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這當的是什麼差,當的他孃的叫狗屁差。”

“老百姓罵,鬼子也罵,上面罵,下面也罵,狗日的,這個兵老子都不想當了。”

穿著一身墨綠色軍服的一名士兵,身體靠著收繳來的糧食上歪著嘴抽著煙。

“瓦片,你就不要在這裡嘴硬了,不當這個兵你吃啥,你喝啥,你去當這群老百姓,你看看他們那個樣,他們更慘。”

哼——

“要飯沒飯,要米沒米的,好不容易有點吃的還被我們收繳了。”

“你脫了這身皮,我看你連飯都沒得吃的。”

瓦片知道池子說的是對的,所以他嘴上這麼說,但是卻也不敢脫了這身皮,活著不就為了一口飯吃嘛。

“喂,池子,收繳了多少了。”

“還差的遠呢,說的是要五百斤,現在才收了三百來斤,上頭下命令了今天不收繳齊了,就別想回去。”

“秦家溝這裡的人這麼窮,哪有穀子可繳啊,這是要人命呢。”

……

秦家溝。

一戶人家院子裡。

“老總,老總,求你了,求你了我們家就這麼兩升穀子了。”

“你們都拿去了,我們一家人吃什麼啊。”

一名中年大漢求著這群當兵的,就差跪下來磕頭了。

“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

“我們是治安軍,治安軍是做什麼的,你知道嗎?那就是保你們平安的。”

“你們沒有吃的了,我們也沒有吃的了,我們如果沒有吃的了,怎麼保你們平安啊。”

“拿走。”

“爹,爹。”一少女從堂屋衝出來。

剛要走的一群士兵,突然停下來了。

“哎喲,你家還有這麼漂亮的閨女啊。”

“秀琴滾回去。”

“爹。”秀琴哭喊著,不想看到自己父親被欺負。

“我讓你把她拉回去。”秀琴的父親讓自己的女人將自己的女兒拉回去。

剛才的那名士兵看向了兄弟們,嘴角笑了。

當然他們都懂起了這名士兵的意思。

“走。”那名士兵一聲‘走’,不是往院外走,反而是往屋內走。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你難道心裡沒有數嗎?”

“如果你當沒有看見呢,我們給你們家留下點穀子,怎麼樣……”

啪——

那名中年男子實在忍不住了,直接就是給了那名士兵一巴掌。

他們說這群治安兵是二鬼子,一點也沒有錯,比鬼子還喪心病狂。

“你們還是個東西嗎?”

“去你孃的。”那名二鬼子捱了打,直接就是給那名中年男子腹部來了一腳,接著就是用槍托使勁的砸,“去你媽的,老子們就不是東西了,你敢咋地。”

“秀琴,秀琴,你看我給你們帶來了啥,呵呵呵……”

此時一名一米八三的大高個走進了院子,只不過看面相,卻有點傻里傻氣,傻了吧唧的樣子。

傻大個手上抓著一隻野雞,臉上本來是笑容滿面的,可是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

丟下野雞,直接衝到了中年男子身前,然後一把就拎起了打中年男子的二鬼子,一隻手就把那名二鬼子舉了起來。

“你,你放下我。”

“我問你你為什麼打我二叔。”

“老……”

二鬼子本來想自稱老子的,但是一下子就不敢了,因為這個傻大個給他的感覺太可怕了。

手勁怎麼這麼大啊,自己可是有一百三十多斤重呢!

其他二鬼子舉著槍就對著傻大個大喊著:“放下我們班長,快,不然我們開槍了。”

啪——

傻大個直接就給了手上的二鬼子一巴掌,一巴掌就打掉了他五顆牙齒。

這力道讓旁人看了都嚇了一大跳。

接著傻大個一個箭步衝向其他的二鬼子,其他的二鬼子一共是三人,在瞬間就被傻大個一腳一個踢飛了。

傻大個看起來傻,卻也並不是很傻,直接就將他們四個人的槍全部繳了,而且還扔給了秀琴。

啪——

接著傻大個將手上的二鬼子班長直接用力砸在地上,揚起塵土飛揚。

那名二鬼子立馬口吐鮮血,吐了兩口後,一瞪眼——死了。

“班,班長,王班長。”

“死,死了。”

“王班長,死,死了。”

其他三名二鬼子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了。

“敢打我二叔,那你們全部都得死。”

“石頭住手,石頭住手。”中年男子忍著痛讓傻大個住手。

“二叔?”傻大個扭過頭看向二叔很是疑惑。

其他三人見有人攔著這個傻大個,忙拔腿就跑,再不跑小命都沒有了。

可是二鬼子們跑了,那這個傻大個就慘了。

“石頭,你趕快帶著秀琴走。”

“快。”

“晚了,就來不及了。”

“爹,我不走。”

傻大個還在疑惑呢,為什麼要走啊,這二鬼子不是都被自己趕跑了嗎?

“孩子你傻啊。”

好嘛,自己跟一個大傻子說‘傻’有意義嗎?

“石頭,你帶著秀琴趕快走,再不走就晚了。”

“爹,你和娘跟我們一起走。”

“孩子這裡是我們的根,我不能走,你快走啊,再不走就晚了。”

“石頭,帶秀琴走。”

傻大個很聽他二叔的話,直接一把就將秀琴扛在了肩上,像是扛在米一樣。

“石頭,聽我說,你一定要保護好秀琴,不要讓別人把她給糟蹋了。”

“如果,實在不行,你就把秀琴給娶了吧。”

石頭的二叔說出這個話時,心裡是難受的,誰想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傻子啊。

“二叔,我不娶媳婦,女人只會影響我出拳的速度。”

好嘛,白送的還不要。

“快走吧。”

秀琴不停的在傻大個身上撲騰,不停的用小拳拳捶打石頭的後背,可是在石頭看來,就像是撓癢癢一樣:“放我下來,放我下來,爹,我不走。”

誰想看到自己的女兒背井離鄉啊,誰想讓自己的女兒往山裡跑啊。

“老頭子,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啊。”

“該咋辦就咋辦,反正也不是我們打死的,憑什麼抓我們。”

可是二鬼子才不跟你講道理,死了一個班長,那就得抓人,要知道北方治安軍中的所有班長都有一定文化並均經過十個月的軍士教育,這在新國這個時期那是絕無僅有的,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班長死了。

不拿人頭來頂,那就不好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