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點52分。

華工集團總部。

整個臨時指揮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一個小時前,

執行斬首計劃的四架直升飛機失聯。

其上乘坐的16名天選者全部下落不明。

半個小時前,

根據無人機實時傳輸回來的畫面顯示。

華工集團總部的東邊、南邊聚集了大規模的喪屍群。

喪屍群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華工集團總部靠攏。

歷戰北作為臨時聚集點的最高指揮人,立刻開始部署防守。

隨著防禦部署的逐漸完成,歷戰北心中的凝重並沒有減少。

他心裡十分清楚,這樣的防線抵禦普通喪屍或許綽綽有餘。

但是面對那些恐怖的變種殭屍,

防線很快就會被撕的千瘡百孔。

“堅守住,只要能守到6點……”

歷戰北在一個小時前接到了總部通知。

總部方面已經派出了絕對可以解決川西市喪屍的最強戰力,估計6點抵達川西市。

可是,他們能堅守到6點嗎?

歷戰北心中沒底。

“歷局長,喪屍群已經接近第一道防線,距離1200米。”

一名助手打斷了歷戰北的思考。

第一道防線是歷戰北依靠華工集團大門,以及周邊圍牆構建的。

歷戰北不指望這道防線可以擋住屍潮,

這道防線的任務就是拖住屍潮30分鐘。

“我知道了。”

歷戰北戴上了自已的帽子。

“餘福!”

歷戰北喊了一聲跟隨自已數十年的副官。

“在!”

一旁待命的中年人中氣十足的應答。

“接下來指揮部就交給你了。”

“是!”

餘福立刻站直身體。

此時,

整個指揮部中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所有人同時站起身,面朝歷戰北。

“敬禮!”

餘福一聲令下。

指揮部內的十幾個人,齊刷刷的朝著即將離開指揮部的歷戰北敬禮。

歷戰北將指揮工作交給了自已的副官。

他自已要前往第一道防線。

他現在不僅僅是川西市天選者管理分局局長、臨時聚集點最高領導人。

他還是整個臨時聚集點內,戰鬥力最強的天選者。

歷戰北,男,43歲。

天選者等級:二級。

天選者技能:強化系-磐石

……

張東銘坐在房間裡。

手腕上的手錶指標已經跳到了3:56分。

他點燃一根菸,看著手中的打火機和燃燒的香菸。

他突然感覺一切是這麼的不真實。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在房間內來回的踱步。

片刻後,他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復又站起。

站起、坐下、站起、坐下……

最終,張東銘一腳踢翻了面前的桌子。

桌子上的食物滾落一地。

一個饅頭滾向張東銘,撞到了張東銘昂貴的皮鞋,才停了下來。

看著腳邊的饅頭,張東銘無法抑制的回憶起了他最不願意回憶的一段往事。

那時,他還年輕。

十八歲的張東銘靠著助學貸踏入了大學校門,

遇到了同樣貧困潦倒的室友王剛。

同樣的年紀、同樣的貧窮、同樣的滿腔抱負、同樣的憤世嫉俗。

兩人成為了最好的朋友。

因為貧窮的緣故,兩人從不去學校食堂。

其他同學嫌棄伙食太差的食堂,是兩人消費不起的地方。

他們平日裡就吃著學校門口2毛錢一個的饅頭。

用熱水房的開水泡著吃,不至於太乾。

冬天,他們甚至沒有一件禦寒的外衣。

兩人合夥湊了15塊錢,從隔壁宿舍的同學手裡,買了一件淘汰的舊棉襖。

這件舊棉襖兩人輪著穿,一個人出門,另一個人就要待在宿舍裡。

回憶如潮水湧來。

張東銘手腕上的手錶指標不知不覺間跳到了4點整。

“滴滴滴……滴滴滴……”

張東銘設定的手機鬧鐘響了起來。

他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下意識的走向床邊拿手機。

就在他進入臥室的瞬間,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東子,是我。”

乾涸、沙啞的聲音從臥室裡傳來。

張東銘抑制住心中的恐懼,朝臥室裡那位不速之客看去。

它的身材高大,渾身上下佈滿了墨綠色的菌絲,

它的臉上沒有了五官,只剩下一張佈滿細密獠牙的巨口。

張東銘無法把眼前的怪物聯絡到自已的至交好友。

可是,

他明白。

這個怪物就是王剛。

“剛子,你是來殺我的嗎?”

張東銘很清楚,友誼這種東西,對於他們這種人而言,一文不值。

真正讓兩人維持這麼多年親密關係的並不是當年那段青蔥大學歲月的純真友誼。

而是大學畢業後,十幾年來長久不斷的利益輸送。

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利益可以提供給王剛了。

兩人的地位不再平等。

王剛掌握了生殺予奪的權利,而他只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當然不是,東子。”

“我這次來找你,只是我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我需要你的幫助。”

王剛聲音沙啞的說道。

張東銘的眼神微動。

“不妨說說?”

“我在找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很狡猾,從我的圍追堵截中成功脫身,現在就隱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

王剛不急不緩的說著。

“我已經制定好了周密的計劃。”

“現在,就差你這個魚餌了。”

“我需要你幫我把她引出來。”

張東銘目光閃爍,臉上的表情輕微變化。

“你確定我能把她引出來?”

王剛點了點頭,隨著他的動作,大量如同粘液般的菌絲從他的頭上滑落。

“當然,我瞭解她。”

“她不會放過當年的每一個參與者。”

“我變成這副鬼樣子,就是拜她所賜。”

“你會幫我吧?東子?”

王剛的頭顱面向張東銘。

他沒有眼睛,但是張東銘卻感受道一股被注視著的壓力。

“當然。”

“不過,我想知道,她是誰?”張東銘問道。

“她叫沈淺詩,是沈靈淼的姐姐。”王剛回答道。

沈淺詩?沈靈淼?

張東銘思考了很久,也沒能聯想起這兩個名字。

“看來你已經忘了。”

“我來提醒你一下吧。”

“一年期,川西一高,上吊女生。”

王剛的話讓張東銘回想起了這件小事。

他記起一年前,他利用職權,幫助王剛和厲家擺平的那個小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