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是故意推我下樓的,對不對?”

寬敞明亮的大廳裡,蘇雨柔摔在地板上,捂著膝蓋哭得梨花帶雨。

離她不遠處的木質樓梯上,少女一席黑裙款步下樓,她五官生得明豔動人,面板白得耀眼,長睫微垂望著地上的蘇雨柔,冷嗤了一聲。

少女名叫蘇禾,是蘇家被保姆偷走的真千金。

保姆臨終前,受不住良心的譴責,終於說出了真相。

可令蘇禾沒想到的是,她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兒的第一天,前一刻還拉著她的手,說要和她做一輩子好姐妹的蘇雨柔,後一刻就自己摔下了樓梯,誣陷是她推的。

蘇雨柔的哭聲驚天動地,成功招來了全家人。

蘇母從臥室裡出來,看見這場面,當即抱住蘇雨柔,指著蘇禾破口大罵:“蘇禾,你怎麼回事?你推雨柔做什麼?”

蘇父走出書房就聽見妻子指控蘇禾推人。

他什麼都沒問,也指著蘇禾大發雷霆:“你終究是被那低賤的保姆給養歪了,竟然這樣狠毒,這麼高的樓梯,你是想要她的命嗎?”

哥哥蘇恆急匆匆過來,把蘇雨柔護在身後,罵蘇禾是天生壞種,讓她趕緊滾出這個家。

沒人關心事情的真相。

所有人都無比擔憂地安撫著蘇雨柔,滿眼痛心地指著蘇禾。

蘇禾定定站著,神色冷然地看著這些人的嘴臉。

良久,她羽睫輕顫,不屑地嗤了聲:“蘇雨柔,你為了給我一個下馬威,還真是豁得出去,對自己這麼狠,就不怕把自己給摔死?”

“我,我沒有……”

蘇雨柔抓著蘇母的袖子,委屈的模樣叫人深信不疑。

一束束陰寒的目光落在蘇禾的臉上,蘇禾歪了歪腦袋,只覺得好笑:“你們也不用這麼針對我,我就是想回來看看,我的親生父母都是什麼樣的人,現在我知道了,這個家,不回也罷。”

說完她毫不留戀,轉身就要走。

蘇雨柔見所有人都護著自己,唇角的得意快要壓不住了:

【哈哈哈真是不堪一擊,我隨便使點手段就把這群蠢貨騙得團團轉,蘇禾這廢物有啥實力啊!憑你這點兒智商還想跟我爭寵?快滾,別這兒礙眼。】

耳邊傳來一個聲音。

蘇禾的腳步一頓,皺眉看向蘇雨柔。

此時的蘇雨柔還靠在蘇母的懷裡,哭得哽咽難言,那嘴皮子壓根兒就沒動。

可,剛才那笑聲是誰的?

與此同時,其餘人也神色各異地看向了柔弱不能自理的蘇雨柔。

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那聲音再次響起:

【真煩!蘇禾偏偏是這幾天回來,她該不是來跟我搶沈褚的吧?】

【等我嫁給沈褚,我就把蘇家的商業機密透露給沈家,以整個蘇家當作嫁妝,到時候再也不看這家子人的臉色。】

客廳裡靜默一片,蘇雨柔的心聲震耳欲聾。

蘇母如一隻受驚的貓,警惕地豎起耳朵,難以置信地望著蘇雨柔。

一句兩句,可能是幻聽。

可剛才那麼多句……也是她聽錯了嗎?

猜忌就像一顆會迅速萌芽的種子,一旦紮根,就很難消除。

蘇父也緊盯著蘇雨柔。

他沒錯過蘇雨柔眼底閃過的那一絲惡毒。

他頓時心涼一片,沒想到自己辛苦培養了十八年的女兒,還沒出嫁,那胳膊肘就往外拐,還想要他們整個蘇家來當嫁妝?

這就一妥妥的白眼狼啊!

為了弄清楚怎麼回事,蘇父忙轉頭對蘇禾說:“既然雨柔沒什麼大礙,你也不必自責,快去換件兒衣裳,等會兒有個飯局,你也跟著去。”

“別,我可受不起。”

蘇禾聲線懶懶地拒絕:“你們已經有一個女兒,我這個外人,就不來打擾你們闔家歡樂,拜拜!”

蘇母聞言,猛地推開了懷裡的蘇雨柔。

她追過去拉住了蘇禾的手,擺著笑臉說:“蘇禾,我生你一場,你就這麼走,不合適吧?”

這突然改變的態度,讓蘇禾不適應地後退了一步,想甩開蘇母的手。

沒想到蘇父也衝了過來,拉住了蘇禾的另一隻手:“不許走,你要是走了,我以後掙錢給誰花?”

蘇禾:“……”

這一家子演川劇呢?

變臉也太快了!

蘇父和蘇母在商業場打滾了那麼多年,都是人精。

以他們多疑的性子,哪怕剛才是幻聽,也絕不會再賭上整個蘇家的未來,把蘇雨柔嫁到沈家去聯姻,

可沈家是京都首富,這門婚是好不容易才攀上的,與沈家結親至少能讓蘇家少努力十年。

夫妻倆在心中權衡利弊之後,齊齊把目光落在了蘇禾的臉上。

那眼神比看粘板上的五花肉,還熱烈幾分。

蘇禾被他們看得後背發寒,“你們,在算計什麼呢?”

蘇父早就做過背調,蘇禾的養父就是個賭鬼,養母為了治病借了不少錢,死後那些債務全都落在了蘇禾一個人的身上。

想到那些,蘇父在心裡恨得咬牙切齒。

卑劣的保姆偷換他的女兒,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別人的孩子養得那麼精細,可保姆卻虐待他的孩子。

“蘇禾,以後這兒就是你的家。”

蘇父覺得真誠是必殺技,只要自己對女兒好,女兒一定也會知道他的好:“孩子,咱們一家人沒什麼誤會是解不開的,如果有,那就只當是爸的錯。”

蘇禾在養父母家待了十八年,從來沒享受過父母的愛。

她的整個童年只有幹不完的家務,身上也是新傷加舊傷,多吃一口飯都要捱打。

她不相信一個人會無緣無故地對自己好。

不過她恩怨分明,蘇夫人生了她一場,蘇禾之所以回到這裡,是為了報恩。

蘇雨柔霸佔了她十八年的人生,享受了那麼多不屬於她的東西。

現在她這個正主回來了,蘇雨柔還用綠茶那套陷害她,想繼續霸佔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貪婪的嘴臉真是叫人忍不了。

她自然是要報復回去的。

只是沒想到父母對自己的態度,這麼快就有了轉變,蘇禾也沒再端著架子讓他們哄:“既然爸媽都發話了,我就吃了飯再走吧!也不差這一會兒。”

蘇母頓時笑開了花:“走什麼走啊?哪兒也不許去,和沈家的飯局不能遲到,走,媽媽帶你去換衣服。”

說著,蘇母就拉著蘇禾往電梯裡走,去往二樓的衣帽間。

蘇雨柔看著這一幕,氣得手指狠狠地捏成了拳頭。

【該死!蘇禾竟敢玩兒欲擒故縱?爸媽也真是蠢,就這麼上了她的當?】

【和沈家吃飯帶蘇禾這個鄉巴佬去做什麼?也不怕把蘇家的臉給丟乾淨?還是他們覺得蘇禾能贏過我?博得沈褚的歡心?哼,蘇禾去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好煩,乾脆把他們全部創死,讓我直接繼承遺產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