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方書依的審判1

連續下了一個月的雪在昨晚終於停了，今天罕見地見到了太陽，冰雪融化，雪水流淌，蒙塵的人會見到陽光，黑夜中的人終將回歸黑夜。

“這天怎麼比下雪的時候還冷。”範谷溫剛走出門，迎面而來的冷風灌了他全身，給他嚇得連忙後退。

身後傳來聲音，“圍巾。”舍柯亭將取下的圍巾給他繫上，“早點回來。”渭南的事情還得多做些準備，舍柯亭在心裡想。

見狀，範谷溫站的筆直，唯恐舍柯亭不方便系圍巾，那句早點回來，把他迷的神魂顛倒，愉快地說：“好啊，肯定不會讓你等太久。”

“嗯,快去吧，今天方書依開庭。”舍柯亭繫好圍巾後，整理了一下。

這是他昨晚在光腦上刷到的，標題為“如何照顧好你的金主”當時他思索半天，覺得“金主”這個詞很適合他和範谷溫的關係。

所以他收藏了那篇文章，並且學到了在“金主”出門前一定要學習為他打領帶，但是這大冬天的，系圍巾比較合適，順手學習了幾個系圍巾的方式，沒想到今早就用上了。

希望他們的關係不會那麼早被人戳破，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範谷溫的幫忙才能辦完。

方書依的問題完全是他歪打正著，在被運輸的路上他偶爾聽到旁邊的人在議論方書依，聽了半宿，他也聽出點門道。

為了保命，他拿她做了賭注，沒想到大獲全勝，希望今天方書依的審判能有個讓大家都滿意的結局。

庭上，法官威嚴而莊重，被審判者：方書依乖乖地坐著，儘管在之前過的並不好，但她還是那麼得體和可愛。

範谷溫坐在旁聽席上的倒數第三排，這個位置視野很好，看到陳餘野坐在左邊的第一排，旁邊坐著個戴帽子的男生，剛是和陳餘野一起來的。

陳餘野代表的是NRT辦公室對方書依進行審判，他平靜地一項又一項地念出她的罪名，彷彿在之前和她一起共事的不是他一般。

那些罪名一項又一項地傳入範谷溫的耳裡，他無比熟悉這些罪名，這是他一個字一個字敲在報告上遞給張禹霖的。

方書依坦然地認下了所有的罪名，在回答是否殺了小貓擬人體時，她回答道：“是的呀，陳審查官。”臉上還帶有一絲調皮和可愛。

旁聽席上瞬間響起雜音，“都這個時候了，她能笑得出來？”

“她也真的挺厲害的，一邊戴著正和派的帽子，一邊殺著擬人體。”

“就是，還“荒野裡的玫瑰”呢，白瞎了那些擬人體的心了。”一個坐在範谷溫旁邊的小女孩說道。

“那些擬人體又不是人，她殺了就殺了，怎麼還這麼興師動眾，難不成真想實現眾生平等不可？”坐在範谷溫斜前方的男子對旁邊的女士侃侃而談，那女士微微皺眉，並不言語。

陳餘野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是示意旁邊的人繼續記錄他們的回答。

“最後一個問題，作為正和派代表人你為什麼要捕殺，肢解，販賣擬人體。”陳餘野地問道。

聽到這，範谷溫集中了注意力，他也很好奇這個問題，方書依作為知名正和派代表人，私下卻幹著這樣的勾當，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在回答這個問題前，是無聲的沉默，方書依再次抬頭時早已滿臉淚水，她掃視了一番旁聽席，直到看到了範谷溫，她的眼神很複雜，範谷溫有些看不懂，只是和她對視著。

“他們不過是生物廢物而已，不過是些活下來的殘次品，他們有什麼資格活在這世上？憑什麼要拉著別人為他們賠命！”方書依不再是那副無所謂的樂觀派模樣。

說完這些，扭頭看著範谷溫說：“你！範谷溫！剛來就給我找事？嗯？他們送你的那擬人體好玩嗎？”

順著她的目光，旁聽席上所有人目光都打在了他的身上，人們在這個時候總喜歡審判他人，在聽到他家裡有個擬人體時，所有人都開始竊竊私語。

“該死。”範谷溫低聲罵道，她怕不是瘋了。

方書依見他難堪的樣子終於換得了一絲尊嚴，又夾著嗓子說：“哎呀，剛才失態了，真抱歉啦。”

“不過呢，我想你比起擬人體，恐怕更關心13年前你父母的死因吧？”不然你也不會千方百計地考到NRT辦公室裡了。

範谷溫和陳餘野同時皺眉，“你想說什麼！”此時的激動蓋過了理智，範谷溫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肅靜！”法官的聲音響起。

範谷溫才緩過神來，和方書依旁邊的陳餘野對視了一番，轉而坐下。

“因為這些生物廢料，產生了一大批新的職業與崗位。”方書依不再夾著嗓子講話了，她很不想會想起這段事情，但是範谷溫必須知道！

他要讓範谷溫對自己父母后悔一輩子！

“黑白兩界都有，白的這邊就是我們NRT辦公室，傑出的先輩們致力於研究擬人體的秉性，建立針對於他們的法律，為他們設立醫療機構，設立教育機構，為他們做好社會基礎設施。”

“好美好的故事，他們都是平和派的，為了擬人體的利益付出了自己的心血。”

“可是然後呢？！”方書依說到這裡再也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的痛苦，聲嘶力竭地吼了出來。

“我的父母死在他們手上！他們做錯了什麼！他們不過是實地考察了他們的居住環境，資源分配！”眼淚從方書依眼角一縷接著一縷地流下。

“最搞笑地是什麼？你知道嘛？全聯盟都在表達對他們的敬意！同時那些擬人體也在逍遙法外！”

說著她看向範谷溫，“你不會真的蠢到以為你父母死於工作事故吧？住宿失火？笑死我了！拜託，長點腦子吧，就你父母考察的地方，點火都點不燃，還失火呢？”說到這裡，她對範谷溫的嘲諷拉滿了。

滿眼全是不屑。

範谷溫還想聽她說些什麼，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接著一個擬人體飛了進來，但卻有些搖搖晃晃，感覺不是很會飛。

！是那貓頭鷹！範谷溫心裡咯噔一聲，他分化了？！

擺脫那些警衛後，他直奔審判桌，從腰間抽出一把刀，明晃晃地泛著光，一刀又一刀地捅著面前的女人。

範谷溫見狀連忙衝下旁聽席，但並沒能阻止什麼，他擺脫旁聽席上的那堆人就廢了不少功夫。

“你又是誰？……”方書依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貓頭鷹擬人體。

“我是你手下不甘的亡魂，我要你給她償命！！”他越來越激動，手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方書依笑了，腦袋裡想起一幕又一幕，那個一直陪著她的小貓擬人體“是她啊。”

“也好，死了我又能見到她了，謝謝……”他話還沒說完就斷了氣。

但是那貓頭鷹並不打算住手，閉著眼，一直捅著面前的人！“你給我死！你這垃圾不配見她！！”

範谷溫終於走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手，“你瘋了？！”周圍太吵了，他吼著喊出這句話。

這時，那貓頭鷹好像才緩過了神，刀子掉在了地上，刀身處倒映出他和範谷溫的影子。

接著，他便跪倒在了範谷溫的腳下。

那一瞬間，範谷溫表情凝固了，低下頭看著倒在他腳邊的貓頭鷹，再抬頭，只看到拿著舉著槍的陳餘野。

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