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上,夜色朦朧,今晚的月光不是特別的亮,藍黑色的夜色被照到樹梢上的路燈燈光,映襯的有幾分透。

夏日還沒到,小蟲子卻衍生的很快。

幾隻小飛蟲圍繞著陽臺的頂燈飛來飛去,被遮住幾條光線,忽明忽暗。

般般不知道宋寒周把她叫出來是有什麼話說,但是看他的臉色,嚴肅的很,那雙漆黑的眸子牢牢鎖定著她,像是黑夜裡潛伏的野獸,將她逼到了絕境。

宋寒周任何時候都是遊刃有餘的模樣,可眼下,他好像有些急迫,要衝破無形的柵欄。他在隱忍著,眼底滿是掙扎和思量。

黑眸中的黑霧驟然間散去,宋寒周退後半步,將她從自己的陰影裡釋放,只輕輕嘆了口氣,”我該拿你怎麼辦,你告訴我。”

“什麼怎麼辦?”般般目光疑惑地看向他,莫名其妙極了。

這個男人什麼時候這麼猶豫不決了。

宋寒周斜過眸子,看了她一眼,“某個小笨蛋在兩年前就把初吻給我了,親完就忘了。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釋,然後你今天又故技重施。吻技沒什麼長進,膽子倒是大了,敢在清醒時親我。”

“……”般般慌了,他在說什麼?

兩年前,她就親過他了?

她怎麼不記得啊!

看到她瞳孔放大表情懷疑的樣子,宋寒周明白她一定想不起來了。

抬起手,宋寒周把手掌壓在她頭頂,俯下高大的身子,強烈的氣勢壓迫過來,“傅紋笙,我不反對你喜歡我。但是你最好有始有終。剛才你說要放下那句話,我不喜歡聽。”

瞧這發號施令的語氣,才是他上位者的本性。

般般想挪動一下腦袋,但是被他手掌按著頭,動不了,她縮縮脖子,氣呼呼的熱氣從鼻孔起噴出來,“……不要。”

“什麼不要?”宋寒周又靠近她一些,他低俯下來的視線與她的眸子對視,兩人額頭幾乎要碰著額頭,鼻尖要對著鼻尖,近在咫尺。

快要親上了。

宋寒周視線淡淡,落在她漂亮倔強的小臉上,向下移,漸漸升溫的目光凝聚在她果凍般軟粉的唇上,很好咬。

他回味著早上那個吻,還有被她牙尖魯莽咬住的痛覺。

兩年了,他按兵不動等了兩年,只等來她沒頭沒腦的一個吻,小姑娘撩完就跑,沒有一句解釋和表示,是把他當玩具了吧。

想起時撩一撩玩一玩,想不起來的時候就遺忘在身後。

未經他的允許,還打算把他放下。

因此,宋寒周才會急切地把她拉到陽臺來,想試探她的態度。他等待她的心情,就像看著龜兔賽跑裡的那隻兔子,小兔子馬上就要到終點了,跑到他眼前裡。小兔子卻轉身反方向跑了,功虧一簣。

屬實讓他崩潰。

看著他眼眸裡濃濃的挫敗感,般般握住頭頂上他的手背,搖晃了下,“是不是我做什麼事,你都會包容我,像我哥哥們一樣?”

“當然。”宋寒周眸中流淌過溫柔。

般般隱約明白他不主動的態度,他的猶豫不決是出於什麼原因,但有一點她可以確定了,宋寒周對她是有好感的。只不過這份好感裡,有多少是出於兄長對妹妹的縱容,有多少是男女感情的衝動,她不清楚。

他的剋制,有他理智為先的原則,也有傅紹庭他們對她的保護,還有兩人年齡、身份和社會閱歷的不對等。

他不能像她那樣頭腦一熱僅憑感情用事。

這就是她喜歡的人。

現在,般般對自己沒有得到回應的愛戀並不感到遺憾了,相反,她感謝宋寒周保護著她的感情,縱容著她的行為。

他不接受,不反對,在等待一個良好的時機,守著她的堅持,也看清他自己的內心。

這個過程,對他來說,同樣也很煎熬吧。

忽然之間,彷彿解開了一個多年的心結,般般有了努力的方向,不再像只無頭蒼蠅亂撞了,她心裡有更明確的目標了。

她低頭玩著宋寒周好看的手,捏捏他的骨節,玩玩具似的,商量的語氣,“我也不喜歡半途而費。但是如果遇到了讓我更感興趣的,我不保證自己會移情別戀。”

宋寒周眉眼間閃過一抹淡淡的失落,看著她,扯出個笑,“好。”

“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反對嗎?”般般擔憂地看著他。

宋寒周指腹輕揉她臉蛋兒,口吻篤定而矜傲,“你不會遇到比我更喜歡的男人。這點我很確信。”

般般生氣地張嘴咬住他的手指頭,“我明天就找一個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