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俞兒剛從外面回來,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然而進去的時候卻發現迎面走來了一個人,他並不認識,這個院子是屬於幾家人一起住的,雖然經常有流動人口,但是基本上都屬於打過照面的。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沈奇,東俞兒猜測他就是指使自己朋友去殺害向永衫的人,因為他自己旁邊的屋子裡走了出來,而那正是他朋友的房子,現在沒有人住。

等他走後,東俞兒連忙跑到朋友屋子裡去看。

雖然屋子還是很整齊,但是他明顯能夠察覺到被翻了一遍,雖然不知道在找什麼,但他肯定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件事情他一直記在心中,不敢忘記,時刻拿出來想一想,唯恐害怕忘記了沈奇的模樣。

直到聖托馬的報道出來,說是因為自己朋友在發情期暴躁,所以才誤傷了向永衫。

直到那時他才知道這背後是多麼大的一張網,而自己朋友不過是那個最小的棋子。

他們這樣如螻蟻般的人,連被人利用都要被挑三揀四。

說到這裡,封識格差不多就瞭解到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聽完之後,封識格滿眼都充滿了黯淡,沒有一絲光澤。

東俞兒心裡很害怕,小心的喊了一聲封先生。

封識格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應了一聲,然後就準備站起來,想緩一緩聽到的訊息。

然而沒想到剛站起來就感到雙腿發軟,兩眼一黑,竟然暈了過去。

東俞兒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場面,被嚇了一跳,連忙跑了出去,一個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的飲品。

剛出門就碰到了聞聲而來的阿姨,東俞兒心裡大喜,連忙拽住阿姨的胳膊,連拖帶拽的拉著阿姨走,十分著急的說:“姨啊,封先生暈倒了。”

那阿姨一聽說封識格暈倒了,也變得焦急起來,連忙就往屋子裡面衝,映入眼簾的便是癱在地上的封識格。

她嚇了一跳,心裡很害怕,連忙聯絡了封先生最常用的家庭醫生,然後又很擔心出現意外,想到了最近幾位經常來家裡做客的客人 ,他聽封先生提起過,自己很是喜歡這幾個小輩,感覺很有膽識和智慧,對人也十分真誠,很是喜歡他們,是可以深交的人。

想到這裡後,她便趕忙聯絡了範谷溫。

接著就和東俞兒把封先生扶到了床上,接著兩人就心驚膽戰的在屋子裡等待,最先到的是家庭醫生,他是封識格的好友,兼多年的醫生。

在初步診斷後,他確定沒什麼問題,是普通的暈倒,應激反應而已。

“給他熬一點湯,讓他醒過來就好了,沒什麼大事。”那醫生顯然也是鬆了口氣,他知道最近封識格在操心什麼,這麼多年了,他看著封識格是怎麼一步步熬過來的,也知道最近兩天稍微有點眉目了,這個時候倒下他是沒想到的,但是仔細想想也在意料之中,畢竟硬扛了那麼多年。

他嘆了一口氣,在瞭解到阿姨聯絡了審察官他們後,便坐了下來,他算是遊手好閒的一輩,也多虧了在學醫這方面有點天賦,別的一事無成,也就跟封識格這小子玩的來了,跟他的愛人向永衫可謂是說不上一句話。

但是當他真的死了的時候,還有點不習慣,不過最不習慣的當然是封識格,他記得向永衫剛去世的時候,封識格整個人就跟傻了一樣,一句話也不說 ,一口飯也不吃,每天要麼沉默不語要麼聒噪的很。

當時他也很焦慮,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也變得好了起來,一個人來到聖托馬定居,花著向永衫的錢也沒什麼感覺,自由自在瀟灑的很。

看到封識格再往前走,他很高興,但是心裡始終懸著的,落不下去。

直到這次他興高采烈的跟自己說,自己見到了NRT辦公室的那幾個小孩覺得他們很聰慧,認為十年前的事情能夠重新查查。

他當時沒太在意,畢竟當年的事情連聯盟都沒有查出來,就憑這幾個小孩真的能查出來嗎?而且,十年了,他已經真的相信,那就是意外了。

當時他甚至還想勸封識格,放下吧,十年前的事情了,就讓它過去,人生在前進,不是嗎?

但他並沒有說,他理解封識格,直到說了之後,他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直到這一次看到他暈倒才知道他並不是說著玩的,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封識格有多麼執著。

如同一個偏執怪一樣,不可救藥。

最後範谷溫和秦槐才匆匆趕來,他們晚上喝了酒,回到酒店後就倒下休息了。接到電話後連忙趕了過來,就連舍柯亭也沒有落下,儘管頭疼得厲害,聽到範谷溫的通知後,連忙趕到了莊園裡來。

因為這個時候房間裡最好不要有太多的人, 不然容易供氧不足。所以醫生便讓阿姨告訴他們,他並沒有什麼大礙,叫他們先在客廳裡等待一下。

收拾了一下自己低沉的情緒後,他才去到客廳,在看到那幾個孩子之後,他突然感覺封識格的看法或許並沒有錯,這幾個孩子或許真的能挖出點什麼。

甚至沒有來得及做自我介紹,因為範谷溫注意到了角落裡很害怕的東俞兒,問了幾句之後,東俞兒便顫顫巍巍的把什麼都說了。

把剛才說的事情再說了一遍,在說到尾聲的時候,封識格醒了過來。

阿姨連忙過來招呼他們。但最終也只有醫生一個人進去了。

儘管現在情況很危急,但是範谷溫依然保持冷靜,因為東俞兒口中的疑點有很多,打算等封識格徹底清醒過來之後再當他的面好好的問一下。

那醫生進去後看到封識格,竟然情緒有點激動,忍不住罵了一句。

“你說說你,就那麼忘不掉嗎?”他氣不打一處來,死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就不能好好的活著。

這算什麼事?

封識格沒有怪他 ,在沒有遇到向永衫之前,封識格和他是一樣的想法,一樣的價值觀,一樣的生活方式。

他虛弱的笑了一笑。

“我今年也算是有三十八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一輩子望到頭。”封識格很虛弱的說。

“你也知道,我目前就這一件事堵在心口上。我就要個真相,我就想要個公道,這麼大個聯盟,上千條法律,蓄意謀害者卻在逍遙法外。”

封識格看著自己的朋友,沉重卻又輕聲地說:“我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