自己既要幫牛輔找回場子,又不能給牛輔找麻煩,所以他今天特意想了一個還算不錯的理由。

林楚剛剛走到樊稠的面前,樊稠就冷笑一聲,對著林楚說道:“你就是王允推薦給太師的謀士?你叫林楚?”

林楚上下打量了樊稠一眼,不卑不亢的說道:“不錯!我就是林楚,奉太師之命進入北大營參加議事。不知道將軍是不是收到了太師的命令,帶著一幫人來這裡迎接我。”

“哈哈哈,你別試圖用太師來壓我。我現在攔住你的去路,不是為了迎接你,而是為了讓你體驗一下西涼軍的傳統。”

“傳統?”

林楚扭頭看了支富寶一眼。

難道西涼軍還會搞什麼特別的儀式來歡迎自己?

“不錯,西涼軍有傳統,第一次來西涼軍的大營,我們擋住你的去路。你需要想個辦法讓我心甘情願的放你進入大營。以此,來彰顯你的本事。”

“嗯,按照傳統,你有三個辦法可以進入大營。”

“第一,給我身後的三十名士兵每人一萬錢。”

聽到樊稠的這一句話,林楚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這個時候,大漢還沒有完全崩潰。

大漢的五銖錢,購買力還不錯。

一萬錢差不多可以買下一畝良田了。

從樊稠提出來的第一個條件,林楚基本上就可以肯定,對方是在故意找麻煩。

他口中所謂的傳統,是一定不存在的。

“第二,把我們這些人全部打倒。”

“我聽說你原本是王允家的賤僕,手無縛雞之力。所以我覺得,第一個和第二個辦法,對於你而言可能都很難辦到。”

“不過還好,我替你想到了第三個辦法。第三個辦法,讓我們一人打你一拳。”

“挨三十下只要你不倒,我們就讓你進入北大營。”

聽完樊稠的話,林楚退後兩步,抬頭看了看天空。

現在剛過午後,天上的太陽正有一些火辣。

緊跟著林楚又回頭對著支富寶問道:“太師大概還要等多久才會來北大營。”

“太師又睡午覺的習慣,按照時間推算,太師大概還要等一個時辰才會來北大營。”

“一個時辰!”

林楚點了點頭,又對著樊稠說道:“這位將軍,你想玩的遊戲我不參加。你若是真有玩的雅興,你就在帶著人在營門口守著吧。我先回馬車,睡個回籠覺。”

林楚的話,有點出乎樊稠的預料了。

林楚不走套路。

他竟然不著急著入營,還想回馬車睡回籠覺。

難道林楚不怕遲到了,遭受董太師的責罰。

眼看著林楚真的轉身鑽進了馬車,樊稠忽然變得有點手足無措了。

“將軍,我們現在怎麼辦?如今天氣正熱,我們難道真的要一直站在營門口?”

“將軍,讓我帶人上前,將他從馬車裡面拖出來。”

“看他那一臉囂張的樣子,就該好好的揍他一頓。”

聽到手下人的話,樊稠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的擺了擺手。

“支富寶是太師身邊的親衛,太師讓支富寶去親自迎接林楚,這足以說明太師是真的重視林楚。我們若是無緣無故的上前教訓林楚,興許會惹得太師不高興。”

“可我們就這樣放過林楚,牛將軍那邊怎麼交代?”

想到牛輔,樊稠止不住微微皺眉。

這一次是牛輔安排樊稠來教訓林楚。

如果樊稠無功而返,牛輔肯定會大發雷霆。

而牛輔是個變態,他若是大發雷霆,樊稠擔心自己會吃不消。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樊稠又在原地轉了兩圈,最終樊稠眼前一亮,從一名士兵的身上取下一把普通的佩刀,遞到了一個小個子士兵的手上。

又在士兵的耳畔低語了兩句。

待到士兵點了點頭,拿著佩劍悄悄離開,樊稠這才微微一笑說道:“林楚,我保證,你這下就算不死,也要脫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