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元念星看著自己動彈不得的腳 ,又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之中,這是愛?

愛就是讓她拖著不利索的腳、冒著被識破的風險去參加什麼賞花宴?

再說了,她和溫知雪二人沒辦法,他有辦法啊。

勇毅伯世子是個病秧子的名號誰不知曉,他頂著這重身份,隨便編個臥病需人照顧的理由替她們解解圍怎麼了!

要不然她去了被人認出來,不但場面難堪,而且後續會有很多麻煩。

元念星叫來飛凝,又道。

“你再去和他說,我去不了。讓他那邊編個走不開的理由不就是了。”

至於溫貴妃會因為缺席而連帶產生的不滿……

趙矜之他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的,當然要多承受一些了。

元念星隨後又叫來了綾玉。

“綾玉,需要你去辦個事,你去和這幾人‘無意中’透露一聲。”

元念星掰著手指頭數了數跟著她嫁過來的永定侯府的人,“說賞花宴的事世子會想辦法,讓他們給永定侯夫人通風報信去。”

來自永定侯府的人全部都是永定侯夫人的眼線,也是她必須把綾玉召回的原因。

況且,這種男人出面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為什麼要身後的女人禪精竭慮地想對策?

她元念星的仙生宗旨只有一個——

能麻煩別人絕不麻煩自己。

長嘴,是用來說話的。

虐文中的虐身虐心什麼的,壓根別想虐到自己身上半分。

……

京兆尹府中,趙矜之正專心伏案寫著公文,聽完飛凝轉達的元念星的話,手中書寫的毛筆一頓。

“……呵。”

他口中輕笑一聲。

這女人還挺會保全她自己。

幫她幾分也無妨。

“你去多找幾個人在城中散佈訊息,就說勇毅伯世子忽然病情加重,榻前離不開人。”

“是,主子!”

“還有……”

趙矜之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以後,你的主子便是她了。”

飛凝接受這個事實接受得相當之快,頷首衝趙矜之抱了抱拳,轉身離去了。

夷嘉城內,有關勇毅伯世子的近況很快就傳播了開來。

“你說什麼,那勇毅伯世子忽然病得只剩下了半口氣,馬上就要死了?”

聽到訊息的溫知雪瞪圓了眼睛。

從元念星處離開後,她便再也沒了訊息。

溫知雪本來因為這事吃不好睡不香的,沒想到巧得很,那個病秧子居然又不行了。

永定侯夫人也長舒了口氣,笑著拉住了溫知雪的手,“雪兒,這下可好了。”

於情於理,都不用出席溫貴妃的賞花宴了。

當然,永定侯夫人也硬著頭皮讓人去告知了溫貴妃替嫁的事。

得知原委的溫貴妃修書一封,激烈地斥責了這種行為一番,再加上聽聞了勇毅伯世子正半死不活著,邀請“勇毅伯世子夫人”赴賞花宴一事也只好作罷。

“算那病秧子和那代嫁女是個有頭腦的。”

永定侯夫人自從上次知道溫知雪偷摸去了勇毅伯府後,也猜到了背後有元念星的手筆。

煩惱多日的賞花宴一事終於落下帷幕,永定侯夫人的臉色也好轉了很多。

“叫婢子去庫房先支取二兩黃金來,給那丫頭送去。”

想起之前和元念星說好的替嫁報酬是五兩黃金,永定侯夫人又悄悄打起了算盤。

先給她二兩,剩下的三兩等生了孩子再結清。

反正到時候木已成舟,替嫁一事也沒有元念星反悔的餘地了。

永定侯夫人手上不停地轉著佛珠,眯著眼睛無聲地笑了。

……

元念星午休了起床,正好也聽到了城內的風聲。

“趙矜之的動作還挺快嘛。”

她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又看向身邊垂手而立的飛凝。

“飛凝,你既然是趙矜之身邊的人,那你知道他一般什麼時候會來勇毅伯府嗎?”

勇毅伯世子雖然對外宣稱閉門不出常年養病,但他趙矜之也不能真一次都不露面。

她至少得把握一下他來的規律才是。

飛凝想了想道:“趙大人在每月的初一、十五和月末幾天會來。”

“主子,在下現在效忠的只有你一人。”

她回答完問題,又恭敬地在後面添了一句。

“好的,我知道了。”

元念星一句話一次性答覆了兩條。

“夫人,永定侯府派人送來了東西,請夫人過目。”

綾玉捧著一方精緻小巧的錦盒,徐徐步入了房內。

“哇,綾玉,感覺看你現在又好像回到了在將軍府當差的時候!”

元念星的注意力先放在了綾玉的人身上。

綾玉神采奕奕,渾身上下都煥然一新,聞言抿著唇微微露出了笑意。

“還要多謝夫人的提攜之恩。”

乖了個乖,人都變得文縐縐了。

元念星眨了眨眼。

這才接過並開啟了那方錦盒。

盒中正好是足足二兩黃金。

“真是奇了,報酬還分定金和尾款呢?”

元念星捏起一塊黃金來,仰起頭,看著它在太陽底下折射出來的金光色澤。

嗯,還好是真的。

“永定侯夫人的年紀,真是和心眼一樣多呀。”

元念星感慨一聲道。

接著把黃金放回了錦盒,“綾玉,放進庫房去收好。”

“飛凝,你去把沈府醫叫來,就說給我看看傷勢。”

她發愁地看一眼傷處,沈府醫上次診斷過後,就完全不聞不問了,再結合他之前對待趙矜之的方式,元念星對這人相當好奇。

才不信他就是個小府醫嘞。

沈府醫來時,見元念星正滿臉惆悵。

“大夫,你可算來了!”她可憐兮兮地望向沈府醫,“我的腳好不舒服!”

“不知夫人是何處不舒服?”

沈府醫放下藥箱來,扶了扶半邊眼鏡,溫和地問道。

“就是,總是莫名其妙就疼,還火辣辣的,我不會要癱了吧?”

元念星睜眼扯著瞎話,情到深處又“難過”地哭起來。

面對她顯然的沒事找事,沈府醫很耐心地解釋道:“許是夫人許久未動,血脈不通所致,可要開些活血的藥方給夫……”

“血脈不通?那大夫你扶著我走走不就是了?”

元念星只抓重點聽,快速打斷他反問道。

幹養著不能動也太無聊了。

抓個幸運兒陪她玩玩。

沈府醫聞言,便收起了拿出來的方子,又背起了藥箱,淺笑著向元念星伸出了手。

“當然可以,沈某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