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夫人，我的心悅之人是你

棠梨院中，趙挽斜倚在貴妃榻上，雲鬢半簪，那明媚慵懶的美貌讓前來的元念星再次驚為天人。

“夫人！”

“夫人！”

一老一少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趙挽抬起眸來，看到元念星時視線頓時變得無比凌厲。

“李嬤嬤，發生了什麼事？”

趙挽看向元念星旁邊的李嬤嬤，率先問她道。

李嬤嬤厭惡地衝元念星翻了個白眼，面對趙挽則略帶委屈，“夫人，這個元姑娘執意要見夫人，奴婢怎麼攔她也攔不住！”

“知曉了，你先下去忙你的吧。”

趙挽不以為意，揮揮手，李嬤嬤應聲退下。

“元姑娘請坐。”

李嬤嬤走後，趙挽收回視線，不鹹不淡地喚她一聲，又命一名二等丫鬟進來給元念星倒茶。

元念星自進門開始就不著聲色打量過趙挽。

書中寫她是江南沒落世族的大小姐，即使家族覆滅，從小教養出來的貴氣也天然就壓上元念星這個悠閒的散仙一頭。

雖然不喜元念星，但還是很禮貌地接待了她，絕對不落他人口舌，還能穩住自己的好名聲。

“元姑娘為何而來？不妨直說。”

趙挽多餘的一個眼神都不給元念星，淡淡的語氣彷彿一下子就看透了元念星的內心所想。

元念星還沒開口，再度被端茶過來的小丫鬟賞了一記嫌惡的白眼。

……心好痛，什麼地獄開局。

她默默地把眼睛從茶杯上移開，看向趙挽。

“夫人，接下來我要說的話您可能覺得我在胡言亂語，但都是我的真心話。”

元念星一番陳詞讓趙挽再度抬起眼，那雙水光瀲灩的美眸眼尾上挑，猶如一隻精明的狐狸。

而在趙挽的視角，也在觀察著眼前這位玉雪可愛的少女，她習慣性地先看元念星的眼睛。

往日這雙眼睛裡總是充斥著鄙夷、野心和自憐自艾，看到她的眼睛就知道她要說什麼。

現在再度透過圓圓的杏眼，卻是一片澄澈，讓她微微怔住。

“如您所見，我已過了及笄之年，是個大姑娘了，”元念星嘆了口氣，“我承蒙將軍往日的恩情，能夠寄住在將軍府，但……總歸不是長久之計。”

她說著說著，衝趙挽使了個眼色。

趙挽會意，屏退了屋裡的下人，這才聽到元念星將方才宋寒的事不加遮掩地和盤托出。

“……我從前豬油蒙了心，認不清自己的身份，衝撞了夫人，還要多謝夫人的寬宏大量……”

趙挽不是很想聽這些真真假假的場面話，她撥弄著指甲，悠悠地打斷元念星。

“哦？所以你這是來向我投誠了？那你往日和將軍那些眉來眼去又算是什麼？”

元念星呼之欲出的“算成語”話到嘴邊，又覺得抖機靈實在不可取。

“我是燕雀，無意與鴻鵠相爭，此番只是向夫人您尋求庇護罷了。”

趙挽沒說話，顯然在思量她所說的。

元念星本來想擠點眼淚，沒想到只是稍微試了試，瞬間就開始嘩啦啦淌眼淚。

她內心瘋狂地暗道不妙，連忙要擦眼淚，沒想到眼淚卻是爭先恐後地奔騰而出。

一想到忽略了原主最擅長的技能就是開哭，在趙挽面前絕對會起反作用，元念星只好趕快發動“別哭啦！”。

趁著趙挽眼神還沒變得嘲諷，元念星以袖掩面，快速地收回了所有的眼淚，再面對趙挽時只有眼圈還是紅紅的。

趙挽挑了挑眉，無聲目睹了元念星自個兒在那裡忙前忙後地擦眼淚的全過程。

“我可不是將軍，也不是什麼瓷瓶玉器的，裝不了姑娘的眼淚。”

趙挽彎著紅唇一笑，“姑娘此番此舉，也不知是受了誰的指點？”

元念星知道壞事了，暗道以後再也不能隨便擠眼淚了，原主那可是相當得能哭。

蔫頭耷腦的元念星閉上眼，心一橫，乾脆道：“並沒有受誰的指點，其實……夫人，我的心悅之人是你！”

趙挽撥弄指甲的聲音消失了。

棠梨院中一片寂靜。

“噗嗤。”

不知過了多久，元念星方才聽見趙挽輕笑了一聲。

“元姑娘，此話當真？”

聽到這話，元念星差點以為要改寫劇情走向直接大結局了，直到聽到趙挽的下一句。

“來人啊，去請府醫，就說元姑娘思將軍成疾，得了癔症了。”