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別擔心了,吃點東西吧。”
在David將她帶回到這個房間的時候,Susan已經大致瞭解了事情的經過。
這個過程,喬欣雅也因為和自己重逢而喜悅過。但大多數的時候,喬欣雅的眉梢總是濃濃的哀愁。
那雙如同迷霧一般的大眼,也只是呆愣的盯著他們擺放在她面前的食物。
“沒事,我不餓。”對於Susan的勸解,喬欣雅也只是淡淡的說著。
偶爾張望了一下窗外,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可是你現在還懷著身孕,這樣子對肚子裡的孩子也十分的不好。再說了,David已經保證說,再過一下,即墨南的飛機就要到了。你就放心點,吃點東西吧。”
“童童,你跟那個David是怎麼回事?你們,真的要結婚了嗎?前幾天,南還跟我說,你跟那個男人,回了法國。不准我打電話給你們,打擾你們。”
當David跟左葉宸在談論一些事情的時候,喬欣雅看了一下David,然後靠在Susan的耳邊問著。
這也是從剛剛,她見到Susan之後,最為驚訝的。
為什麼前幾天還在法國的女人,現在卻跑到了夏威夷和別的男人結婚?
“很多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一直以為,只要相愛,什麼問題都能迎刃而解。可是不是。愛情,真的很累很傷人。所以我覺得,與其這麼累,去選擇一個自己愛的,然後苦苦的糾纏,還不如選一個愛自己的,生活也會比較輕鬆點。”
只是,說完這一番話的時候,苦澀就像是漣漪,一圈一圈的在Susan的嘴角擴大。
今天,她就要嫁給David了。
至於洛稀呢?
也許,他會娶那個叫做蒂娜的女人吧。
再怎麼說,當初洛稀也非常喜歡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因為範澄宇的話,他也許早就跟她在一起了。
而現在,範澄宇也已經死掉了。
那個蒂娜,也好像真的喜歡著這個男人。
一切橫隔在他們中的阻隔,似乎都不存在了。
所以,Susan覺得,他們應該會在一起的才對。
但這些,都不會是她Susan今後想要關注的事情。
因為現在的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大概從今以後,也老死不相往來了。
“可是,童童你知道嗎?你不快樂。”雖然Susan的嘴角上,依舊掛著弧度。
可是那一張臉,都被濃濃的哀愁覆蓋。
這樣的她,一點都不像是曾經那個愛鬧愛笑的蘇童。
“雅雅,你也許不知道吧,不快樂,總比接踵而來的希望破滅好吧?當我好不容易想要再次接受從前的一切的時候,那個男人始終都將所有的過錯往我身上推。希望破滅之後,會是什麼?是絕望!我不想整天沉浸在那悲悲涼涼的自怨自艾中。我怕哪一天,我連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說著這一些的時候,和洛稀的過往好像電影。
一幕幕的,在她的腦裡重演著。
那一雙絕美的丹鳳眼,也因為這樣不斷重放的一幕幕,而泛起了淚光。
也許就像喬欣雅說的,即將在今天嫁給David的自己,並不快樂。
“可是這樣……”當喬欣雅正想說些什麼來鼓勵Susan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聲響。
會是誰,在這一刻到來呢?
“小雅,小雅?你在哪裡?”從門口進來的那個男人,不止打斷了Susan和喬欣雅的談話,也打斷了David和左葉宸的。
而當他從門口邁進來的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都在這一刻落到了他的身上。
這一刻,男人平日裡喜歡打著髮蠟,讓其豎著的髮絲在這一刻有些坍塌,也有些凌亂。
有些髮絲,甚至已經被溼粘的汗水黏住了,擋在了他的額上,擋住了那一隻深藍色的眸子。
那一雙眸子,依舊如同往日那般的深邃。
只是,卻多了一絲焦慮,多了一絲淺顯易懂的黯淡。
海邊的陽光,在他的側邊照過來,卻照不進那一雙深藍色的眸子裡。
這樣的他,看起來真的有點狼狽。
這是以前的他,從未在別人面前出現過的形象。
然而這個男人,也像是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狼狽樣一般,大步走進了這間別墅。
深藍色的眸子,在這間房子裡來回掃蕩著,最終將視線濃縮成一個點,落在那個穿著修身的衣服,腰身顯得有些過於肥大,與她的身型顯得有些不搭配的女人的身上。
然後,男人邁開了修長的雙腿,焦急的大步上前,朝著那個身影前去。
“小雅……”
這一聲呼喚,有些低沉,也有些嘶啞。
啞啞的聲線,飄在空中,化成一個個極為苦澀的結。
而這樣的結,似乎也只有他眼中的那個女人,能打得開。
“南……南?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原本還坐在Susan身邊的女人,在男人走進這間別墅的那一瞬間,便也呆愣住了。
那雙原本已經失去了焦距的迷霧大眼,也在男人向她走來,並且喚出她的名字的那一瞬間,再次鮮活了起來。
起身,她也邁開了雙腿,朝著那個男人所在的方向快速奔跑。
“小心,你這個傻瓜。你肚子裡還有寶寶,你不能用跑的,知道嗎?”
當看到女人朝著自己奔來的時候,男人的聲音變得有些急切。
連同那低沉的聲線,也跟著提了起來。
在女人奔跑起來的時候,男人也極為快速的移動著,將朝著自己奔來的女人,一把摟進了自己的懷中。
緊緊,緊緊的抱著。
顧不得自己的力道,會不會弄疼她。
也顧不得,在場的所有人,會用怎樣的眼光,看待自己。
這一刻,他就只想這樣子抱著她,感覺她的體溫,感覺她身上的氣息,確認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就是他心愛的人,確定她,完整安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這個時刻,他的世界的一切,就彷彿只剩下一個她。
他將她緊緊的擁在自己的懷中,不敢鬆懈一分一毫。
這樣的擔心,這樣的焦慮,是他即墨南前所未有的。
距離上一次他這樣將她擁入懷中的時間,不到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
只不過,誰也不會料想到,在他們分開這麼短的時間之內,竟然已經經歷了一個生死離別。
昨天下午,當喬欣雅正在午睡的時候,他正在處理公事。
連日的處理公事,讓他感覺有些疲憊。所以,他讓Mary為他送來一杯咖啡。
只不過,即墨南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他身邊的這名女傭早已被南宮靜收買了,在他的杯子裡放了藥。
喝了那杯咖啡的他,就已經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